“我可以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席临川身形未动。
岳驰思忖片刻,点了头:“可以,在下带将军去。”
“等一会儿。”他又道,眼皮稍抬,看向红衣,话却仍是对岳驰说的,“可否请总旗大人先行避让,我有些话要和她说。”
岳驰复点了头,遂站起身抱拳告退。绿袖握了握红衣的手,便也随岳驰离开。
房门阖上,房中烛火明亮,却是安静无声。
席临川睇视着她,站起身,看着她怔然发白的面容踱步向她,轻喟一声,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红衣。”
“……嗯?”她连这一声轻应都明显带着慌张,分明因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而感到措手不及。
“我一会儿去见阿淼。”他一字一顿道,“他为何伤聿郸,我会问清楚。”
她仍旧发怔地点点头,眼中惶意未减。
“如果他有说得过去的理由,我会救他。”他又道。话语有力的灌入她心中,好似一只温暖地手在心间一挽,将她一直在往下坠着的心托平稳了。
“你安心等着就好。”他面上略有一缕笑意,温温和和地萦绕开来,“但你要先答应我,不私自去见他、不背着我做任何事。”
红衣眉心轻蹙地看向他,他又说道:“如果你在动什么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心思,我一定会把这笔账记到阿淼头上——所以你先答应我,不背着我做任何事。”
“……好。”她一咬下唇,踌躇着点了头。紧张万分地看着他站起身,转身向门外走去。
第65章 难解
上着铁锁的房门被打开,席临川走进去,门又随之关上。
这里说不上是牢房,只是这院中单独空出来关人用的一间空屋而已——武侯们平日里也遇不到什么大事,真遇到大事禁军便来了。所以留这么一间,暂时关一关等着押送官府的小偷盗贼什么的,足矣。
曾淼坐在角落里,双腿蜷着,低着头,下巴搁在腿上,一动不动。
他没有再往前走,站在门边站定了脚,轻唤了一声:“阿淼。”
曾淼没有反应。
席临川缓了口气,凝视着他思了一会儿,终于走上前去,在离他三五步的时候停住,又叫了一声:“阿淼。”
他还是没有反应,纹丝未动。
席临川神色一沉:“见了人都不知道打招呼,白给你请先生了。”
曾淼微微一悚,投在地上的目光霎然乱了,却还是没抬头,声音闷闷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席临川稍有一怔,旋即了然。淡睇着他一笑,蹲下身道:“禁军问你是谁家孩子的时候,你不提红衣,也是因为这个?”
曾淼抬了抬眼,没吭声。
“你怕牵连我们,所以先不承认认识她,又装不认识我。”他已不是问话的口气,平静地叙述之后,短促一笑,“看来你也知道这事做错了。”
“我没有!”曾淼立刻大声驳道,“那是个赫契人!”
席临川面不改色地专注在之前的话题上:“你若当真觉得是赫契人就该杀、杀了也没错,为什么会怕牵连红衣和我呢?”
曾淼哑住,大有不忿地怒视着他,憋了一会儿,面色涨得通红。
“告诉我原因是什么。”他道,“你在长阳快两年了,平日也偶有外出,绝不是头一次见到赫契人,为什么对他起杀心?”
“我……”曾淼慢吞吞地吐了一个字,又抬眸望一望他,“会不会牵连到红衣姐姐?”
“不会。”他笃定道。
曾淼旋即又问:“那会不会牵连到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