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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酒(二)
    纵是于佳佳也傻了,她歪着身子惊愕地瞧着女孩:“你真心话大冒险玩输了故意来吓我的吧?拜托,玩笑可别随便开。”
    女孩不应答,只是微微笑着,她那张脸笑起来极柔和明媚,能让人想起叁月的柳四月的桃花,但于佳佳此刻瞧着,竟感觉脊骨发寒。
    “我头晕。”女孩撑着额头,看都没看周围人一眼,“我去跟班长说一声,有点难受,先回去了。”
    “你一个人回去?”班长听见女孩提出要求,有些迟疑,“要不我找人送你吧,或者你撑一会,因为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们都不放心。”
    “没事的。”
    “没事的。”
    后一句出自于卓槐,少年敲了敲门,凉声且强势:“她一早就跟我说她不舒服,我是过来接她的。”
    女孩看着他,原本还有的笑意瞬间湮灭,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点发颤:“你怎么——”
    后续的话消散在空气里。
    卓槐上前几步拉过女孩,而女孩在他碰触的瞬间晕在他怀里。
    “我可能要先带她去医院看看,她不能喝酒的。”少年把归海梦横抱起来,主权极强的,“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先走了。”
    “哎等等……”
    班长隐约觉得归海梦对卓槐的态度不太对,但毕竟人家是正牌男朋友,多问就显得事多,是以叫住人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要是明天回不来,记得去请假。”
    卓槐点了点头,没吭声。
    他抱着归海梦出了包间,走廊上的吊灯是暖黄色,把狭窄的过道映得不真实,像一脚踩在梦里。
    卓槐在楼梯口停下来。
    他没回头,连余光都不曾后瞥:“不用白费功夫。”
    “想活着就别死,想死就死得彻底点,像你这种自杀还要心心念念占据别人身子回来的,不值得我同情。”
    他神色一沉,目光偏移,略带不善地看着追出来的阮薇。
    长发男鬼趴在背上嗬嗬喘气,眼白可怖,仰着脖子的角度有点用力,像是脖子以下的皮肤已经跟阮薇粘连在一起。
    ——融合了。
    没救了。
    “梦梦的手机忘带了。”阮薇脸颊发红地叫住卓槐,并腿站在旁边,姿势局促,“对不起学长,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梦梦说她是过敏,不如我带着梦梦回宿舍吧,我宿舍里有过敏药的。”
    “不必了。”
    “但是……”
    卓槐面无表情地退了一步。
    他怀里的女孩似有所觉,半梦半醒地睁了眼睛,认出抱着自己的少年,随后就安心地蹭了蹭他,抱着他脖子又睡过去。
    “第一,她已经成年了,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第二,比起你,我应该更有资格决定她的去留。”
    “第叁。”卓槐眼底起了浮冰碎雪似的寒凉,表情凛冽地警告男鬼,“事不过叁,我最后一次提醒你,适可而止,还有,别动我的人。”
    “我确实拿你没办法,但我拿你的宿主有办法。”卓槐道,“如有必要,我会打破我的原则,你清楚后果。”
    归海梦意识浮浮沉沉,总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半天才懵懂地觉出卓槐把她带上了出租车。
    她含含糊糊地问:“回校吗?”
    “回不去。”卓槐随便报了个酒店名称,“今晚都不行,太危险了,你得在我身边。”
    归海梦不情不愿道:“我酒量那么差吗?”
    “不是你酒量差,而是想上你身的鬼太多。”卓槐把女孩抱怀里,“所以有点酒精都不行。”
    “这么严重?”归海梦揉着眼睛,看窗外街景如水般倒流,“我好像闯祸了?”
    “你有没闯祸的时候?”卓槐装模作样地嫌弃她,“麻烦精。”
    归海梦还头晕着,好脾气都给磨没了,闻言赌气一样地反舌:“那你别管我呀。”
    “做不到。”卓槐极干脆地撑着头,“我自己就够麻烦了,不嫌你。”
    归海梦冲他吐舌头略略略,被他敲了头:“我看你是醉得轻。”
    他抱住路都走不稳的归海梦下车开房,归海梦捋着舌头跟狐疑的前台小哥哥说自己是意识清醒的,结果越描越黑,卓槐干脆让她闭嘴了。
    好不容易把女孩扔进房间里,归海梦又说自己渴,卓槐只好下楼去帮她买水,再回来时房间里的女孩已经脱得只剩下黑色的秋衣秋裤。
    薄秋裤被卷到膝盖处,女孩翘着一双长而细的小腿,腿上的线条铺到细腻的脚踝处,一笔挥就的优美。
    她脚亦生的瘦且娇润,骨感伶仃,硬生生把女孩熏染上几分性感。
    秋衣被提到内衣底部,与发梢同齐,打了个结。
    腰部弯起的曲线像早春河边迎风婀娜的柳,裸露的肢体将本平淡的夜泼上些旖旎的妖火,却又因她的长相凝出些不可沾染的圣洁。
    卓槐看了两秒,没表情地关门。
    女孩闻声转头,翘起的弧度刚好和妩媚挂钩:“回来了?”
    “……嗯。”
    女孩撑着床边,站起来时,腰背微微前倾,髋骨和臀线便成了焦点,是个很能勾引男人的动作。
    “今天,”女孩朝他走去,语调的惑自然如天成,“想玩些什么情趣……”
    尾音在触到他的脸时断掉。
    卓槐抱着归海梦,以防万一只能在四周设了结界,没了被刻意做出的妖媚和性感,他怀里的女孩睡颜纯净安然。
    他把她放到床上,等了大概有二十分钟,归海梦眨着眼醒过来,有些歉疚地咬了嘴唇:“我又被上身了?”
    卓槐靠坐在另一边,扣着她的手,低低嗯了声。
    “……”归海梦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经被脱得差不多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即使整理也没什么用的脑子,“我是勾引你了吗?”
    卓槐看了眼手机上的性爱知识科普,没吱声。
    但归海梦已经明白了,她躺在床上用手背覆着额头:“勾引你,那还不如让你上我身呢,天哪我干了些什么?”
    卓槐想了想刚才的情景,深感如果归海梦真的能扯开领子邀请他,他也不至于天天只用想的。
    “我不想上你身,我想上你,你给上吗?”
    他这话本意搪塞,话里略微的控诉都被淡然如水的声调压下去了,但归海梦酒劲未过,把他的话当了真,转头瞧着少年侧脸看了半晌,突然捂了脸道:
    “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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