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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血流成河
    天津桥上,晁公错化为血雾的一幕,自然是让在场众人为之心惊!
    毕竟晁公错乃是老一辈中成名极早的高手,早年又与散人宁道奇曾在雷州半岛以一招只差落败,故而在江湖上名声也是极为响亮,甚至就连西域一代也曾有人听闻过的他的大名。
    然而这位南海仙翁,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作一摊血雾,实在是有些让人有些始料未及!
    画舫上,看到晁公错竟然连对方一拳都抵挡不住,直接被轰成血雾的一幕后,李世民不禁睁大了双眼。
    而他身旁的胞妹李秀宁则也是如此,她身为女子虽然也曾经历过战场厮杀,但像今日这般结果,她还是未曾目睹过。
    心中受撼不说,就连久经战阵的她此刻也不免感到一阵恶心。
    至于身旁的裴寂和柴招二人,也是眼露震撼,显然也被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晁公错化作血雾的一幕给震惊到了。
    在常人心中,南海仙翁晁公错纵然不敌这位大隋国师,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更何况在今日大多数人心中,在这一战中南海仙翁晁公错则是占据了六成胜算,洛阳城中的各大赌坊内也开设出赌局,无一例外都是看好南海仙翁晁公错居多。
    这种一边倒的结论,其实也很好理解!
    相较于晁公错,徐子骧之名还是过于陌生!
    之前虽有轻取宇文化及性命的战绩,可在江湖上也不过是只有宋阀和阴葵派知晓。
    而在江都城下杨广击杀李子通,刺瞎杜伏威一只眼的傲人战绩,可明面上却没有徐子骧的影子,所有众人自然无从判断他的实力。
    前不久东都洛阳城中,权倾一时的王世充一族被他连根拔起不错,可在江湖上王世充的名声却并不出名!
    当然这其中也要称赞王世充平日所做的功夫了,除去同为大明尊教的高层,恐怕天下人大多数人都想不到被杨广和皇泰主杨桐所看重的郑国公,居然是有高明武功在身。
    洛河河面,另一名头戴斗笠独自泛舟的身影也是一颤,分明是也受到了眼前惨烈场景的影响。
    而在天津桥一街之隔的酒楼中,衣饰素淡雅丽,脸带重纱的女子则是眼露精光,至于她身旁的瘦高男子却是双眼警惕,好似如临大敌一般!
    他为人性情卑劣,事事总爱与“邪王”石之轩比个高下,可他既无石之轩的惊才绝艳,亦无石之轩玩弄佛魔两道于股掌之间的魄力。
    画虎不成反类犬,说是就是他这种人!
    此前还对他这位大隋国师存有不屑,可一旦当他亲眼目睹了晁公错被此人一拳轰成血雾后,就又丧失和其动手的胆气,实在是让人可笑又可谈!
    这一次阴葵派前来,除去被“阴后”视为传人的绾绾之外,在这酒楼中阴葵派则来了不少高手。
    “阴后”祝玉妍,“魔隐”边不负,‘银发魔女’旦梅,阴癸元老闻彩婷以及当初在宋阀船上逃过一劫的柳菁。
    至于身旁的洛阳帮帮主上官龙,真正身份则更是复杂,乃是大明尊教的教徒。
    由魔门八大高手之一的妖道辟尘和大明尊教暗中合作的产物,其女化名为荣娇娇,和王世充的侍女董淑妮一起并称为洛阳双绝,并在大明尊教中担任五明子一职。
    可就是如此数人,除去“阴后”祝玉妍,其余数人无不对那青袍道人心中存了畏惧。
    “看来杨广的转变的确是和这位国师有关!”
    轻纱遮面的祝玉妍凝视着前方,此刻却是忽然开口。
    早在之前,她也曾派人混入江都城中前去探个明白,可惜连番派出数个暗子,最终还是没有收获。
    直至到如今,甚至和早年就混入宫中的韦师兄失去了联系。
    其中变化,自然是让阴后为之好奇。
    为此晁公错主动遥战那位大隋国师后,她便带着门中精锐亲自来了这洛阳城,而结果也如同她所料,晁公错落败不说,竟然还落得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哪怕是心性淡漠的祝玉妍也不禁为此感到意外,其实说到底她和晁公错还是旧识,早年晁公错和曾因为她和霸道岳山争风吃醋,只是当她选择了岳山后,二人就彻底少了联系。
    今日眼见故人命丧于眼前,纵然以阴后之淡漠心情也不禁有些感触!
    就在天津桥附近的大多数人为晁公错之死震惊之时,天津桥另一侧的南海派中却是响起了一片悲嚎。
    “妖道,你好狠的手段!”
    只见“金枪”梅洵怒喝一声,随后就提枪杀来。
    他能以弱冠之年就继承了南海派掌门身份,自然武功自然也是非同小可,当然在徐子骧眼中就显得不值一提了。
    眼见他自不量力杀到,徐子骧轻哼一声就欲出手。
    可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宋师道却是手持重剑拦在了前面。
    “砰”的一声火星四溅,就见二人身影不约而同朝后退了半步!
    “金枪”梅洵手中虎口发麻,差点就要握不住手中长枪,而相较于虎口上的剧颤,他的双眼看向面前青年男子时,则是不由得面色一变。
    “宋阀的少当家!”
    目光落在宋师道身上时,梅洵看着眼前和他年龄相差无几的身影上时,心中更是一惊。
    宋阀大名在南方一代可谓是如雷贯耳,哪怕是南海派偏安一偶也久闻宋阀大名,特别是宋阀那位现任的阀主“天刀”宋缺,其人好似完人一般,文韬武略无所不通,更让人心惊的则是他那一身武功。
    初出茅庐,就击败霸道岳山,此后二十余年间更是无人敢向其挑战,就能看出其威名之重了!
    而这次南海派北上,看似是为了全力支持李密,其实则是南海派在宋阀历年来侵蚀下吗,已经举步维艰了!
    为此这才破釜沉舟,带着一派精锐亲自北上助李密夺得大业!
    可惜还未攻下这东都洛阳城,本派前辈晁公错就死于那位大隋国师手中,如此又怎能让南海派众人接受得了事实!
    “少当家为何拦我去路?”
    梅洵手持金枪,凝视着面前的宋师道则是开口问道。
    “梅兄,我在数月前就拜在了国师门下!”
    单手举着重剑,宋师道仍是温文尔雅道,只是他此时的动作,多少有些和他气质不符就是了。
    闻言,不仅是梅洵大惊,天津桥附近同样认出了宋师道身份的各大势力无不如此。
    宋阀之名,天下无人敢以小视,而其阀主宋缺更是闻名天下。
    不过传闻其厌恶胡人,故而早年和隋朝交恶,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其嫡子拜在这位大隋国师门下!
    难道“天刀”宋缺也选择支持这大隋吗?
    想到这儿,画舫上的李世民为此大惊失色,而洛河水面上那一叶孤舟的身影也同样如此。
    “门主还和他们啰嗦什么,先为晁师兄报仇为尚!”
    就在梅洵心生迟疑之际,从他的身后则忽然跃出一个须发皆白的锦袍老人,其人手持一根齐眉长棍直接点向宋师道眉心。
    “梅师伯!”
    看到暴躁如火的老叟,梅洵心中也只能苦笑跟上。
    南海派被宋阀逼得走投无路,只得北上投靠李密,派中老人自然有所怨言。
    如今晁公身死,新仇旧恨之下,自然是火上浇油,为此派中这位长辈,这才放弃了往日顾及,招招皆是杀招。
    “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
    就在这时候,宋师道身后又跃进来一绛衣少女,居然只凭着赤手就和南海派这名宿老斗得不分上下。
    有了绛衣女子的插手,宋师道压力大减,随后便游刃有余和这位南海派掌门斗了起来。
    “金枪”梅洵能以这般年纪继承了派中掌门之职,自然是长枪技艺惊人,可惜遇到了宋师道手中的重剑,他却好似有力无处使一般!
    每一次出手,总能被宋师道窥破先机,提前出手破他中门,如此数招下来,梅洵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这重剑重约一百零八斤,梅洵纵然臂力了得,连续招架了数次后,还是不由得吃了暗亏。
    而且令人惊异的则是,宋师道使用如此重剑,此时居然还有余力。
    而另一边,南海派的宿老的梅天却在和单婉晶的斗争下,处于了下风。
    小无相功讲究无形无色,连日来又有徐子骧这般武道高手和其喂招,其眼力早已远超旁人。
    任凭梅天手中的长棍飞舞,仍是奈何不了单婉晶分毫,反而是单婉晶游刃有余的在他棍网之下辗转腾挪,其身法之飘逸则是令画舫上的李世民瞪大了眼。
    “婉晶何时有了这般武功?”
    画舫上的李秀宁抿着嘴,看着好似天人一般的单婉晶,心中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觉。
    淡淡瞥了瞥宋师道和单婉晶二人的交手后,眼见他们二人并无凶险后,便将视线看向了四周。
    隔着数十丈之外的酒馆中,东突厥突利可汗和吐谷浑王子伏骞此刻却好似雷触一般,瞬间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不好!”
    心中预警般的同时抓向手边武器,可未等他们出手,就听闷哼一声,酒馆中二人的亲卫们就浑身炸裂,瞬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们二人自问与阁下无冤无仇,阁下为何还要咄咄逼人呢?”
    看着瞬息间竟出现在眼前的青袍道人,突利可汗和伏骞二人都不约而同神色凝重,分明是将其视作平生之大敌。
    “尔等异族,竟敢堂而皇之在这洛阳城中出没,是小视我中原无人吗?”
    看着如临大敌般的二人,徐子骧则是冷笑一声,随后就见其抬指一动。
    随后就见突利可汗手中长枪断裂,额头上多出一个明显的空洞,而一旁的伏骞见势不妙就欲夺路而逃,可还未他前脚迈出酒馆,整个人就被一指点中倒地毙命了!
    说起来也奇怪,他们二人的伤口明显如此狰狞,却并未露出丝毫鲜血!
    眼见徐子骧出手如此狠辣无情,围在天津桥附近的江湖人不禁哗然。
    杀了土突利可汗就不说了,他与东突厥颉利可汗一向不和自然无人为其报仇,可这位吐谷浑的王子伏骞就未必了。
    他可是被吐谷浑如今国君,视为日后继承国主之位的传人,如今身死在洛阳,他又怎会善罢甘休?
    解决完了这二人后,徐子骧目光则直接瞥向了不远处三层酒楼。
    早在之前,他就感应到了酒楼内有人暗中窥探于他,如今一番试探后,他也终于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其中一人气息,他极为熟悉,正是数月前在宋阀大船有着一面之缘的柳菁。
    她既然活着出现在这里,也就意味着“阴后”恐怕在其内,想到这儿,徐子骧眼中精光大盛,整个人飘然间就已出现在半空中。
    而这时候,不久前河面泛舟的潇洒人影,也随着痕迹赶到了这座酒馆内。
    看着酒馆内伏尸倒地的突利可汗和吐谷浑的王子伏骞,才刚刚赶到的人影不禁身影一颤,斗笠下的眼神满是悲天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