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八点。
    朝阳从天边升起，晨辉洒落，照在路边的行道树上，映出一片绿意盎然。
    又是美好的一天。
    虎酷视频总部，内容部部长林坚的办公室里。
    一片烟雾缭绕，乱糟糟的办公桌上，烟灰缸里满是烟蒂，整间屋子里气味呛人，与窗外美好的清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坚从桌上抬起头，走出办公室，推开门，外面是同样疲惫不堪的下属们。
    昨晚，林坚按照邵明的吩咐向爱瑶的刘总回复之后，对方却没有立即回复，只是说请他们等待。
    这一等，就是一晚上。
    邵明当然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吩咐林坚，立刻做另一手准备，整理虎酷视频的自制剧以及目前还没有卖出的电视剧，看看有没有可能挖出一部像《长安十二时辰》一样被遗漏的宝藏。
    林坚立马召集内容部的所有下属，大手一挥，晚上加班！
    熬了一个通宵，倒是搜出了十多部剧，但质量都是差强人意，看起来还不错，却总感觉比《长安十二时辰》差了一点点。
    不知不觉，天已经大亮，太阳升起。
    林坚拍拍手，对疲惫不堪的下属们道：“大家先吃早饭吧，休息一下再继续。”
    “是。”
    人们有气无力地答应一声，一边出去吃饭，一边低声议论：
    “早知道《仙山情剑》这么拉胯，就直接买爱瑶那部剧了。”
    “这谁想得到？罗真真和陈熙然那么多粉丝呢，这次居然不给力！”
    “诶，你们知道这次最大的赢家是谁吗？”有人问道。
    “那还用说，爱瑶工作室呗！”其他人道。
    “错了，是苹果台！”那人神秘一笑。
    “苹果台？”其他人一愣。
    “你们不知道吗？苹果tv昨晚的数据炸了，比咱们都高，还有苹果台，他们播的是《女人香》，这剧虽然也一般，但收视率比《仙山情剑》和《半仙传》还是强了不少，
    你们想想，苹果tv上有《长安十二时辰》，电视台上有《女人香》，两边都赚了，这不是最大的赢家吗？”
    那人一通分析，其他人都恍然大悟，有人思考片刻，摇摇头道：
    “我觉得最大的赢家还是方小乐，他既是苹果台的人，又是爱瑶的老板，苹果台和爱瑶都是昨晚的大赢家，他才是真的两头通吃啊！”
    “嘶，对啊！”
    其他人一听，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白金才子，恐怖如斯啊！”
    ......
    阿嚏！
    “老公，唔唔......你肿么了？”
    龙凤苑，小两口的卧室里，正打算悄悄起床的方小乐忽然打了个喷嚏，睡着的林瑶轻轻扭了身子，嘴里嘟囔着。
    昨晚和芳芳等人开完会，众人便各自回复之前联系自己的网络平台。
    都是按照莫烟的意思，比卖给爱艺时的价格上涨30%。
    很快，有几个实力弱一些的网络平台出不起价，只能退出。
    西柚视频则是第一个答应的，他们的高层看来对《长安十二时辰》成为爆款信心十足，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接着是风云tv，在内部紧急商讨之后，也接受了这个价格。
    实力同样处在准一线的天涯视频，最终却没有接受这个价格，决定抱着《仙山情剑》再看一看。
    惯性思维让他们认为，流量剧还是有保障的，这才两集，后面也许罗真真和陈熙然的粉丝就开始发力了呢？
    至于实力最强的企鹅和虎酷，这两家显然是完全能承受这个价格的，但两边却不约而同地玩起了幺蛾子，居然要求爱瑶只能把播放权卖给自己，不能卖给对方。
    方小乐和莫烟哪儿会惯着他们，直接不回复了，等他们自己想清楚。
    众人这才结束了会议，各自休息。
    弄完之后，已经凌晨一点多了，一直精神奕奕的林瑶终于有了一丝睡意，方小乐本想给她烫烫脚，但林瑶怕他辛苦，执意抱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再去忙。
    方小乐只得迁就她，两人便回卧室里休息了。
    早上八点，方小乐起床，今天还得去台里录节目。
    林瑶则进入了白天睡不醒的模式，方小乐一个喷嚏也没能把她惊醒，可爱的怀儿婆只是轻轻嘟囔了一句，扭了扭身子又睡着了。
    方小乐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的老婆。
    红润的小嘴微微翘起，粉嫩的舌尖钻出来舔了舔嘴角，长长的睫毛弯曲，给她平添了一丝妩媚。
    方小乐悄悄探出手，轻轻摸在林瑶的小腹上。
    好像已经有些微微的隆起了？
    算起来，今天刚好是林瑶怀孕的第十一周了。
    下周这个时候，林瑶就要去医院开始产检十三关的第一关了。
    到时候这傻姑娘不知道会紧张成什么样？
    方小乐低头看着这个如天使般柔软美丽的女人，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轻轻走出卧室。
    “妈，妈，你们也起来了？”
    一出卧室，就看到两个妈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小乐，快来吃早饭。”
    海瑶亲切地对他说道。
    “好，谢谢妈。”
    方小乐答应一声，过去坐下，忽然发现有点不对劲，抬头看了一眼。
    只见今天岳母大人不同于以往的居家服，穿着一件天蓝色的旗袍，凸显出美好的身段，头发也整齐地盘起，显得熟美而优雅。
    “妈，您今天要出去办事？”
    方小乐问道。
    “儿子你不是还要上班的吗？快吃吧。”
    海瑶有点尴尬，旁边的宋燕在桌子下面踢了方小乐一脚。
    “哦，好。”
    方小乐懂了，不再说话，埋头几下吃完了早饭就出门了。
    他明白了，丈母娘这是要出去约会呢！
    岳父大人又坐飞机来江蓉了吧？
    这约会成本可真高啊。
    现在大学都放假了，要不让老婆劝劝岳父，就在江蓉住一段时间吧，不然这约会的钱都用在飞机票上了。
    方小乐一边走一边想着，芳芳打来了电话。
    “方总，虎酷的林部长刚刚打电话来了，说同意我们提出的价格。”
    “他们不是说要我们不能把播放权卖给企鹅吗？”方小乐问道。
    “他没提这茬了。”芳芳嘻嘻一笑：“你和烟姐果然猜对了，晾他们一晚上，他们自己就知道现在是谁在求谁了。”
    芳芳挂了电话不久，方胜男也打来了，和虎酷不同，企鹅视频还是坚持爱瑶不能把播放权卖给虎酷的要求。
    这种荒谬的要求，爱瑶自然不会答应，和企鹅视频的谈判这就算是崩了。
    至此，《长安十二时辰》在首播后不到十二小时，便把播放渠道从爱艺和苹果tv扩展到了以虎酷为首的六七个平台。
    这些网络平台中，有的之前买的是《仙山情剑》，有的买的了《半仙传》，原本都想着用几大流量主演再次把观众当成韭菜一样收割。
    但没想到，市场却在悄无声息间发生了变化。
    好在他们都及时醒悟，用《长安十二时辰》代替了手里的“不良资产”。
    同时，以企鹅、天涯视频为首的另一批网络平台，则依然抱着手里的流量剧不愿放手，他们相信观众们还是会买流量的账。
    毕竟，暑期档才刚刚开始，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点。
    很快，昨晚各大网络平台和爱瑶之间的故事就被消息灵通人士给曝到了网上。
    这一波幕后博弈的精彩程度丝毫不逊于电视剧。
    网友们纷纷吃起了瓜，有好事者甚至提出了一个充满噱头的观点：
    这是爱艺视频、虎酷视频为首的“反流量联盟”，与以企鹅视频为首的“流量联盟”之间的战争。
    这场战争，或许将决定未来好几年国内电视剧市场的发展方向。
    也将决定观众们是继续被流量剧折磨，还是能洗洗眼睛，看到更多良心制作的精品剧。
    当然，也有人提出，在两个“联盟”的背后，其实是爱瑶工作室，与申鑫、大江、百凤这些老派娱乐巨头之间的博弈。
    至于最后谁胜谁负，现在还没人敢下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