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上映么……”
    大家都在公司，接到林渊的电话之后，两人便在电影部门见了一面。
    面对满脸期待的林渊，老周感觉有点头疼，一边沉吟，一边斟酌着语言：“你这个电影上映肯定是能上映的……”
    “但是？”
    林渊觉得这种话述，必有转折。
    不出林渊所料。
    老周果然咳了一声：“但是咱们公司最近在忙《雷暴》的上映准备，而且七月是暑期档，电影市场的竞争非常激烈……”
    林渊皱眉。
    他当然知道《雷暴》这个项目。
    公司第一个电影项目，所以上面很重视。
    和地球不同。
    蓝星的电影工业无疑是更加发达的，各种特效技术吊打地球的好莱坞都不成问题。
    这就意味着此类电影制作速度的夸张提升。
    在如此高超的电影技术支持下，《雷暴》这类电影的完成速度不见得比一些小投资电影慢多少。
    在地球无法想象，在蓝星做到这种程度却不成问题。
    “所以说啊。”
    老周无奈道：“《唐伯虎点秋香》肯定是拿不到太多排片的，毕竟同期大片太多了，还有宣传之前咱们也约法三章了，没有多余的经费宣传你的电影。”
    “那我改一下档期？”
    林渊当然知道排片的重要性。
    老周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渊竟然还想着排片的事儿。
    暑期档只是老周的借口。
    他是真的没法给《唐伯虎点秋香》争取太多的排片。
    投资不到一千万的电影，所有演员加在一起，没有一个能扛票房的。
    导演没经验也就算了，编剧还是个搞作曲的，偏偏剧本也让人摸不准头脑……
    要知道。
    排片不仅仅看电影质量，也看制作公司打点的。
    比如说《雷暴》。
    作为星芒力推的电影，为了初期拿到更高的排片，老周和电影部的领导可是给院线的那些负责人送了不少好处。
    难道老周还要为了《唐伯虎点秋香》送礼？
    那得送多少钱？
    而且送了有用倒也无妨。
    关键是《唐伯虎点秋香》这电影就算给更多的排片也没用啊。
    最终决定是否买单的不是院线，更不是娱乐公司，而是观众老爷们！
    老周叫苦道：“档期是可以改，但无论怎么改，你这电影的排片都很难拿，毕竟院线那边也是看碟下菜的，你这电影一没明星二没名导三没投资……”
    没有大投资。
    没有名导演。
    没有大牌演员。
    这类电影被统称为“三无电影”。
    不是没有过三无电影以小博大的例子，但这种例子太少见了，所以院线是不可能对三无电影投入太多感情的。
    不是老周故意推辞。
    而是老周哪怕想帮忙，都帮不太上。
    他只能给《唐伯虎点秋香》安排一些萧条时段的垃圾档期，好歹也算是有个交代了，毕竟这电影拍都拍好了，总不能不让人上映吧？
    “那就不上映了。”
    林渊略微思考后，忽然开口道。
    老周脸色一变。
    这孩子……生气了？
    他对着林渊，小心翼翼的哄起来：“这电影拍都拍好了，不上映干嘛呢，咱们也看看表现嘛，如果电影表现够好，说不定口碑就起来了，口碑起来了，院线也会提高排片……”
    林渊摇头。
    老周说的是常规情况。
    但林渊却知道，排片不够，仅有的排片也安排在垃圾时间段，大概率会导致电影直接扑街扑到死。
    试图逆袭的电影其实挺多的。
    但真正完成逆袭的，其实没有几个。
    林渊不打算把希望放在虚无缥缈的逆袭上。
    如果是平时，电影逆袭这事儿还真有希望，毕竟《唐伯虎点秋香》在地球上算是颇为成功的周氏喜剧了。
    但现在……
    希望很渺茫。
    秦齐合并，电影市场上，各大公司正在斗法，神仙打架，多少人对暑期档虎视眈眈？
    没有排片……
    同期投资几个亿的电影尚且不少，难道就没有一部打动观众的么，凭什么让你一个小成本电影出头？
    逆袭的基础，是同期无猛片，或者先期排片不差。
    就拿我们地球最经典的逆袭案例《疯狂的石头》举例。
    大家都在说这部电影的逆袭多么富有教科书意义，却忽略了一个重要因素：
    这部电影上映的时候，同期其他电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知道，观众也是会算账的。
    花差不多的钱，是去看一部特效大片，体验淋漓尽致的视觉盛宴合算，还是看一部小成本电影合算？
    答案很明显。
    所以林渊不敢赌七月暑期没有猛片。
    尤其是听了老周的分析之后，林渊愈发明白这个暑期档有多危险。
    他之前，完全忽略了这一点。
    这也和林渊满脑子书本知识，没有一定的实践经验有关。
    好在老周提及排片的问题之后，林渊反应过来了。
    差点出事。
    跟暑期档的那群大投资抢票房太不明智了。
    他转念一想，已经有了新的方案，对老周提出自己的想法：“可以不走院线，直接放在网上播。”
    “不走院线……”
    老周这才明白林渊的意思，表情多少有些意外：“你是说，网大？”
    网大就是网络大电影的意思。
    网络大电影不用上院线，审核标准也低，很多小成本电影，就是靠网大赚钱。
    当然，对于真正的大电影公司来说，网大的赚钱模式只是小打小闹。
    如果说院线电影运营的好，收益是以亿为单位……
    那么网络大电影，顶天了也就是赚个几千万。
    老周以为林渊盲目自信，就像每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一样，认为自己的电影天下第一。
    结果没想到，林渊竟然愿意退一步，选择以网大作为《唐伯虎点秋香》的上映渠道。
    仔细想想，这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然而，还没等老周同意，林渊便紧接着说道：“既然不选择院线，那公司这边就帮不了我太多了。”
    老周尴尬的笑了笑。
    网大的门槛很低，公司出不出面，《唐伯虎点秋香》都可以上。
    对于院线电影来说，不到千万投资的电影，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放在网大，《唐伯虎点秋香》的投资，虽然不算大，但也不算是小的那一批了。
    “所以……”
    林渊说出了自己选择网大的另一个目的：“我希望公司把《唐伯虎点秋香》卖给我，我私人愿意出一千万买断这部电影。”
    老周：“？？？”
    公司出人出力出钱给你拍电影，拍完之后你跟我说，这部电影你私人买了？
    老周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薅公司羊毛。
    公司投资了九百万拍摄《唐伯虎点秋香》，林渊花一千万买，看似是公司小赚。
    但，把人力物力和时间成本都算上去，公司其实一点都不赚。
    因为剧组是公司养的，他们走得是公司内部价格。
    林渊之前如果是私人想拍这部电影，同样的效果，没有一千五百万以上，根本拿不下来。
    不过话说回来。
    公司本来都打算把这笔钱打水漂了，没想到林渊竟然愿意自己接盘自己买单……
    “我同意了。”
    不到千万的项目，老周现在已经是公司高管之一，是有这个决定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