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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
    赵慕青正衷心祈祷扎木多可千万别答应,扎木多却眉头一展,笑道:“无妨,等回了桓城,世子开口就行。”
    达木闻言却是满头冷汗,还想说什么,被扎木多瞥一眼,只好吞吞口水退下去。
    马蹄翻滚,踏在雪地上白雾腾涌,骑兵在前方开路,凛冽狂风挡不住铿锵的铁骑,一行人破风而行。
    眺望远处,隐约可见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树中有檐牙高楼显露,又走了段路,巍峨的城门开启,进入城中。
    南北纵横的主街上人来人往,路旁卖香料烟酒、器皿首饰、果蔬茶食的小摊小贩数不胜数,吆喝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常。
    城东半山上伫立着气势恢宏的府邸,马车沿盘旋的道路曲折而上。
    朱红门匾凿刻“世子府”叁个鎏金大字,两旁石狮盘距一侧,朱漆点睛。
    几个家丁抬着铁笼子往角门进去,经过数道拱门小厅,赵慕青和那些姑娘们分别被关入后院。
    月上中天,桓城处在高原的东北方,虽然有挡风的墙壁,但这屋子没有取暖设施,不比在外面暖和多少。
    干坐了半个时辰,手脚变得僵冷,赵慕青一筹莫展,可要是不设法溜走,情况会越来越棘手。踌躇间,门锁突地哗啦啦响起来,被人推开。
    明晃晃的灯笼照过来,有人伸着脖子叫道:“出来!”
    话音刚落,两个家丁挤进来,推搡着她出了门。
    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她打了个喷嚏,恍惚觉得自己要冻成狗。几步之外,成允言静静站着。
    家丁谄媚地跑上前,恭敬道:“世子,人叫出来了,还有什么吩咐?”
    成允言摆摆手:“没你们的事了,下去罢。”
    家丁答应着,退到一边。
    成允言走上前,看着她半晌,微笑道:“慕青,好久不见。”
    赵慕青干笑两声。
    他笑容未变,继续问:“你过得好吗?”
    赵慕青张了下嘴,很想说一句比起在清河谷的日子不怎么样,每天跟皇帝演戏,还要和各路妄想害她的阴险小人斗智斗勇,实在憋屈。
    但是,她终究没有说出口。
    也许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也许是一路奔波精疲力尽了,她头一晕,扶着墙壁才站稳。
    成允言见她神色不对,眼疾手快扶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了,不舒服?”
    赵慕青却忽然抽出袖中的匕首抵上他的腰,弯唇道:“世子,看来你没想象中那么谨慎嘛!”
    还好临走前带着这玩意儿防身,虽然她最不想以这种手段挟持的人是他,但事急从权,也顾不了那么多,日后再道歉好了。
    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成允言放开环着她肩膀的手,道:“你要做什么?”
    赵慕青解释:“我什么都不会做的,只要你带我走出这里。”
    手指僵硬得都快握不住刀柄了,可这是离开的绝佳机会,如果不抓住,很可能被困在这个地方难以脱身。
    家丁见状,齐刷刷拔出腰间佩刀急欲上前。
    对峙下,成允言目光扫过众人,大家面面相觑,自动散开让出一条小路。
    成允言压低声音道:“你真的以为走出这里,就能离开了吗?在不清楚达木的目的前,你留在这里才是安全的。”
    赵慕青笑了笑,看着他回答:“只要你帮我引开他,再给我一匹快马就好。”
    他眉头微蹙:“以你现在的体力,是出不了桓城的。”
    冷汗濡湿背脊,被风一吹,更冷得沁入骨髓。赵慕青缓慢地喘了口气,笑着说:“只是体力不支而已,还要不了我的命,你不必担心。”
    眼见大门近在咫尺,身侧突然飘过一道黑影,快如闪电惊雷,等她看清那人容貌,身体已经动弹不得。
    女子半跪在雪地上,向成允言道:“对不起,世子,我出手晚了。”
    达木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早知道他这么傻,她就亲力亲为这件事了,至少不会引起世子注意。
    如今赵慕青被世子认出来,再想下手是难上加难。
    且世子定然心生疑虑,倘若追究下去,届时她可能脸上不大好看。
    赵慕青一怔,没想到雅朵还会功夫,而且言行分明与当初在乌桓截然不同,哪里是什么花痴的姑娘?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会演戏。
    取下她手中匕首递给旁边的家丁,成允言仍旧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说:“夜深了。”
    赵慕青咬唇,干脆闭上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身体猛然一轻,她惊呼一声睁开眼。
    他抱着她,平静道:“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家丁纷纷上前,被他轻喝道:“退下。”
    众人呆若木鸡,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纷纷搞不懂世子此举何意,毕竟这姑娘刚才还公然劫持并很有可能想杀他。
    赵慕青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状况,愣愣看着成允言的脸想,难不成数日不见,这个呆瓜竟学会了风花雪月?
    她真想好好请教下是哪位大师教的,成效如此迅速显着。
    然而,不顾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成允言只是一言不发扔下默默对视的众人抬脚往回走。
    赵慕青有点儿别扭,咽了咽唾沫道:“你放我下去,我能走。”
    成允言没有理,即便耳根处泛着一片可疑的红,依然没有松手。
    这不会是在生闷气罢?
    刚刚可以无所顾忌,但这会儿被点了穴,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
    赵慕青抬头瞧他片刻,笑道:“才半年多不见,你长大了。”
    闻言,成允言手臂忽地僵了下,接着抿唇道:“我一直都不是小孩子,何来长大之说。”
    一切重归寂静。
    位于西北角的屋子倒火光通明,喧如白昼。
    赵慕青简直太不好意思了。
    她想着利用成允言逃走,成允言非但没有责怪她,甚至现在还亲自给她诊脉,告诉她体内寒气重,需要多休养。
    他向来是个品性高洁的人,以德报怨也不算出乎意料,只不过对比自个儿的无耻,她有些过意不去。
    成允言望着她,恍若又回到昔日在清河谷那段只属于二人美好的时光,不由轻轻唤了一声:“慕青……”
    有好多好多话想对她说,不知从何说起。
    那日分别之际,他曾希望她跟自己走,也想过让她等着他,有天定会接她离开。可是,他没有做到,她却先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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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郡主也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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