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和莉迪亚开始频繁的往梅丽顿跑,每天都会为贝内特夫人带来许多有关于军官们的趣闻。虽然宾利先生很英俊很富有,但是与制服笔挺的军官们相比,吸引力要大大下降。
贝内特夫人又有了新宠,对简的恋情也不那么关注了。
要入冬,玛丽一直在为马儿们的牧草奔走,每天都要到太阳下山才回家。
简从伊丽莎白那里得知了卡罗琳提起舅舅的恶意,着实伤心了好几天,但是对方是自己心上人的姐姐,她相信她只是一时思虑不周,心里指不定在暗暗后悔。伊丽莎白好几次劝说她要小心宾利小姐,见她总是不在意只能无奈的放弃。
另一方面,宾利也很着急。以前卡罗琳和简交好的时候,他总能时不时见上简一面,但现在他已经有七天没和简相聚了。
“友情是珍贵的,不容挥霍的!卡罗琳,我希望你能修补与简之间的关系。”这天,他极其严肃的说道。
自己的嫁妆还要指望这个兄弟,宾利小姐不能违背他的意思,只得答应,“好吧,我今天就邀请她来共进晚餐。”似想到什么,她立即补充,“只邀请她一个人!”
“随你。”只要简能来就好!宾利喜滋滋的点头。
接到宾利小姐送来的信,贝内特夫人高兴极了,连忙拉开简的衣柜给她挑裙子。
“我能坐马车去吗妈妈?”简打点好行装后问道。
“不行!你得骑马去!”贝内特夫人坚定的拒绝。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要下雨了,你想让简在内瑟菲尔德多待几天是吗?如果让玛丽知道你拿简的健康冒险,我保证接下来的几天你会过得很愉快!”贝内特先生似笑非笑的说道。
想起女儿威严的表情,贝内特夫人瑟缩了一下,但依然鼓起勇气开口,“我也是为了简的终身幸福着想,玛丽会理解的。再说,只是淋一会儿雨,不会有多大问题。”
“走吧走吧,快走吧!”担心玛丽随时会回来,贝内特夫人开始赶人。
简无可奈何的上马。她走后没多久,阴沉的天空开始下起豆大的雨点,深秋的冷风裹挟着枯黄的树叶在窗外呼呼作响。
玛丽得知消息后将贝内特夫人说得抬不起头来。但眼看马匹就要过冬了,马厩的修缮和牧草的收集就够她忙碌的了,她只能暗暗祈祷简一切平安。
第二天,伊丽莎白收到了简病重的消息。虽然外面一片泥泞,她依然毫不犹豫的踏上了去内瑟菲尔德的路。
羞愧万分的贝内特夫人苦着脸看她离开,关上门后又暗自庆幸:还好玛丽不在家,否则我就要倒霉了。不过,晚上她回来,这件事我该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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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六
内瑟菲尔德,宾利和达西站在敞开的客房门口,豪斯特夫人与宾利小姐围坐在床边,忧心忡忡的看着昏睡不醒的简。
“上帝啊,简竟然病得这么重,我该怎么办?”他灰蓝色的眼珠泪汪汪的,满脸的无措。
“她已经服过药了,如果明天情况还没有好转,我想你应该再叫医生来看一看。此外,务必给贝内特家送一封信,让他们知道确切的情况。”达西慎重说道。这个季节生病,弄不好会出大问题。
“是的,应该让他们知道。”豪斯特夫人走出房间,压低嗓音道,“如果贝内特小姐在内瑟菲尔德出了事,我们可不好交待。”
宾利小姐关上房门,忧愁的表情带上了几分不满,“上帝,这种天气她竟然还骑马过来,她的意图太明显了!为了追求一位男士而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真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
达西皱眉,眼里露出反感的神色。
宾利不但没有生气,心中反而涌上一股甜意,替简辩解,“天气变化太无常了,她一定没有料到。好了,我们走吧,让她安静的睡一会儿。我还要给贝内特家写信。”
信寄出去了,第二天,狼狈不堪的伊丽莎白一早就敲响了内瑟菲尔德的大门。女管家将她领进客厅时,她受到了众人的注目。
“你一个人?”达西的视线在她身后搜寻。
他语气冷淡,态度疏离,深邃的目光极具压迫性,让伊丽莎白感觉很不自在。显而易见,在他心中,自己是个不受欢迎的人物。伊丽莎白心头冒火,拉扯了一下裙摆,遮住沾满泥点的鞋子。
“快请进,伊丽莎白小姐。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宾利热情的迎上去。
“打搅了宾利先生,简怎么样了?”她刻意忽略了达西,焦急的问道。
“她在楼上,烧一直没退,医生这会儿正在给她诊断。”宾利一边解释一边带着伊丽莎白往楼上走。
客房里,豪斯特夫人与宾利小姐守在床边,医生正在给简量体温,紧皱的眉头显示出了他的不乐观。
“我给她加大了药的剂量,如果今天还不能退烧,我也没办法了。”看过体温计,医生走出房间,压低嗓音对宾利说道。
宾利露出痛苦的表情。
伊丽莎白紧紧握住简的手,眼眶泛出潮红。女仆端着一盆凉水进来,她立即接过手帕覆在简额头上。陪着简坐了几分钟,发现简又陷入了昏睡,她这才低声对宾利说道,“非常抱歉宾利先生,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这是个意外,谁也预料不到。”宾利摆手。
豪斯特夫人与宾利小姐连声附和,语气听上去那么真诚。
伊丽莎白心中更加羞愧了,她知道这不是意外,是个预谋。简病倒了,妈妈得偿所愿了。低落中瞥见达西了然的目光,她的羞愧又转变成了羞愤。就算是我们不对,但简已经病成这样,达西先生就不能流露出一点同情心吗?他的冷酷真是令人难以忍受!
伊丽莎白憋了口气,勉强维持着微笑将众人送出房间。
一个小时后,简的高烧不但没退,反而又加重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低语。
伊丽莎白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跑到楼下,对宾利大声喊道,“宾利先生,简的情况很糟糕,你能派个人给玛丽送信吗?她有办法!”
她记得自己也曾高烧过,是玛丽给她喝了一种甜甜涩涩的药水才将她救了回来。只要有玛丽在,一切灾难都会过去的!
“难道不应该请医生吗?”宾利小姐第一个站起来反对。
“管家,派人去给玛丽小姐送口信。”达西果断的下令。
宾利小姐愤愤不平的坐回去。
贝内特家的马场里,玛丽听完口信,扯下头上的头巾,在马场外的草地上搜寻了片刻,拔了几株草塞进围裙的兜里,解开一匹马的缰绳朝内瑟菲尔德疾驰。
看着闪电一样消失的玛丽小姐,送口信的仆人有些傻眼。
宾利和达西站在二楼的窗口,从这里可以看见通往贝内特家的小路。
“玛丽小姐要多久才能到?”宾利忧心忡忡的问。
“走路一小时,坐车半小时,骑马二十分钟左右。”达西面无表情的回答。
宾利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怀表,看完后哀叹道,“噢,时间过得太慢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嘚嘚嘚的马蹄声,一匹骏马忽然从对面的山头冒出,跃过沟壑、岩石、灌木、树干,朝内瑟菲尔德行进。
“上帝啊!那是谁?一位真正的骑士吗?!”宾利瞪大眼惊叫。在他说话的同时,一人一马腾空而起,跨过了马路边高高的栅栏,一缕金发在风中飘扬,划出美妙的弧度。
达西瞳孔微缩,猝然转身朝楼下走去。这时,宾利也看清了马背上的人,目瞪口呆的站了一会儿才急急忙忙跟上。
玛丽被管家带进来时,宾利和达西早已候在门边,一个表情殷切,一个表情森冷。
伊丽莎白听到消息后也飞奔而至。
“玛丽小姐的骑术真令人惊讶!幸好我们没在贝内特小姐高烧不退之后又收到你坠马重伤的消息!”达西的嗓音又冷又沉。
伊丽莎白愤怒的瞪向达西。这个男人嘴里就不能说上一句好话吗?他怎么能诅咒玛丽?
达西抿唇,一丝懊恼从眼底滑过。
“现在不是关心我的时候,”玛丽平静的对达西点头,看向宾利问道,“简在哪里,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