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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司命贰拾我哥是最帅的
    “建木若是倒了,世界会再次溃塌,天地崩圮,万物俱灭,老匹夫你也逃不掉的,你吃饱了撑着?”
    被困在阵中的伏羲倒是意外地平静了,他拭去唇际的一丝血迹,再度施施然坐回了那段虬根间,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淡淡问道。
    “寡人不会有事。”
    也许是胜利在即,又看见了他此刻虚弱苍白的狼狈样子,燧人氏心情大好,磔磔笑开,还有耐心转头,给他解释了一下自己绝妙的计划。
    “建木倒了,建木里的太一、帝俊、殷九朱、连带着另一个你便困在其中,这方天地间所有的大能,所有的灵力都能归一,最终为寡人所吸收,所用,介时寡人自能步入真神境界,破碎虚空,去一处新的世界。”
    “上次巫妖之战便是,本都要成功了,结果错估了烛九阴的实力,被她插了一脚,破坏了我的计划。这次便不会再有这种情况了。”
    “昊儿,希儿,你们是寡人的儿女,也将会变成寡人力量的一部分,这样一家人又团圆了,如此,不是很好吗?”
    刺耳的笑声里,他对着建木高举起干戚斧,眉心歘然裂开一道黑色的缝隙,一只阒然死寂的黑色竖瞳缓缓睁开,弥漫开森冷寒煞的气息。
    “这计划不错。”
    这当儿,被困在大阵中,完全用不了灵气的羲皇陛下反倒是开怀笑了,他还有心慵懒地轻拍了拍掌表示喝彩。
    冥冥的黑色火焰飞腾和无数星点的金芒交映中,墨发飘举,发间一对龙角的男子展颜笑得眉目清扬,皎若玉树临风前的风华无俦。
    “不过,你是不是忘了,为什么,所有的妖族都要服从孤这个妖皇?”
    飘飘广袖一扬,他手间多了一道幡,幡出便是五彩光分,瑞色万缕。
    “孤本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小人。可是啊,老匹夫你要送上门来让孤侮辱,那孤就不客气了。”
    伏羲苍白欣长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只在幡杆上一弹,幡面便猎猎招展,空蒙环绕黑白二气化作幡面上玄奥游走的无数金色蝌蚪文,他笑喝道,“招妖幡,相柳听令!”
    “你给孤,跪下!”
    招妖幡是当年帝俊太一在始龙和元凤陨落的最后一战中,掺了一脚抢来的一段龙骨和凤翼炼成的。有两只叁足金乌所带的,部分盘古父神精血不说,还有所有妖族的始祖,龙凤的精血,是以,招妖幡一出,纵然你这个身体只有百分之一的妖族血脉,你也得给跪。
    更何况说,燧人氏找的,相柳这个身体是地地道道的纯血妖族。
    伏羲只轻巧在招妖幡上一点,相柳便膝盖一软,丢开了战斧便扑通地一声地跪地,头痛欲裂,整个人都似乎要爆炸飞灰湮灭。
    这下他跪得,干净利落,姿态异常优美。
    ------就因为招妖幡在手,万妖听令,所以帝俊临陨落前其他什么都不顾得,只顾着为招妖幡找个值得托付的人——他生怕落进心术不正的人手里,残余的妖族就都成了奴隶,永无天日。
    ——也因为招妖幡这个大杀器太残暴,所以帝俊太一从来没有拿来做惩戒的用途过,羲皇陛下也没有。
    这是第一次拿来用,效果,嗯,一万个好评,大哥果然心灵手巧,么么哒!!!
    “本来前段时间想着传给小十的,还好事情多了一下给忘了,没顾着。”
    笑眯眯的羲皇陛下,再满意地顺手一摇招妖幡,相柳就自动过来,乖乖解了这个困住他的阵法。
    ——让我们忽略相柳咬牙切齿,恨不得啖其骨肉嗜其血的神色。
    KO一个完全听你话的敌人,自然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轻松脱困而出的伏羲,再一挥招妖幡,便收了相柳的妖魂,潇洒地拍了拍手收起法宝。
    “希儿,你哥帅不?”
    他还有心思含笑回首向建木,戏谑地玩笑问了一声。
    已经自言自语了两千多年,他本不指望得到任何应答,问了这一句便转身,准备离开的。
    “帅啊。我哥从来,都是最帅的。”
    可是时,身后却传来一个清婉盈盈的嗓音,柔柔地附和了他。
    男子一瞬肩背挑挺如苍竹的身形猛地一震,僵了刹时后,他蓦然回首,沉静的墨眸间一瞬满是不敢置信。
    “哥!”
    建木懋叶和虬枝间,在这一瞬落星做雨,无数熠熠荧荧的星点做光流飒沓。而这场炫丽纷纷扬扬的流星雨中,有个他几千载,千万个夜里魂牵梦绕的纤纤身形,正在虚空中一点点凝实、一头向他扑过来。
    他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思之切、爱之深,出现了幻觉,下意识地闭阖了墨瞳,再睁开时,那个心上,一席墨蓝深衣,泪眼婆娑的姑娘真的,近在眼前。
    只是,到差几步就能投入他怀中的时候,她猛地刹了脚步站定了不再前进,只神色惴惴地咬着檀唇,一瞬不瞬地看他,衣裾下,细长的黑尾尖不安地一下下扫着地下的金砖。
    ——那是这个姑娘又调皮,做了什么坏事,心虚怕他生气时的卖萌小动作。
    就像,几千年前。
    “希儿又做错了什么?”
    昔日惯常的话再度问了出口,他只觉得,喉间在这一瞬间有些发涩,胸口有什么温热地化开了,再一次盈满了心房,就要满足得溢出来。
    那是他心扉间,那朵一度枯萎死去的纯白的花。它再度鲜活地绽放了、占据了他全部的世界。
    “磬南山之竹,书罪未穷;决东海之波,流恶难尽,简直丧心病狂、丧尽天良。我怕哥你不肯原谅我了。”
    她低头垂眸,眼角却在偷偷瞄他的忐忑神色,一段小尾巴尖尖在地上可爱地一下下画着小圈圈,语态委屈。
    “你也知道啊。”
    这一瞬又气又笑的忍俊不禁,带着酸涩的温暖一点点弥漫开他的眼眶。俊秀无俦的男子在这一瞬宠溺又无奈地笑了,向她张开了双臂。
    “笨蛋。还不快过来!”
    于是面前的姑娘松了口气,一头猛地撞入了他的胸膛。
    如一只欢喜雀跃的鸟儿振翅飞向天衢,一尾锦鳞曜曜的鱼儿纵身跃入沧海,她伸臂紧紧揽住他的颈间,蛇尾缠着他眷恋地拥抱了他,清甜撒娇的语音含着娇妍的泪意。
    “哥!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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