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
老七两人赶忙应声,牵着骏马,从旁边绕过前方地面上的几具尸体。
但哪怕是绕过尸体走上百十米,回身也看不见那些尸体的时候,老七二人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还是心有余悸。
要不是张封在这,今天去给阎王拜礼的就是他们两个了。
这份恩情,他们不知道怎么表达。
马车前方。
张封把钱袋塞进口袋内,又瞧瞧染血衣衫,倒是回身望着低头走着的两人,问道,
“我记得咱们车上有换洗的衣服。”
老七听到,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张封,瞧见张封衣衫上的血迹,猛一拍自己脑袋,才想起来总不能这样进城。
刚才吓傻了,要不是张封问,他还没回过来劲。
“哎呦..我..看我这事办的!”
老七自责一句,来到马车后方,从上面拿出了一件叠好的衣衫,
“咱们赶路送货,怕路上下雨,或者推车摔倒,我都备了几件外衫..都是洗干净的,张..张哥凑合一下..”
老七说着,他两人这趟也真没想到,这次没刮风没下雨,而是因为杀人,把张哥的衣服颜色染得太亮太红,才换的。
“这衣服不错。”张封接过,把染血的褂子一脱,穿好新的外衫,手掌顺顺皱起的地方,正好合身。
老七身材和张封差不多,个子稍微低一点,他外衫为了舒适,都做的比较宽松。
“张哥..”老七把染血的衣服装起来,又琢磨几句,想问张封什么,却怎么都问不出口。
因为他感觉这位张哥好说话归好说话,但是他如今见之前的朋友是高手,还杀人如麻,且又救了自己的命,有恩。
那再次交谈,多多少少没有之前那么自然了。
张封见老七想问什么又不敢问的样子,倒是笑了,缓解气氛的打趣道,
“行啊老七,我之前把你当兄弟,接了这事。如今你倒好,不把我当兄弟,有话不明说,还藏着掖着。”
“哪里有的事!”老七慌忙辩解一句,又反应过来是玩笑话,也忽然笑了,放松了不少。
借着这缓和劲,他刚才支吾的话也问出口道,
“张哥..你是不是会功夫..”
“会点。”张封接着往前走,话语中也没有丝毫隐瞒,前世确实学过。
‘这是会..一点..?’老七却不信这话。
旁边的伙计也不信。
但张封没多说,他也不敢问。
可事实上。
张封觉得自己会的打法套路确实不多,更多的是实战中练出来的功夫。
若是要总结,其实不管什么套路,功夫就几句话,手毒,眼毒,心毒。
举手不留情,抬腿不让步。
只要与人打起来,招招对准上下三路,起刀割喉、剜眼、向下撩阴、抹腕、挑筋,出手力求见血致命。
至于能不能打,会不会打,到底要朝哪打。
师傅领进门,判刑在个人。
想到这,张封想到这个世界内应该有一些武术大家。
得空要去学点真把式。
01编号的世界,要说没有武术高手,它也不是同一阶段内的顶尖世界。
思索着,一路上和老七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剩下的路程平坦。
在上午十一点四十左右,张封三人就牵着马车来到了胡汇县。
正直中午,县门口的人也少,更多的是附近农夫回家吃饭。
进了县内。
倒是有些热闹,东边有个小集市,不少小贩摆摊,人来人往的,马车、驴车不断。
但比之良城,这里倒是没有小汽车。
张封向着左手边的闹市打量一眼,向着右边走。
等走上半里左右,来到一家布店前。
布店掌柜走出,让人卸货。
老七拿着货钱,直接交到张封手里,说“在张哥手里放心。”
张封也听到提示。
‘护卫任务完成。
带回货物钱,回到良城布店。’
听到提示。
张封也没有继续跟着老七等人,而是指了指来路道:“你们先去找地方存马车,我去那边的集市转转。”
“好..”老七两人没多问,只留下一句马车寄存好,就去集市口接着张封,然后一块去吃饭。
至于这位张哥会不会拿着钱跑了。
老七觉得自己两人已经捡回来了一条命了。
张封见他们去存马车,就径直向着集市口走,想看看那里有没有兵器卖。
之前在良城时间赶紧,要跟车送货,没时间去选。
但现在有时间,有钱,还有回去一路上可能出现的事。
那只要有一柄好兵器,这对于实力上的加成有很多。
就拿之前和山匪这事来讲。
张封觉得自己要是有一把好于他们的刀,完全就可以硬扎硬打的横劈招架、隔开,不怕卷刃,反手依旧锋利的划开他们喉咙。
不用过多动作的去避开他们的刀锋。
毕竟他们人多,耽误一秒,就多一秒的危险,很容易腹背受敌。
而随着在集市中走走转转,中午十二点多。
张封揉揉肚子,闻着不知哪里传来的各种饭香味。
不知不觉间也转了大半个集市。
附近摊上,兵器,是有,还有不少。
中途又转了一家铁匠铺,但没几个相中的,总感觉都不趁手。
直到在集市里走了一大圈。
张封往回路走的时候,专挑那些人不多,一看就是物价贵的地方走,等走到一处比较偏的几个摊位,目光才被其中一个摊位上武器吸引。
它被放在一堆瓷罐铁器的偏下位置,装在一个皮革刀鞘里,修长的轮廓,样式像是唐刀。
张封一看就有点喜欢,准备去一瞧究竟。
但刚来到摊位前。
摊主才露出笑容,准备招呼顾客。
迎面路上却快步走来的一位年龄二十左右青年,向着张封道:“你是不是有东西掉旁边巷子里了?”
“东西?”张封望着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向右后方的小巷子。
旁边的摊主瞧见青年,笑容突然停了一下。
青年还是一副着急的模样,和张封打着眼色,看似这模样,真像是张封丢东西了,或者有什么事。
张封看着青年与摊主的架势,觉得有什么蹊跷,就离开了摊子几步。
等离开摊位大约有十米多远。
青年也没继续走,而是朝后面的摊位看了看,小声道,
“你不是我们县的人吧?我们县的人都不去这边买东西。他们很黑,摊子上的东西很贵,而且你只要上他摊位问东西,不买都不行..”
青年说着,看似是吃亏过,或者和摊主几人有仇。
如今他瞧见张封,就提醒了这么一句,坏他们这次生意,算是报仇了。
张封却不知青年说的事情真假,但总归是善意提醒,便点头致谢,也不说话,接着买刀。
只要是好东西,贵点就贵点,很正常。
“你..”青年有些气急,觉得张封把他的好心当做驴肝肺,可也不走,就扒着巷子口看,想看张封吃亏。
摊主见张封和青年不欢而散,倒是真乐了,‘小兔崽子,嘴上没长几根毛,红口白牙的谁信你啊..’
摊主心里笑着,把目光又望向张封,准备宰这头肥羊。
但等张封走到他摊前,他心里想的不管如何,脸上却是和和气气,洋洋笑意道,
“您看看,这些东西都是我前几年走遍各省,专门淘来的稀罕物件。在别地,您还真瞧不见!”
“那是得瞧瞧。”张封把目光望向了那把唐刀。
看到摊主点头允许。
张封把唐刀从摊位上拿起,抽出。
近距离拿到手里观看,刀长三尺有余,刀柄五寸,能双手紧握劈砍。
映着下午的阳光,刀身刀刃打磨保养的如镜子,折射出刺眼的亮光,是好刀,看着就锋利。
同时,摊主看到张封仔细打量唐刀,却冷不丁问道:“看您面生,不是咱们这的人吧?”
“对。”张封回了一句。
摊主笑了,自夸自赞道:“那您真来对地方了!我这的物件货真价实!
就您手里这刀,是先朝一位大将军手里的!
前几年流落到齐省一户大豪门中,我听说以后,是托人关系,专门求着,才买到了手里..
但今天瞧见您,我第一眼觉得您和这刀绝配!
不多说,你拿二十块大洋,这宝贝就归您了,您带走!”
摊主说着,又开始夸赞唐刀,说的天花乱坠,好像此刀只应天上有。
此时二十块大洋卖给张封,那是张封的福分。
也在这一刻,旁边几位摊主,瞧见他套出张封的话,听到张封不是本地人,也是把目光相继望来,但都不吭气,就看着、盯着。
巷子口,本来是看笑话的青年,却于心不忍的露出了紧张与同情的心思,想喊张封快跑。
张封偏头,瞧了瞧四周凝目看着自己的几位摊主,
“二十块大洋..”
铮!一侧唐刀下劈。
细微破风声划过,刀锋停在还在夸赞唐刀的摊主耳旁,几根头发丝从他耳边掉落。
“我..”摊主吓得脸色一白,各种词汇堵在了嘴里,身子一动不动,话停了。
旁边摊主也把目光扭到了一边,各干各的,都当做没看见。
偷瞧的青年也愣了,又高兴这奸摊主碰到了活煞星,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主。
“是好刀。”张封收刀,手指抚摸冰冷的刀刃赞叹,“掌柜确实是实诚人,说的不假,这刀不错。”
“你..您看..”摊主忽然一改之前的天花乱坠,换成了讨好的笑容,“我没说错吧?这刀就是和您对眼,一枚大洋,您拿走!咱钱也不错!”
“不是二十大洋吗?”张封反问,抚摸刀刃的手指停下,目光盯着他,“你说是我记错了?”
“呦!您铁定听差了..”摊主好奇道:“小的说的是二十枚铜子儿啊..也是小的没说清,不是您听差了!”
张封笑了,从口袋内抓出一把从山匪尸体上搜来的铜钱,扔给他,
“二十块,只多不少,掌柜的点点。”
摊主接过,眼睛一瞧尚有血丝的铜钱,好似嗅上面的血腥味,一时间头皮一麻,数都不数,而是捧手一礼,
“爷~数没错!您和您的刀慢走!”
张封点头还礼,提刀入鞘离去,拐进旁边巷子。
碰到想说什么的青年。
张封偏头小巷里面示意,“还杵这干什么,等着他们过来拿你撒气?”
青年慌忙点头,撒开脚丫子跑了。
张封走了几步,贴着墙边看到摊主没追来,没叫人堵自己报仇,才从巷子另一端折回街道,消失在了热闹街上。
可事实上,不管张封谨不谨慎。
摊主还真不敢找。
他骗个肥羊还凑合,可真碰见张封这看似不像是开玩笑的煞主,那胆气早就扔回姥姥家的炕上了。
同样,不远处的商贩瞧见这一幕,又见刚才那位大爷不在,才像是看八卦笑话一样,走到正在沉默的摊主面前,故作关心,脸上带着真诚向着摊主道,
“没事吧?你..你就让他走了?怎么不喊兄弟们啊!”
“反正也赚了一点..”
摊主像是要面子一样嘟囔一句,证明自己没亏,又有些后怕的白他一眼,扔给他一枚带血迹的铜子,
“不让走咋办?再不走,这刀就不是在我摊上,而是在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