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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惊国 作者:梅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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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到,雷公想他断不能让年迈的老夫人上公堂,便觉得是该去见君芜的时候!

    可当雷公来到地牢后,那女子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缩在墙角。几次去,无论他用强的还是软的,她只用那虚弱但却坚定的语态对他道:“不见母妹安然,何必妄谈。”

    雷公几次被噎回去,想杀她,可邱县这事已传开到他无法控制的地步……茶楼说书的,小儿孩童都在大街小巷传唱……如今人尽皆知,又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邱县的人,都在等着公审的日子。

    君芜,他暗中杀不得!

    终于,梁国律法规定,七日最长的候审日子到了。这一天,整个邱县在七日的酝酿及以讹传讹的夸张渲染下,几乎万人空巷,一大早整个邱县的百姓都挤在公堂门口,有些还带了板凳,和干粮水果。一副来看大戏的模样。

    县令在后堂不断擦汗,抓着文书道:“果真要传唤老夫人和闽巫上堂?”

    文书也急得冒汗:“外面都是邱县的百姓,还有些途径的商贾,若是处理不好,小上到郡国,大到梁国中央,必对大人不利啊!”

    “那如何是好……?”县令着急:“那,我给雷公修书他可有看见了?”

    文书:“我亲送的,雷公只道‘放在那里’,便让我回去了,我也不知他何意?”

    县令抱头大呼:“难道天要亡我!”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衙役的声音,“大人,大人!”

    “叫什么叫!烦着呢!”

    “大人啊……雷,雷公带着老夫人和闽巫从后门进来了!”

    县令瞪大眼睛:“什么?”他以为幻听,未反应过来,文书猛地拉了他的袖子:“大人,是雷公,雷公带着嫌犯来了!”

    县令张口,一副蛋吞进去,要吐出来的模样。

    转而,他噎了口吐沫:“嫌犯你亲娘的,是祖宗来了!快……快去迎!”

    “哎!”

    *

    巳时,日光渐辣,公堂的锣鼓敲响。

    门堂打开,百姓一哄而入,把公堂里外,围得水泄不通。

    侧面一处视角尚可的墙上,王邪与卫青一坐一站地在那里,注视着公堂内。

    而在他们不远的树上,有个身影闲适地翘着二趟腿,躺在树上,闭目在嘈杂声中纹丝不动地,呼呼大睡着,但神奇的是他还能保持身体的平衡,好似他睡得不是树干,而是一张舒适大床……王邪一早便注意到那青年,对他投去几眼,转而,将注意力转向堂中。

    县令一声惊堂木拍响:“升堂!”顿时衙堂一阵棍棒响起,顿人禁声,不由肃静。

    只是在县令坐下后,又立马站起来……众人见,邱县那了不得的人物雷公正搀着一位衣着富贵,手拿佛珠的老夫人进来。身后,他们又看见,主持着邱县历年大小祭祀的闽巫,也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出来。

    公堂一时哄闹开来,但雷公周身带过来的威严气场过于强大,大家也只是压低声音喧闹着,不敢大声喧哗。

    县令要来迎接雷公,却被雷公以手势压住,县令待他落座,才坐下。坐下后,用官袖,擦了擦汗。

    这案还未审……他已然觉得这必定是十分难熬的一日。

    雷公与老夫人、闽氏纷纷落座后,雷公朝县令瞧一眼,县令才敲响惊堂目:“升堂,带犯人!”

    “威武……”棍棒声响。

    雷公与县令眼神之间的互动,百姓都看在眼里,虽还未审……却心中料想预测,今日那名女子能在这般强弱分明的局势中,能得到什么善终的审判结果呢……

    一阵链子声响……邱县百姓的目光都看过去,这一眼,让不少人莫名地心跟着,狠狠一揪。

    七日,不知这女子在牢中遭遇到什么酷刑……她那袭清水罗裙上满是血污渍色,印着她一张丽容,越显苍白如纸,却有有一种说不上的凄美。她艰难缓慢的步履,走得飘零而吃力,若不是两个衙牢抓住她,他们怀疑下一刻,她就此倒下去……她微微垂着眼,却能看得见她流露出冤屈,那强硬挺直的背脊,又透着坚强与不屈,让人瞧着顿生恻隐与心疼!群众中有些人,悄然地握了握拳头。

    君芜走到大堂中间,目光微微巡视,略过县令,文书,雷公,闽巫……最后在老夫人身上,定了定。

    那充满莫大冤屈与凄烈的一眼,看得,老太君顿掐断手中佛珠。手,颤起。

    县令一声惊堂木下:“大胆犯人,还不跪下!”

    君芜收回目光,徐徐,淡然,跪下。

    ☆、第13章 拾叁·肃与静

    “犯人,你可知罪!?”县令一声喝道。

    君芜抬头,问仔细:“何罪?”

    县令愣了下,忙道:“当是杀父之罪,你先前自首的不是!”县令抬起胸膛,自以为聪明地,想在雷公面前直接让她认罪俯首,好趁早解决此事。

    只是县令直到现在还未认清到,眼前的女子,能被埋了从坟里爬出来,杀父后冷静地善后,刀不手刃火烧整个‘好运赌坊’,逼得邱县最有权力和威信的三个人不得不与她对峙公堂,绝非池中那待人随意宰杀的鱼肉。

    君芜突改供词道:“是,我杀了高氏。但他并不是我生父,他是我的,继父。”君芜顿了顿。

    此时先前有些不知的百姓,一阵交头窃语,因他们之前都以为君芜弑杀生父,有失天下孝道,丢人性根善。这回……原来如此,莫名地对君芜的同情多了点,而且听她邻里说他那继父是个赌徒,肯定不是个很顾家的丈夫。

    君芜有意无意地顿了下,继续:“且他是个灭绝人性的畜生,杀他……”她柔弱的目光,渗透着森冷:“我没有罪。”

    一声惊堂木敲响:“大胆!”县令被她盯得背脊一震发冷,虚张声势地大声质问她:“杀人何来无罪?!满口胡言!”

    君芜徐徐:“梁律第三十九条,‘欲杀人及盗者,杀之,无罪。”她轻轻一语,大堂一阵安静,转而身后爆发议论。

    “肃静!肃静,肃静!”县令猛地拍惊堂木,一连拍了好几下,百姓才渐渐收声。

    他不知,她竟还懂大梁律!

    她森冷的目光一瞬收掉,浅浅笑意浸润眼眸,微微如春风蕴眼。

    县令瞧得大惊咋舌,不知她如何在女鬼和美人之间切换之速!

    而君芜虽是个女子,但她生父却是个极为爱读书的人,他死后,君芜将他生前书籍整理,每每思念生父,都在小屋读君氏生前爱看的书。其中,有一本她看得滚瓜烂熟的,便是‘大梁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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