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一听，顿时菊花一紧。
    坏了，出事了！
    这个时候皇帝找，能有好事？
    孙传庭将圣旨递给瑞王，说道：“大王，接旨吧。”
    瑞王脑瓜子空了一会儿，才艰难从地上站起来，说道：“臣谢陛下天恩。”
    一边的朱由善立刻就猜出来皇帝找他父王去京师没好事了，他说道：“孙大人，陛下现在召我父王去北京，难道是担心我父王谋反不成，所以故意派你过来。”
    他此话一出，瑞王整个差点石化当场。
    他妈了个巴子的！
    老子怎么养了这么个坑爹货！
    但人家朱由善可不觉得自己坑爹，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仿佛是在对众人说，你看我多聪明，我一下子就识破了皇帝的真实用途。
    都快来夸我！
    孙传庭却神色冷淡，他对着朱由善说道：“来人，把朱由善抓起来，押送到北京。”
    朱由善立刻像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了：“你们凭什么抓我！我是瑞王府世子！”
    瑞王已经受不了了，他妈的，十几年前，就不该浪费那几秒钟的时间！
    他转身一巴掌就抽在了朱由善脸上，把朱由善打得哇哇直叫，怒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让你胡说八道！”
    “父王，您为何打我？”
    “天子现在是垂怜我，你却在这里挑拨君臣关系，你该当何罪啊你！”
    瑞王的眼睛仿佛要喷火了。
    “大王手下留情。”孙传庭不冷不热说着。
    “孙军门，犬子鲁莽，说错了话，请孙军门不要介意。”
    “大王，不是我介意，是世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污蔑天子，这是重罪，见谅了。”
    他一个示意，神武卫便将朱由善抓了起来。
    朱由善还想挣扎，被贺人龙狠狠抽了几巴掌，白嫩的脸抽得通红，立刻就老实了。
    其他人看到了都吓得不轻，也着实震惊。
    这个平日里在王府谁都不放在眼里的世子，此时像一条狗一样被神武卫押下去。
    “大王，请吧。”
    “孙军门，小王身体不太舒服，可否宽限些时日，等调养好后，肯定立刻进京面圣。”
    “大王，孙某人是军人，军令如山，如果不服从军令，是要杀头的。”孙传庭这个人，展现出来的气质是柔和的，说话的语气听起来也很柔和，甚至有些清凉，不过这只是听起来而已。
    “若是大王不配合，孙某人被杀头，就只能在临死前，拉一个垫背的了。”
    瑞王一听，立刻就怂了。
    没有反抗，瑞王被带走。
    接下来，神武卫驻扎在汉中城内。
    但是孙传庭却不打算这么算了。
    因为他是把城门轰开，才进来的。
    他带着人一路去了知府衙门，此时的王志清已经出门迎接孙传庭。
    “下官参见孙军门。”
    “你认识我？”
    “下官之前听下面……”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王志清连忙打住，“孙军门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既然之前听下面的人说了，为何不开城门？”
    “这……孙军门恕罪，近日连夜大雪，下官身体偶感风寒，是以……”
    孙传庭却淡淡说道：“来人，抓起来。”
    “孙军门，下官不知所犯何罪？”
    “你先别急，我会奏明陛下，先委屈你待一段时日。”
    曲阜，小雪。
    孔府门口的积雪被人扫走后，显得干净了许多。
    孔胤植正在府中饮一杯碧螺春，他喜欢碧螺春，江南的茶，是从大运河运过来，在半途中辗转到曲阜的。
    而且有专门的人送到曲阜。
    管家将今年的收度交了上来，孔胤植正在查看，今年的收粮，以及朝廷给的俸禄，另外当地官府给的，都在这上面。
    孔胤植的脸色不太好看，他说道：“今年的收成为何比去年还少？”
    “圣公，今年遭灾，进入秋季之后，天气寒冷，一些农作物根本没法长，佃户们都没能收割。”
    “那就继续去购买田地。”
    “朝廷最近说是管的严，因为黄册一事，北直隶死了很多人。”
    “笑话！本公是谁，本公是衍圣公，圣人之后，这天底下谁敢动本公，你尽管去照本公说的办！”
    “是！”
    “记得多采购一些，最低价采购，不愿意卖的就让他们去死！”
    “这……”
    “还不快去！”
    “是！”
    等管家走后，不多时，下人进来说道：“圣公，外面有人求见，说是太常寺卿派人来的。”
    “哦，快请。”
    不多时，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拜见衍圣公。”
    “免了吧。”孔胤植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说道，“罗德惠，你来本公这里作甚？”
    听孔胤植的语气，他是认识此人的，并且还见过。
    罗德惠说道：“圣公，父亲让我来通知您，李自成已经到京师了，现在京师上上下下都在弹劾李自成，陕西那边也传来了信，这一次李自成逼死举人吴志春，证据确凿，陕西不少官员联名弹劾他。”
    “你们弹劾李自成，关本公什么事，他一个区区卑贱的武人，还需要本公亲自出手？”
    “衍圣公，现在李岩已经被从反贪总府衙门调出来了，据宫里透露的消息，李自成可能会成为新任的反贪总府府堂。”
    “那又如何，难道他真敢乱来？”
    “他在陕西的行为，人神共愤，比当年的魏忠贤还要可恶，现在又在陛下耳边颠倒黑白。”
    犹豫了一下，罗德辉继续说道：“今年诸多新政，都在亵渎孔孟圣学，现在全天下的有识之士都联合起来了，只等待衍圣公出面。”
    “本公出面能做什么？”
    孔胤植其实已经接到了消息，之前陕西派来的王长喜，给了他不少钱，就是陕西官员给的，希望孔胤植这次能出面搬到李自成。
    李自成不死，陕西一日无安宁。
    而且有人猜测李自成手里掌握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当然，对李自成下手，其实还是在对新派下手，对李自成下手只是一个开头戏。
    对于他们来说，相当于拿李自成的人头祭旗。
    罗德辉继续说道：“只要圣公愿意入京一趟……”
    便在此时，下面的人在门口说道：“圣公，外面有人自称是天子钦差，宣召圣公入京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