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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ο18Μ.ひīρ 14.不哭
    “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懿一个激灵。想蒙混过关。
    但是边磊不是好糊弄的。就算是好欺负的,那也是心甘情愿,只给江懿一个人欺负。
    “你刚刚叫我林羽哥哥。”边磊把她拦腰一搂,阻止了她想逃的企图。
    “我”江懿叹了口气:“我失算了。”
    边磊想笑。
    江懿撅起嘴,说:“我,我见你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个人是你。”
    “为什么?”
    “不为什么。感觉像。我太想你了,六年来,每一天都想,你的身影每天都在我脑海里转几百遍几千遍,所以你一出现,就跟脑海里的人重合了。”
    “可我自觉已经改变了太多,不会被你认出来了。”
    “那是那些不怎么在乎你的人,或者没有被你照顾过的人,才会认不出你。”ρo1⑧Μ.νìρ
    江懿转过身,抬头看着边磊。边磊一愣。
    “我以前生病的时候,想吃肉,厨房里做了辣子鸡,但是辣椒籽太辣我接受不了,你那几天是怎么做的,你还记得吗?你就用筷子一点点把辣椒籽拨下来,再送到我嘴边。这和你在朝堂宴会上的动作一模一样,我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边磊眨眨眼:“这都可以?”说实话,他那个动作,自己都意识不到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是你为我养成的习惯,就算是离开了我,也戒不掉。然后统统成为了我再次认出你的标志。
    江懿后来又眯眼一笑:“不过后来让我更加确定的,还是你亲口告诉我的。那天晚上你亲我额头,说我就知道欺负你来着。那个时候我是醒着的,嘻嘻嘻。”
    边磊眉一皱,随即脸有点发烫。
    “你那么早就认出我了,怎么不揭穿我呢?”
    “你装得那么辛苦,就是因为不想要我发现,我不说,这不是照顾你面子嘛。”
    边磊气得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狠狠吻了一下,才开口吐槽:“那我真是谢谢你了。”
    “其实”江懿低头,把自己的脸贴在边磊的胸口,她的呼吸撩得他胸口痒痒的。“我知道,你有苦说不出,有痛要藏起来,我不想我成为那个在你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的人。”
    “那你还这么固执地要跟着我。”
    “我喜欢你嘛。我好喜欢你啊。”江懿用脸蹭他的胸口。
    边磊一只手捂住了她后脑,心里软成一汪水。
    “我是有罪之人。”边磊语气低沉:“我是那种,其实从一出生,就被宣布是有罪的人。”
    “你不是。在我眼里,你是我的林羽哥哥。只有这一个身份。”江懿流泪,滴落在边磊心头。
    “我表哥在机要阁任职,我找他查了当年,所有一切的细节。我真的可以确定,那时候林叔父的叛乱,都是别有用心的人栽赃嫁祸的,你们真的不是”
    江懿还没说完,边磊就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别说了,懿儿,那不重要了。就算是那些人全部被揪出来就地正法,就算是洗脱了所有的罪名。父亲不会起死回生,我也再做不回从前的林羽。”边磊的眼眶里泛起湿润的漩涡。
    江懿动动嘴唇,还是撇下了嘴角,心疼得想哭。
    “你不用做回从前的你。我喜欢的林羽哥哥,现在成了边磊哥哥,只要他还喜欢着我,他就是我的哥哥。他现在是我的夫君。我会永远爱他。”
    “嗯。没错,我还是喜欢你。我爱你。”边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以后我是不是可以继续欺负你了?”江懿咬着嘴唇对他笑,脸上泪痕犹在。
    边磊无声地叹了口气,一副拿她毫无办法的样子。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彻底吗?”边磊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先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我好奇。”江懿目光一黯:“但我知道,改变得越彻底,过程就越痛苦,我宁愿是因为我聪明,自己发现了放在心里不说。”
    “那你有猜到吗?小机灵?”边磊既然提了,他现在就什么都不想瞒着她。
    “不是易容面具,不是高仿人皮。不是外面的修饰。”江懿又一次用指腹描画他的眉眼。
    “是真正的脱胎换骨。可是能让人在成熟定型以后再重组重生的,除了形毁丹,我真的找不到第二种方法了。而且当年,刀客先生离开的时候,父亲确实,给了刀客先生,很多很多名贵的药,其中就包括形毁丹。”
    边磊笑得平静:“没错,就是形毁丹。我吃了两颗。”
    江懿如遭当头棒喝,其实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明知道他的过程一定充满了痛苦,可是亲口听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她还是接受不了。
    江懿用过形毁丹。那时候她的病人是一个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腿上密布着刀伤箭痕,有些箭头因为深入在骨头里,根本没有那种条件做什么古来就有的刮骨疗伤,只能任由它和骨头长在一起,又在经年累月后成为新一轮伤痛的来源。那个老兵痛得彻夜难眠,叫江懿直接锯掉他的腿算了。
    那时,江懿想到了形毁丹。她觉得比起锯腿可能引起的出血,形毁丹虽然也很痛苦,可是只是一小会儿,就能一劳永逸。
    老兵同意了。她用小刀割了指甲盖那么小,头发丝一样薄的一小块,磨成粉洒在他腿上。
    没一会儿,老兵的腿就在形毁丹的作用下开始了移位和溶解。他挣扎的太厉害,医馆的人用五根皮绳把他绑在床上。
    可是老兵疼得嗓子都吼哑了。
    该怎么形容那样的疼痛呢?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弯折了你的骨头,揉碎了你的皮肉一样,抽筋剥髓,撕心裂肺,毫不夸张。
    形毁丹药效过去后,老兵身上的五根粗皮绳都被绷断了。
    只是用了那么一小块,都已经可怕成那样,那边磊直接吞下了两颗,又会是怎样灭顶的痛苦?江懿不忍心想下去。
    她缩在边磊怀里哭。
    边磊抱着瑟瑟发抖的她,像小时候那样,抚摸着她的头,浅吻她额头。
    “不哭,懿儿,都过去了。”
    “哥哥,以后,有我在,都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我会拼了命地保护你!”江懿抓住边磊的背,一边哭一边说。
    边磊皱皱眉,想笑,这话让江懿对他来说,怎么听怎么有点奇怪。
    “好。”但是他还是顺着江懿的话说:“以后还是会惯着你,继续欺负我。”
    江懿觉得边磊说出那句话的时刻,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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