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尔丹纳斯岛,无数的蓝色奥火与绿色邪能在天空中飞舞,将华美的建筑物砸出一个个大洞。精心修剪的灌木与枫树也在熊熊燃烧,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地面上,围绕着太阳之井所在的大殿,守卫们与芬里尔手下的萨特召唤出来的恶魔们展开了殊死搏斗,而大量的地狱犬正源源不断地从传送门里涌出,咆哮着就扑向了慌乱无措的议员们。
“克里维,我需要你领着破法者为我们打开一条进入大殿的道路,不惜一切代价!贝洛瓦尔会施法掩护你们!”安纳斯特里亚挥舞着烈焰之击,砍死了面前扑向自己的地狱犬,然后看着面前的情况说道。
“遵命,陛下!”克里维喊道,然后扭头对着身边的破法者队长讲,“法瑞尔,领着你的小队跟我来!”
随即一支破法者队伍脱离战圈,他们以克里维风行者为箭头形成了一个突进法阵,径直冲向了被恶魔们团团围住的大殿门口。
“吼!”一部分恶魔卫士们挥舞巨大的武器迎了上去,剩下的则站在原地,守护着门边的绿色传送门与大殿的正门口。
站在安纳斯特里亚身侧的贝洛瓦尔神情严肃,一把双手法杖被他握在手中,通体金黄,顶端有两个延伸出的凤凰翅膀,同时杖身上镶嵌了几块天蓝色的奥术宝石。
伴随着他的咒语,一个直径大约一米的紫色法阵出现在众人面前,令人可怖的奥术能量开始聚集变化,随后无数天蓝色的奥术飞弹从法阵中喷涌而出,迅速将克里维面前的恶魔杀死并打碎,为突击小队打开了通道。
而破法者们则趁机将自己的塔盾扎在地上,激活了上面的法术,护盾纷纷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特殊的通道,勉强挡住了两侧恶魔的冲击。
“陛下!”克里维伸手擦了下脸上流淌的绿色血液,冲着外面的国王喊道。
安纳斯特里亚见状二话不说,迅速通过这特殊的“甬道”走入了大殿,其余的议员们也纷纷摆脱与地狱犬们的缠斗,除了几个运气特别不好的被地狱犬扑倒在地的法师,所有残余的精灵法师都在克里维的掩护下退入了大殿进行坚守。
然而还没等他们喘口气,整座大殿,不,应该是整座岛屿都震动了起来,空气中的奥术能量也变得杂乱无章。
安纳斯特里亚此时面无表情,但议员们都感觉到他体内的能量在节节攀升,身边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烈焰之击上的红色光芒也愈发明亮。
“贝洛瓦尔,你跟克里维守好大门口,我去去就来。”
安纳斯特里亚说完就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克里维来不及回答就率领数量不多的破法者挡在了门口,勉强保证了一道防线。
议员们则在贝洛瓦尔的安排下恢复了镇静,躲在破法者们的身后向着门外的恶魔倾斜法术。
就这样恶魔与精灵在大殿门口保持了一个拉锯的态势,但是所有精灵都明白,事情的关键在于大殿内部,一旦太阳井出问题,这脆弱的防线会瞬间崩塌。
安纳斯特里亚出现在了太阳井旁边,他看着逐渐汹涌的井水以及井边的还勉强保留一些精灵特征的高大身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气,各种法术仿佛不消耗魔力一样轰向那个身影。
一声轻笑传入了国王陛下的耳中,此时已经彻底被邪能所侵染变身的芬里尔信手一挥,空中掉下来两枚巨大的绿色陨石,刚好挡住了所有的法术,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石头四分五裂,安纳斯特里亚不得不向后躲避溅射而来的碎石头。
那道身影则不闪不避,碎石子打在他的身上发出“噗噗”的响声,如同击打在皮革上一样。“哈哈哈,怎么样,国王陛下,这力量不比太阳井弱吧!”恶魔化的芬里尔昼行者伸出已经变成利爪的右手,狂笑着看着自己的国王。
“芬里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安纳斯特里亚高声问道。
“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芬里尔冷笑着说道,“算了,我也不想多讲,你记住这是你们逐日者欠我们昼行者的,现在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哈哈哈!”
芬里尔一边狂笑着一边调动起体内的邪能,巨大的绿色邪能能量团飞向安纳斯特里亚;而国王陛下也不甘示弱,他利用自己与太阳井的联系,轻易地挡住了芬里尔的进攻并做出了反击,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围绕着太阳井争斗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芬里尔终究不是有着太阳井作为力量来源的安纳斯特里亚对手,他喘着粗气,身上也出现了各种灼伤与冻伤,但脸上始终保持着微笑,而国王此时才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变得有些奇怪。
“这...”安纳斯特里亚在向芬里尔投射出几支巨大的冰矛后细细感知着体内的力量变化,突然他面色大变,“芬里尔,你!!”
“哈,老东西,你才发现么?”强弩之末的芬里尔并没有完全躲避掉安纳斯特里亚的法术,一支冰矛穿透了他的左肩胛,一支则直接击中了他的右小腿,瞬间他就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不过他丝毫不注意自己的伤,反而更加嘲讽起安纳斯特里亚。
国王陛下在发现不对后自己的精神力深入体内,试图驱赶掉那丝不和谐的、正在吞噬奥术的奇特力量,但是并没有成功。
看到了安纳斯特里亚的动作,芬里尔拖着身躯倚靠在柱子上,笑着拿出一瓶空的药剂瓶说道:“不要尝试了,我的国王陛下,这是我特意从主人那里祈求得到的东西,只要你还从太阳井里汲取能量,或者说,只要精灵还从太阳井里汲取能量,那么这种污染就如同附骨之疽,不停地吞噬着精灵们的奥术,而且越是强大的法师越容易受到影响。”
感受体内越来越少的奥术能量,安纳斯特里亚面色铁青。“这就是你的目的么,芬里尔?毁掉太阳井,杀死我们的同胞,甚至毁灭我们的国度?你对得起死去的先祖么?”
芬里尔则反唇相讥:“呸,安纳斯特里亚,少在这里假惺惺了,你真的关注过我们的同胞么?”
“当初不是我们几大家族鼎力相助,就凭你们一个小小的逐日者,怎么可能建立起这么辉煌璀璨的国度?可你们是怎么回报我们的?限制议会对太阳井的研究,由你们逐日者家族独享;扶持各种军事贵族,试图从我们手里分润权力。那个什么阿里斯托芬,明明一个毛头小子居然就能当上实权法师领主,拥有自己的领地,你敢对着达斯雷玛发誓,自己没有偏向他么?
不过这些也就算了,毕竟你是王,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奥术与政治上没什么天赋,投身商业混饭吃我也很满意。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杀死我的孩子,那可是我们昼行者家族唯一的希望!”
安纳斯特里亚看着面容狰狞,嘴里甚至喷出火星的芬里尔昼行者,有些难以相信,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议员反叛的缘由。
而芬里尔在发泄完后似乎也有些意兴阑珊,静静地倚靠在柱子边,大殿里只有涌动的井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