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觉得,会很麻烦。”
至于怎么个麻烦,她又说不上来。
纪修拿她没辙,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按照她开心的方式谈这场恋爱。
久违地回到春光镇,二人自然受到了热情款待。
晚上的饭桌丰盛得像提前过年似的,顾奈直接吃撑,半夜起来被纪修喂了消食片才睡着。
二人安安分分地歇了一夜,隔天一早顾奈就被纪修叫醒。
该知道的奶奶都知道,纪修也不在奶奶面前忌讳,直接把赖床的懒猪抱下楼,放在了餐桌前。
起得太早,顾奈眼皮水肿到睁不开,被连着喂了几口清粥,意识才恢复清醒。
“喂,你好歹让我洗把脸再下来嘛。”
她不要面子的吗?
顾奈无辜爆发,抽了张面纸擦擦眼角分泌物。
纪修夹了块玫瑰腐乳放在她的粥碗正中间,“别叽歪了,你十天不洗脸也是春光镇第一漂亮。吃你的饭。”
坐对面的奶奶险些被呛到,表情像是见到外星人似的。
至于“春光镇第一漂亮”则羞羞地抿嘴,乖乖低头喝粥。
我在
饭后,顾奈被奶奶带出门去附近的早市买菜。
早市离社区不远,沿街小店有卖早餐的,也有彩色便签贴了满墙的奶茶店,甚至还开着两家强调自己新潮个性的衣饰店。
虽然杂乱无章,行走间难免与人发生一点小碰撞,却难掩亲切热闹,充满浓浓的人情味。
像个从不寂寞的宇宙中心。
顾奈突然就想起了姐姐。
冬天,是个适合躺在阳光里细细回忆一年中的好光景的季节,也会提醒人们从一种世俗的热烈里回神。
每年冬天,姐姐都脆弱得随时随地洒泪。
准备家人朋友的礼物时,她会。
筹备盛大的派对时,她会。
兴致勃勃地添置新款大衣时,她也会。
就算不远万里飞往热带海岛避开人群和安慰,可是躺在沙滩上晒太阳,她还是会。
这让顾奈觉得,成年人真的特别容易心碎。
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带姐姐来春光镇看看这里的热闹,虽然,姐姐肯定无法那么早起。
奶奶在常去的水果店门前停下。
老板娘一边招呼客人,一边抱着纸箱利落地将苹果罗列成行。
顾奈拿起一个闻了闻,异常香甜诱人。
老板娘扯了袋子给她,顾奈看了眼奶奶,小心翼翼挑了三个。
“就这几个够谁吃?”奶奶横眉竖眼。
顾奈只好又挑了四个。
称重后,老板娘抹掉零头,报了价格。忙里偷闲觑了眼顾奈,调侃道:“纪修谈朋友了?”
奶奶也不回,付了钱,径自走向卖虾的鱼贩。
顾奈接过老板娘递来的袋子,红着脸小跑跟上。
半小时后,小推车已经满得放不下一根香蕉,奶奶终于打道回府。
顾奈跟在奶奶身后亦步亦趋,一路走来,两人并不闲聊,比陌生人还不如。
或许是因为奶奶在纪修心中份量很重,顾奈总有些忌惮。
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她以为,沉默也挺好,这样她就不必挖空心思想着讨人喜欢了。
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舒适社交”吧。
况且,她还有一整个未来和这个老人家相处,实在没必要瞬间就变热络。
正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院墙那边不时传来欢呼声,走了一阵,顾奈看见高矗的旗杆,才发现这是连在一起的三间学校。
分别是春光小学,春光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
高中部的篮球场是新做的,一群分不清年龄的男孩子分成两拨正在打球。
奶奶隔墙喊了声“纪修”,纪修回神凝望,见到奶奶和喜欢的人,脸上难得有笑容。
他丢下篮球跑至围栏边,早上天气冷,他的篮球服里只穿了一件薄绒打底,羽绒服和马甲都挂在篮球架上。
“你衣服呢?”奶奶责怪。
纪修拉起球衣领口,胡乱擦了擦汗,“热。”
“热也得穿着。”奶奶说。
顾奈偷笑,隔着栏杆看他。果然,有一种冷叫你奶奶觉得你冷。
纪修没嫌奶奶唠叨,更没有抗辩,乖乖跑回去捡起自己的羽绒马甲穿上,之后和球友们打了招呼,从小门绕出来,不由分说接手了顾奈的小推车。
“球是我的,你替我看会儿。”
顾奈“哦”了声,她明白,他是让她在这儿等他回来的意思。
奶奶在他俩之间来回看了半晌,撇撇嘴,心里明镜似的,看破不说破,头也不回的走了。
纪修拉着小推车快步更上。
一老一少,一高一矮,画面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却又透着诡异的和谐。
顾奈看着那对祖孙渐远的背影,想起此前和纪修的一番对话。
“为什么我叫你的时候,你都回‘我在’啊?”
其实有时候她叫他并没紧要的事,可是他回答“我在”,总让她觉得过分慎重,搞得她也会跟着认真起来。
纪修当时愣了一下,似乎也没意识到自己有这个习惯。
好一会儿才说:“或许,是因为习惯吧。”
“习惯?”
“嗯。”
八岁那年,有一次奶奶送他到父母那里过节,又趁他不注意一个人偷偷回了春光镇,当时他并未在父母面前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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