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地平静。
她脱离他,转过身来抱住她,残留着泪痕的冰凉小脸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闷声问道:“纪修,你怕我外婆吗?”
他摇摇头。
“既然不怕,为什么要急着对我负责呢?”
纪修怔住,他以为对长辈许下诺言才是让她获得相对自由的正确方式。
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纪修你要记住,如果外婆和表哥找你问话,你千万要守住本心。你要告诉他们你的计划,你得去北京学习,然后成为最好的眼科医生,救千千万万的人,外婆信佛,她会乐见其成的。而我,我会听你的话好好学习,成为一个很好的护士。你一定要坚持住,态度要强硬!不然我表哥就算不喜欢你,也会逼你娶我的。我表哥……哼,姐姐常说他是东南亚第一双标王,最擅长严以律人宽以待己,分明自己从来不守规矩,却最会拿规矩吓唬别人,你别看他开超跑,但他可是外婆的长子嫡孙,本质上就是封建欲孽的残余势力本人……”
说到这,她吞了吞口水,似乎觉得这顿吐槽委实狠了。
胳膊肘太“往外拐”,不小心的话也有会被外人看轻的风险。
她及时收住势头,只闷闷地说:“要不是外婆受了伤,他顾不上找我算账,这会儿我可能才刚写完五千字检讨书……所以纪修,你答应我,一定不能被他吓到,不然……不然我们就真的办家家酒了。但是,我姐姐是绝对不会同意我这么早就结婚的,你也知道,她是个女权主义,如果表哥硬来,保不齐姐姐就要替我叫板,当初为了我爸爸续弦的事,两家人就闹得有点不愉快,我不想大家再因为我而吵架。纪修,我全靠你了,你懂吗?”
纪修扯了被单裹住她,拥着她,眯眼看远处冒着红光的天际线。
太阳要升起了。
“纪修?你听见我讲的了吗?”顾奈问。
“我听见了。”
听得很清楚,但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他低头亲亲她固执的小脸,乱糟糟的头发配上这张清隽的脸,显得格外随性温柔。
他抵着她的额头对她保证:“你乖,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的。”
他引她误歧途,他误她好青春
闹钟响起时,林子荣飞快惊醒掐掉闹铃,然后小心翼翼看了眼病床上的奶奶。见她只是皱眉翻了个身,并未被吵醒,林子荣随即松了口气。
在狭窄的陪护床上蜷了一夜,这会儿浑身关节都错了位似的,一动就咯吱咯吱直响,腰酸背也痛。
轻手轻脚地出了病房,林子荣这才大剌剌地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余光一移,扫见冷板凳上正襟危坐的纪修。
林子荣撇撇嘴,拉下衣服盖住露出的胖肚子,没好气问:“我表妹呢?”
纪修抬头看他,温声说:“我叫人送她去了酒店。”
林子荣点点头,对他的安排还算满意,复又恢复晚娘脸色:“我奶奶还没醒,要道歉就坐这儿等着吧。”
说完,踩着他那双时髦的gucci皮拖鞋到阿良店里拿早餐去了。
顾奈一觉睡到下午才被饿醒,说不上来是没心没肺,还是过于相信纪修处理麻烦的能力,她这一觉睡得格外踏实,一觉回血。
处理完琐事,马秘书接到客房经理的电话,说是1075号房间的顾小姐醒了。
马秘书连忙派人把订好的餐食送过去。
和客房服务一块到的还有一束鲜花,一套女生护肤品和换洗衣物。
等她吃饱洗漱完毕,马秘书才悄然现身。
纪修事前有吩咐,尽可能不要去打扰她,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她多少会想替他应酬几句。但这不是必要的,所以,让她一个人自处就好。
马秘书敲敲房门:“顾小姐,我来接你了。”
顾奈正在镜子前化妆,一见马秘书,就迫不及待地问:“马叔叔,纪修还好吗?”
小姑娘一脸着急,马秘书反而会心一笑:“他很好。”
就是在她外婆病房前坐了三个钟的冷板凳。
“那他有没有吃饭?和我外婆谈得好不好?”不等马秘书回答,她先自顾自皱眉,一脸担心,“昨天他连晚饭都没吃上,今早我问他要不要吃一点,他说没胃口,他肚子饿的时候容易急躁。”
马秘书莞尔:“他吃过了,老夫人亲自给他炖了鸡粥,看着他喝下去的,顾小姐放心。至于和你外婆谈得好不好,我想,还是你亲自问他吧。”
马秘书是个长相很板正的人,语气稀松平常,毫无恶意,但顾奈还是觉得自己被取笑了,冷不丁就红了脸。
去医院的车里,她再也不敢开口问马秘书任何问题,一到医院,就抱着鲜花跑了进去。
马秘书关上车门笑了笑,和自己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儿比起来,同龄的顾奈显得太爱害羞了。
他从胸兜取出已经震了一会儿的手机,依旧保持着好心情,回电话那头的人道:“是,我见着人了,漂亮乖巧懂礼貌,是好人家的女孩儿,您放心。”
听闻急诊那边传来的消息,真真的第一反应是:是同名的人吗?
但护士长说:“纪医生我还能认错?”
真真呆了呆,眼里的光刹那间就散了。
与顾奈的家人一一谈完,纪修便去做了检查,之后就被奶奶关进病房老实休息,还被没收了手机。
一觉醒来,顾奈不在,只有穿着白大褂的真真坐在床边削苹果。
“你吓死我了知道吗?!”
真真后怕地手一抖,已经连了好长一截的苹果皮顿时断了。
纪修拿过床头的手表看了眼时间,大约是眼睛有些胀痛的缘故,他闭上眼睛问她:“不上班吗?”
真真凶巴巴的:“我请假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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