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半空中传来一声怒骂。
陆凤仪和夏鲤看见两个身着僧衣,脸生的和尚立在半空,很是奇怪。
这些年佛道两派关系冷淡,但也不至于无缘无故地动手,陆凤仪便问道:“我与两位素未蒙面,不知为何在此偷袭我们?”
一个和尚收了那破洞的袈裟,道:“贫僧法号怀韶,这是我师弟怀笙,我们师父是大昭觉寺的渡音圣僧。陆凤仪,你不是我们师兄弟的对手,将你身边这妖女交出来,我们便放你一马。”
这声音,正是那邵姓男子,原来是大昭觉寺渡音圣僧的弟子,难怪有这般底气。
大昭觉寺乃是佛门正统,有渡厄,渡莲,渡音,渡梵四位圣僧坐镇,门徒上千,高手如云。佛道两派提起大昭觉寺,就像提起蜀山一样,无不心存敬意。
陆凤仪正诧异于这样来历的两个人竟与禽兽无异,身边夏鲤已经骂道:“好你们两个淫僧,身在佛门,不守清规,贪恋女色倒也罢了,还觊觎别人的媳妇,真正是无耻至极!奴看你们的师父,那什么渡音圣僧大约也是沽名钓誉之辈,背地里指不定做了多少藏污纳垢的恶心事,才能教出你们这样的徒弟!”
怀韶怒极反笑,道:“小妖女,待你成了我们的炉鼎,看你还有没有力气骂人!”
陆凤仪听到炉鼎二字,心中一动,道:“天下女子何其之多,两位为何偏偏要抢夏鲤?”
怀韶道:“陆凤仪,休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要不是天香骨,你会冒大不韪收容她?”
陆凤仪听了这话,心知这两个活口是留不得了,道:“天香骨之事,你那两个师弟知道否?”
怀韶淫邪的目光在夏鲤身上转了转,道:“好东西自然是越少人分享越好。”
夏鲤像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掸了掸身上,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陆凤仪心想那两个不知道便好,抬手在夏鲤周身布下结界,剑光飞转,便向两人之中修为最高的怀韶而去。
怀韶手中多出一根金光夺目的伏魔杵,迎上前来一挡,只听铛的一声,震耳欲聋。
浩然剑气压着他直直地下坠,那怀笙却并无上阵之意,反而拿出一把琴,坐下弹奏起来。
琴声一起,怀韶力气骤增,身形一扭从镜心剑下脱走,挥舞着伏魔杵向陆凤仪身后攻来。
陆凤仪剑势突转,转眼与他斗了数十回合,发现他身法也随着琴声变快了,方知这琴是一件助阵的法宝。
怀韶越斗越猛,伏魔杵和镜心剑碰撞之下的灵力余波震得海水翻腾,浪高数丈。陆凤仪身影几与剑光融合,化作一道闪电,穿过层层巨浪,洞穿了怀韶的身体。
这一剑实在太快,怀韶并不觉得痛,便看见心口血流如注,扑通一声,坠入海中。
陆凤仪旋即举剑刺向怀笙,怀笙却丝毫不为所动,自顾自地弹着琴。
忽听夏鲤一声尖叫:“凤仪小心!”
怀笙琴上激射出数道寒光,与此同时,身后风响,陆凤仪始料未及,忙以剑气护住自身,然而两股力道夹击之下,由不得便吐出一口鲜血。
他惊骇地发现适才明明被刺中要害的怀韶已经痊愈,降魔杵上的力道比之前有增无减。
“陆凤仪,我师弟这把大圣遗音可是镇寺之宝,怎么样,开眼界了罢!”
怀韶面带邪笑,将降魔杵舞得眼花缭乱,陆凤仪一面抵挡,一面点头道:“我明白了。”
他纵身后退数丈,雷霆一剑,依旧快之又快,锐不可挡,洞穿怀韶之后去势不减,紧接着便穿透了怀笙。
琴声戛然而止,陆凤仪收剑入鞘,两具尸体在一缕剑气之下灰飞烟灭。
夏鲤怔怔地看着他,这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隐约有点熟悉。
仿佛时光倒流,也曾有人如此保护着她。
不远处,一长发蓬乱,衣衫不整的女子立在云头上,陆凤仪看见她,迎上前道:“左护法,你……刚起床?”
陆为霜神情呆呆的,脸上还带着枕席压出来的痕迹,像是出来得十分匆忙,衣服都穿反了,裙下露出一双雪足。
陆凤仪寻思着她必然是被夏鲤召唤过来的。
陆为霜打了个哈欠,道:“是啊,一大早睡不着,出来溜达溜达,不想这么巧,碰上你们了。”
陆凤仪听着这蹩脚的谎话,也没什么表情。
陆为霜笑道:“凤仪真人,你的修为精进不少,我看离化神不远矣。”
陆凤仪道:“但愿有一日,我能让左护法放心将夏鲤交给我,不必如此劳苦奔波,为我解难。”
陆为霜怔了一怔,笑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你要是实在觉得过意不去,那就以身相许报答我罢。”
“你想得美!”夏鲤冲过来挡在陆凤仪身前,一脸戒备地盯着陆为霜。
陆凤仪笑道:“左护法,恕我不能如你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