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换徐雨霞难受了。
慈航静斋和魔门的宿怨,尤其是魔门中的阴癸派,可能是女人间的天然敌视吧。这两拨女人,一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践行着心中的正义,一个努力在这个男权社会,想要以女子之身执掌天下。双方的争斗从未停歇。
就是因为是宿敌,双方也是相互最了解的人,功法,行事准则,任何的点点滴滴,都太了解了。
但当一个你最熟悉的人突然变得陌生,那带来的不适是让人发狂的。
徐雨霞心目中的阴癸派弟子是什么样的?阴柔,诡秘,无常,唯独不会是眼前的样子。
身份可以植入,行事作风可以演戏,但一旦战斗,最根本的一些东西瞒也瞒不住。
无论刚才黎夏月装的多像魔门妖女,但战斗一起,猛犸还是那个横冲直撞的猛犸。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虽然是段老的弟子,但是游戏的玩家各有各的机缘,像黎夏月这样的老玩家早已完善了自身的传承,理清了战斗风格,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上次见她出手的时候,黄烁的见识还不足,根本看不出来黎夏月有多强,用的什么力量。但这次,黄烁看懂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黎夏月的功法竟然还是他较为熟悉的传承,不是中土的传承,而是藏传佛教密宗的功法,和之前让他吃尽苦头的大喇嘛同出一脉。只是似乎还不完全,只有象力的传承,没有龙力,故而刚猛有余,变化不足。
但也不尽然,显然黎夏月也意识到了问题,在用其他的功法弥补这个缺点,在刀法中融入了一点阴柔,刚猛的象牙有在向柔韧强力的象鼻转变的趋势。但整体还是以横冲直撞的威猛打法为主,这让徐雨霞极为不适。
黎夏月的战斗方式是黄烁目前为止见过最标准的,但却最诡异的。
修炼了《清净琉璃法》后,黄烁对力量的认知已经不是以前的小白了,更何况抄录了《魔道随想录》,这部近乎武林八卦的杂书,涉及最多的就是对各种力量形式的记录和推测。虽是杂书,不涉及任何修炼之道,但却不愧是魔门最核心的传承,知识也是力量,强力的力量。
天下修炼之道千千万,表现出来也千姿百态。但究其根本,其实无外乎精气神三种力量的对外表现和相互影响的异变罢了。突破凡人极限,也就是游戏技能的七级,需要一种力量为主,加入另一种力量为辅,才能突破极限,异化超凡。
精,血肉之精,超凡后最常见的力量就是法相。气,纳天地之元气流转与自身,超凡后常见为罡气。神为神魂之力,至于超凡后会如何,黄烁暂时还不清楚。
黎夏月的标准,不是一般武林的标准,而是游戏的标准。玩家和npc最大的区别,就是不受时代限制,不受传承桎梏,可以相对的自由发展。但大部分玩家还是愿意加入传承,借用npc已经成熟的路线。
但黎夏月的路线却是一种均衡的路线,就像游戏一开始给的基础功法一样,全面。这是一个讨不讨好不好说,但一定吃力的路线。精气神全面发展,内功,招式,轻功,身法一样不落,其实要不是被逼着进了中级场,黄烁也是想这么发展的。
但是因为战斗的升级,逼的黄烁不得不有所取舍,自身力量的发展早已混乱的超出了他的预计。万幸得了《清净琉璃法》,有这么一部包罗万象的功法,强行整合了他的力量,才让一切似乎又走上了正轨。
热闹看的差不多了,黄烁不敢就这么袖手旁观。
他能认出来黎夏月,估计对方也认出自己了。玩家虽然身份植入,形象大变,但武器,战斗风格之类的东西变不了,熟悉的人基本不会认错。尤其是黄烁的长枪,为了拆卸枪头,在连接处有一个还算隐秘的机关。这些黎夏月作为他的直属上级,都是清楚的。
虽说随着情况的熟悉,黄烁现在对公司基本没了什么畏惧感,完全是顾忌段老的面子,才老老实实待在公司。对这个还有些稚嫩的上司,也没以前那么敬畏了。但作为员工,在老板干仗的时候袖手旁观,也确实又点跌份。
更重要的是,黄烁心中的杀意可不弱。刚才他清晰的感知到了三人对他浓郁的杀意。以黄烁的性子,他的温柔只对那些对他有善意的人,而恶意只能以恶报之。这是他从小就在福利院养成的黑白分明的性格。
“师兄,你去帮启元,这个少林的交给我。”
低声吩咐了一句,黄烁长枪一挺,重新和少林和尚战在了一起。
这回没有试探,没有留手。刚才毕竟情况不明,不敢全力以赴,是战是逃还要留有余地。而现在,却是死战了。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修行整合,黄烁也是第一次全力爆发,他也很好奇自己现在到底实力如何。
最核心的力量,战意,爆发而出。
因为内功改变的缘故,那团苍白火焰没再出现。全新真气在战意的加持下,七彩琉璃色淡去,只留下了一抹艳红。
长枪仿佛燃烧了一般,缭绕着一层鲜红的火焰。但这却并非火属的力量,而是纯粹战意在现实中的映照。
少林和尚脸色大变,一脸的不可思议。
“业火?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掌握这等力量!”
黄烁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枪上鲜红肆意,但却冰寒至极的火焰。这种异变的力量,游戏是不给说明的。不过少林到底是老牌传承,一口就叫破了来历,倒也省的他胡猜。
要说业火,黄烁倒还真知道,《魔道随想录》中记载的有。也被称为恶念之炎,心意之火,是某些恶念凝聚到极致诞生的神魂力量。不过...战意算恶念?
似乎还真算,争强斗胜,放在佛门还真是动了嗔念。不过那又如何,恶就恶吧,身为玩家要是不争强斗胜,还有存在的意义么?善恶之说本身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