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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得似跟两人未和离一般。
    但郑荀和庞六儿从官文上来说,其实已没任何关系。
    郑荀熙和七年初走,熙和九年末归,他自京城至郾城县其实已有几天,也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怎的,他竟没直接来寻庞六儿,而是先叫人打探了番。
    六儿未见到,倒是听人说那陈秀才常在庞寡妇门前不安好心地徘徊,如今郑荀已买了几个家奴跟着,家奴见他皱眉,忙问:“大人,可要给他些教训。”
    这话,郑荀没反驳。
    六儿将骡子拴好,见喜鹊僵y地站在门槛边抱着月姐儿对她挤眉弄眼,元儿也在一旁,几人谁也未出声,六儿心知这是已都见过了。
    她道:“进屋去吧,这冷。”
    又把月姐儿自喜鹊手中抱过来,牵着元儿:“喜鹊,你回你屋子吧,这儿不用问了。”
    她把两个孩子抱坐在炕上,月姐儿胆子小,对屋子里乍多出个陌生的男人很不习惯,直往六儿怀里钻,却边偷瞄着郑荀。
    倒是元儿,紧攥着妹妹的手,探究地仰头望向郑荀,又去问六儿:“娘,他是谁?”
    刚瞧着喜鹊姨很是害怕他,都给跪下了。
    元儿再聪慧也理解不了大人间的这些恩怨,巷子里玩伴不懂事说他跟月姐儿都是没爹的孩子,元儿回来追问的时候,六儿并没反驳,想着等孩子再大些告诉他们。
    可男人这会儿就站在屋子里呢。
    六儿以前怨他,怨明明自己那么信任他、依赖他,却落得个前世那样的下场,后面渐渐的,对他连那点子怨都没了。
    纵然她也说不清那gu子偶尔生出的怅然是因为什么,他在这院子里住过的屋子一直未动过,那案桌上还留着他滴落的墨汁。
    纵然六儿常望着月姐儿的脸发呆,月姐儿真的很像他。
    只不过日子总要向前看呢,就像六儿自己说的,她那么忙,哪有空想别的。
    六儿做不出当着郑荀面说他si了的事,她扭头温和地对元儿道:“元儿,他是你爹,你名字便是他取的,以前他常抱你,你还记得么?”
    郑荀走时元儿才五个月大,怎么会有印象。
    元儿疑惑地看着庞六儿,又去瞧郑荀,说白了,他还处在六儿说什么他都信的年纪,生si到底怎么回事他还没m0清。
    “爹。”元儿开口。
    郑荀闻言,顿时神情激动,他蹲下身直视着元儿,刚yu抱起他,却又听得一声怯生生的音:“爹。”
    月姐儿见她哥哥开口,也跟着唤道。
    小娘子乖巧地窝在六儿怀里,郑荀扭头去瞧她,又牢牢盯着庞六儿,他打听过,那庞寡妇收养了个孩子,只刚他进院子里见这小娘子的第一眼就觉得莫名熟悉。
    郑荀终于忍不住问道:“六儿,这孩子?喜鹊说是你收……”
    郑荀望着炕上三双齐齐望向他的眸子,瞬间噤了声。
    六儿显然不大愿意说,她低头看着月姐儿的脸,沉默半晌才白了郑荀眼:“不都是滚炕滚出来的,我个寡妇,难不成要告诉人家,我偷汉子了。”
    她这么一说,郑荀如何不明白什么意思。
    郑荀原蹲在炕前,这下猛地起身,将这母子三人都给抱在怀里,六儿挣扎了两下没挣脱开。
    跟六儿身上尚未散去的土腥味不同,郑荀怀里带着gu淡淡的墨香,元儿埋在郑荀怀里深x1了的口气,悄悄问六儿:“娘,爹他是不是读书人啊,身上有你说的那种味道。”
    墨汁的味。
    读书人都顶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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