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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节 戏要演足了
    药有没有用不知道,但这药的名声有用。
    韩侂胄放声大笑。
    自己这儿子还真的很对路线,头脑清楚,作事有章法。
    好儿子。
    韩绛心说,那药估计是治什么急症的,比如心梗?
    当然,自己不是医生也搞不清,但这药名确实有大用,满临安府都知道韩家重金求药,用不用不重要,将来有一天影和彩冒死亲自试药,以图根治天花的善举在合适的时候传出去,这千金求药的意义就不同了。
    很快,有仆从回来了,汇报。
    韩安都跪在济世堂门口,济世堂关门,也不卖药。
    韩侂胄吩咐:“去,告诉韩安今个辛苦一点,跪足一个时辰。”
    那仆从回答:“主君,二管事说,他跪到天黑。”
    “恩,去吧。”
    韩安多聪明,他知道韩侂胄的用意,所以这便是用到他的时候,为了韩府再辛苦也值。
    突然,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韩侂胄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瑞雪兆丰年,明年必是好日子。绛儿,准备一下,半个时辰后陪为父开始祭祖,今天你我父子二人也要在祠堂多跪一会的。”
    “是。”
    韩绛确实需要准备,他需要沐浴更衣,祭祖是大事。
    他是养子,却也是昼锦堂八百年后的韩家子弟。
    半个时辰后。
    韩侂胄在前,韩绛在左侧半个身位后,韩同卿在右侧一个身位后,然后才是其他人。
    祠堂,祭祖。
    钱家。
    钱家派去韩府的人没进门,留下铅封的盒子后回来了。
    “报主君,韩府封门不见客,府内已经开始祭祖。还有,有人见到韩府二管事韩安跪在济世堂门前,已经成了雪人,千金求延命丸,济世堂拒绝了。”
    钱荨逸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办事的仆人可以退下。
    “爹爹。”钱泓宣上前一步。
    钱荨逸摆了摆手:“那延命丸没用,是救心疾的药。所以你也没必要去给张家说,让他们把药拿出来。张家人到了,他们比药有用。一般来说,除夕祭祖是在酉时(下午五点),现在才末时(下午一点)就开始。”
    钱泓宣说道:“这是大事,若真能根治天花,他韩家祖坟都要大修,这是大善大仁之举。”
    没错,钱荨逸也认可自己儿子的话,当下点了点头:“恩,是大事。就算韩侂胄这小贼想洗净他之前的恶名,可这事却也是造福天下的大事,你亲自去,去请张家。”
    “是。”
    除夕出门,非大事绝对不能。
    钱府有主君钱荨逸的亲笔手书,当府少君连年都不过了,亲自去请。
    这不是怕张家不给钱家面子,而是代表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这时,又有仆从来了书房门外。
    “进来说。”
    “主君,韩府少君给主君的信,求借咱们府上那套紫竹针。”
    不用钱荨逸发话,钱泓宣吩咐道:“立即给送去。”
    临安府。
    有人开始放炮了,当街放炮。
    御使台一个小官,买了一车的鞭炮,只差到韩府门前放炮了。
    许多人开始传,韩老贼可能得到恶疾,他死了自己会很开心。
    但,更多的人传。
    韩府新收的养子韩绛得到重病。
    不过,有分析人士推测,肯定是韩同卿,因为韩同卿有心疾、而且还有消渴症。
    经这位分析人士这么一推测,放炮的人收了炮回家。
    韩同卿得病难道不值得庆祝。
    确实不值得,韩同卿的存在对于韩府价值不大,对于整个临安的祸害值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当真不值得庆祝。
    临安府开始传,韩同卿要挂了,而且传的有板有眼。
    在祠堂,按韩侂胄的意思暂时到祠堂门外给钱府写完信的韩绛又回来跪下,有府里的家丁刚才简单的汇报两句临安府的传闻。
    传闻都是小事,韩绛也没给韩侂胄汇报,只是跪在了韩侂胄的身侧。
    韩侂胄在祠堂内写了一篇文章,大概意思是请祖宗保佑,根治天花的法子能够被研究出来,有这个秘术,当造福天下,眼下韩家正处多事之秋,凭此名声便可改头换面,再现当年曾祖之名望等等。
    这文章摆上供台,韩家上下大礼。
    期待秘术成功这事,韩侂胄用的是写的,因为他暂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韩府内谁也没病,但临安府内却是越传越邪。
    这下惊动了嘉王府。
    韩府封门,嘉王带王妃前来,却是挡不成的。
    嘉王妃韩青衣就是韩同卿的女儿。
    韩青衣哭的都晕过去一次了,进了韩府天已经黑了。
    这会,在济世堂药房门外冰天雪里跪到天黑的韩安已经回来了,这会正泡在热水里喝着姜汤,脸色苍白,韩嗣在一旁照顾着。
    韩安什么也没说,韩府没点身份的人是不可能知道影和彩在干什么。
    这其中也包括韩嗣。
    事实上,现在还是在准备阶段,还需要查资料,在韩家所有的庄子找病牛呢。
    韩青衣到了。
    韩同卿在干什么?
    烤羊。
    不是普通的烤羊,是一道顶尖的大菜,从唐宫传出来的,羊肚子里有只鹅,鹅肚子有一只鸽子……
    “爹、爹爹!”
    看到韩同卿乐呵呵的站在烤炉旁,韩青衣懵了。
    韩同卿乐呵呵一笑:“给吓到了。”韩同卿在自己女儿脑袋上敲了一下:“临安传什么就信什么,为父真有事怎么可能不派人给你送信。回吧,今天在这里用饭不全规矩,初二再过来。”
    关心则乱。
    韩青衣回过神来了,若真的有事,怎么可能没有府里人给自己报信呢。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除夕夜在娘家,不合规矩。
    既然父亲让自己先回,韩青衣也再多问。
    “是。女儿这便就回了,爹爹要保重身子。”
    亲爹没事,韩青衣也放下心来。
    赵扩依晚辈礼,韩侂胄与韩同卿都见过礼之后,拉住了韩绛:“叔父,初十,最晚初十一定要出发,你答应我的。我找到了这个。”
    赵扩给了韩绛一卷纸。
    好家伙,这是谏台送到宫里的公文,而且还是原版,就这么拿出来了。
    全是弹劾类的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