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顽童噼里啪啦一顿说，就像连发机关枪一般，气得黄药师脸色一阵涨红：
    “老顽童，你，你……”
    “你什么你啊！”
    “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连句囫囵话都说不利索！什么狗屁东邪！都是放屁！”
    “你就是个绣花枕头，浪得虚名！”
    要论斗嘴，这天下还真没几个是老顽童对手。
    黄药师气得剑眉倒竖，眼中狠光大盛。
    他双手一挥，体内真气汹涌而出，环绕周身。
    地上的数十枚石子开始震颤起来，下一刻就要拔地而起！
    老顽童的瞳孔蓦然放大！
    额滴神呐！
    这么多的石子要是打过来……
    我老顽童岂不是要变成马蜂窝啦！
    “黄老邪你还要不要脸啦！”
    “刚刚不是说好了不玩了，谁反悔谁就是小狗啊！你怎么这么无赖啊！”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伤我，我师父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师父他可厉害了……”
    黄药师嘴角扯起了一丝冷笑。
    师父？你老顽童什么时候冒出来个师父了？
    为了活命，还真是连老脸都不要了啊！
    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
    你也休想活命！
    脚掌一跺，黄药师双目杀机牢牢锁定老顽童。
    手腕翻动，一颗颗石子从地面漂浮而起，劲气缭绕，环绕周身！
    下一刻，铺天盖地的向着老顽童射了上来。
    完蛋了，这黄老邪爆绝招了，今天死定了！
    老顽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眼看老顽童就要被打成筛子，这数百枚饱含力量冲击的石子，却在老顽童身前半尺处停下了！
    闷响声中，纷纷扑簌簌掉落在地！
    老顽童意外地睁开眼睛。
    他竟然没死！
    在他身前，闪耀着一层水波一样的防护罩，散发着点点青光。
    老顽童一时有点懵。
    黄药师也愣住了。
    这个是什么东西？
    他习武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等级的护身气罩！
    莫非是少林寺的金钟罩？
    不对不对！
    老顽童是终南山的臭道士，怎么可能跟少林扯上关系……
    绝招失效，黄药师一时面子上挂不住，阴沉着脸瞪着老顽童：
    “老顽童，你在搞什么鬼！”
    老顽童一摊手。
    其实他也不清楚啊。
    这等程度的防护气罩，怕是没有个上百年的功力压根就施展不出来。
    究竟是何方神圣在暗中帮他……
    就在两人惊疑不定之时，忽然狂风大作。
    一时间天昏地暗。
    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猛地从两人身后传来。
    “呜呜呜……”
    黄药师猛地一个转身。
    只见一个脸色惨白，披着血纱的女鬼赫然出现在他眼前。
    她的眼睛猩红如血。
    头上披着撕成一条条的破烂灰纱。
    她抬起胳膊挥动纱袍，一团带着地窖中霉味的烟雾朝黄药师扑来。
    “给我滚开！”
    黄药师大叫着一掌拍出，将烟雾击散。
    老顽童直接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女鬼的抽泣声更加的凄厉了。
    “我死得好惨啊……”
    “你们这些可恶的男人，都纳命来……”
    黄药师一向不信鬼怪之谈。
    这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屈指一弹，一枚石子从黄药师指尖射出，射向了女鬼。
    万万没想到……
    石子竟然直接穿透了女鬼的身体！
    女鬼毫发未损！
    而且离黄药师越来越近了！
    老顽童直接看傻了眼。
    卧槽！
    是个真鬼！
    这回玩大了！
    他急得一阵“哇哇”大叫：
    “这位女侠，冤有头债有主，我老顽童可没得罪过你，你可别找我！只要你不找我，我一定给你烧多多的纸钱，让你在阴曹地府享尽荣华富贵！”
    黄药师竟也慌了神。
    他又狠狠打出一掌。
    这一掌，依旧是石沉大海。
    落在那女鬼身上，转眼就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药师骇得满身是汗，却发不出声音。
    他想挪动，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女鬼向自己一步步靠近。
    这女鬼每走一步，身后的樱花树便随之倒下，化为一片血海，慢慢凝聚在她的周围。
    是幻觉！
    肯定是幻觉！
    黄药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缓缓闭上眼。
    然后，他再次睁开。
    这女鬼的脸……
    竟然……
    竟然变成了冯衡的模样！
    黄药师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女人。
    渐渐红了眼眶。
    这到底是幻象，还是……
    阿衡，她真的回来了？
    “阿衡，是你吗……”
    “你知道吗，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我真的好想念你啊……”
    此刻，黄药师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境。
    他张开双臂，想要上前去拥抱一下自己日思夜想的妻子。
    却扑了个空。
    回头一看，冯衡安静地站在十多米外的樱花树下。
    远远地凝视着他。
    阿衡……
    真的是你么……
    黄药师愣住了，呆呆站在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的目光却始终在冯衡的身上。
    “药师，我死得很冤枉……”
    “你要为我报仇啊……”
    是冯衡的声音！
    黄药师一下激动了起来，指着老顽童低声吼了起来：
    “阿衡，都是因为他……”
    “要是没有他的九阴真经，你根本就不会死！都是因为他……”
    老顽童一脸委屈。
    这时，冯衡幽幽地开口了。
    “药师，真的是这样吗……”
    “难道时至今日，你还要把过错推在别人身上么？”
    面对冯衡这突如其来的问题。
    黄药师一下子愣住了。
    他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冯衡的这个问题。
    但是他内心仍然坚信。
    如果没有老顽童的出现，就不会有后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陈玄风不会偷走九阴真经，冯衡也不会在临盆之际，耗费心力默写九阴真经，以致油尽灯枯，药石无灵。
    “药师，你错了……”
    “从一开始你就错了。但是你始终执迷不悟，不肯认清自己的错误……”
    黄药师大声质问她。
    “我哪里错了？！”
    “我敬你爱你这么多年，做什么事情都会先为了你着想，我怎么就做错了？！”
    说到此处，黄药师觉得悲愤难忍。
    他多年来对冯衡的爱……
    最终换来的只有猜忌！
    只有误解！
    一时间，疑惑，震惊，无奈，夹杂着一丝的愤怒，无数的疑团和回忆混杂在一起，猛烈地冲击着黄药师。
    他头痛欲裂，胸疼似火烧。
    “啊……”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不懂我！”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