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柔妩媚的长眸一扫:“既是醒了,就随我去前厅见师父。”
苏玛懒洋洋地拄着下巴,腕上纱衣层层堆叠:“我醒了,你既不送我回家,又不与我说明情况。却让我去见那个劳什子师父,这是何道理?”
挽柔道:“你一去便知。”
苏玛抱怨:“你这哪里是请人的态度。”
挽柔不耐:“让你走你就走,哪里那么多的废话。”说罢,上前就要将苏玛拽起身。却顿觉握住一段水玉,掌心一滑猛地跌坐在地。
挽柔不可相信地看了看掌心,又看了看苏玛的手腕。似是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玛的手似是柳枝,指尖舒展微微一扬。不紧不慢地收回手,眉梢一挑:“你可小心着点。”
娟儿吓了一跳,赶紧扶起挽柔:“挽柔姑娘,您没事吧!”
挽柔的脸气得通红,下意识地想要抬手。却想到什么似的按捺下去:“总之。进了云欢宗就没有出去的道理。你想要知道什么,去问师傅好了。”
苏玛看躲不过去了,于是不紧不慢地下床,一笑:“好,我跟你走。”
出了房门。见这院子花团锦簇,亭台楼阁皆如仙境。往来女子轻纱覆体,好不妖娆。挽柔在前面带路,身后跟着两名女子,生怕她跑了一样形影不离。
原来这里就是云欢宗。
苏玛以前见过一个云欢宗的花魁,当时就对这个门派无比好奇。今日一见果然不同。
香风拂过,有一斑斓蝴蝶似被苏玛的云鬓吸引,偏偏落下。却是发出沙哑的声音:
“此次为何选择云欢宗?”
当初百里骁就是猜忌她是云欢宗之人,这才将她杀死。如今再利用这个身份,岂不是自投罗网?
苏玛微微抬手,轻柔地将蝴蝶顶在指尖:“百里骁既然一直怀疑我。那干脆就让他一开始就怀疑好了。反正这云欢宗的女子勾引人都是正大光明,他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话顿,脸上闪过一丝异样:“若是真到万不得已,倒也好办。我强行脱离躯体,让他得逞一回。我就不信这次他还能甩掉我。”
蝴蝶也顿了一下,半晌感叹:“你辛苦了。”
苏玛为了这一次的攻略。真是下了血本。这具身体那是上上品,论妖娆程度,十个“小桌子”都拍马不及,堪称攻略最大杀器。即使对情爱最无动于衷的男人都无法不被吸引。苏玛一直将它藏在最深的数据库里,因为使用一次会耗费许多心神,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拿出来。
这次她要是再攻略不下百里骁,她就......她就......
算了。苏玛叹气,她已经姓了“百里”了,就莫要再为自己立flag了。
挽柔回头,见她眉目低垂,指尖立蝶,连路过的小婢都忍不住偷懒看。顿时一挥手将那蝴蝶赶走:
“你可知这云欢宗是什么地方?”
苏玛很不诚实地摇头。
挽柔哼了一声,详细地给她普及了一下云欢宗的情况。云欢宗内所有弟子都是女性,乃是靠着魅惑男子,吸食精气为生。功成着,初层容颜焕发,有如新生。中层身带芳香,媚眼如丝。最高层者媚态天成,只消一眼,便可惑人心志。即使是武林盟主,也可如坐下走狗,任意驱使。
说到这,挽柔看似不经意地提起,自己已经是中层。在这云欢宗里的地位举重若轻。
又道许多失意女子逃往这里,本以为是逃往了逍遥处,其实是噬人窟。她既然到了云欢宗,就如那笼中雀,插翅难逃了。
说罢,打量了苏玛一眼。
却见苏玛饶有兴致观赏景色,心里直嘀咕。怎地这人听到自己说了这么多,不应该惊慌失措吗?以前哪一个被云欢宗救活的女子不皆是寻死觅活,万念俱灰的,怎么就她如此淡定,还不慌不忙地观赏景色?难道是故作淡定?
苏玛微微一笑。
暗道你以为我是被迫来的,其实我是送上门的。
来到前厅。一眼就见到端坐于首的女子。她一袭灰衣,鹤发童颜。虽面目妖娆但神情端正。不像是这云欢宗的宗主,反倒像是庙里的老尼。
苏玛被压着与对方见礼。宗主问她为何投河自尽。
她道与情郎私.奔,但中途被他所弃于是顿觉无颜面对双亲,转而投河自尽。宗主长叹一声,问她可愿留下,从此世间情爱皆如过眼云烟,女子唯有自强才可自立。
苏玛暗想这不就是忽悠人为你勾男人练成神功吗?用得着扯这么多大道理?
心下吐槽,面上不显。她垂眸一笑:“多谢宗主收留。”
见她如此畅快地答应,宗主有些意外。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她,见苏玛虽神色平静,立身端正,但眼若桃花,肤白似雪,单单是露出袖口的一点指尖都透露出一个“媚”字,不由得浮现满意之色。
想来若是稍加培养,以后定能成大事。点头道:“你既入了云欢宗,前尘皆忘。赐尔新名:‘挽’字在前,你可有什么想法?”
苏玛眉梢一抖,面上有异。
一只蝴蝶随风而来,天道在她心里无声地问:“汝在心里念‘挽尊’二字,‘挽尊’乃是何义?”
苏玛:“.....”
挽尊就是她遇见百里骁的血泪史。
她微微一勾嘴角:“回宗主的话,我本名苏夭。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