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提着篮子出了门,曹阿婆曾经仔细提点她,让她以后走路的时候多注意,她一个单身女子,要是遇上村里的那几个扯闲话的当做听不见,要是遇上什么地痞流氓也不用怕,她越怕那些人就越是得寸进尺。
因此,她特意带了一把匕首放在篮子里。
这篮子里放的可不止是鲜花,还有她这几天绣的荷包。各个精美无比,想来也能换得几个钱。她明白百里骁的病情可不是一般的大夫能治,因此这点钱也只是杯水车薪。但她无法,至于对方给的玉佩......
她的指尖从袖口里探出来,指尖葱白,上面躺着一个青色的玉佩,恍惚间融为一体,似这世上最美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她的嘴角一勾,小心地放回袖口里。
她可舍不得拿来还钱。
路过小溪旁,几个村中的大娘正在洗衣服,看见小梨走过去,各自给了个眼神,然后冲她笑开:“小梨啊,听说你家里藏了一个男人?你怎么不在家看着他,四处跑什么啊?”
小梨低头,打算不理。
偏偏那几个人不打算放过她,把手放在身上抹了抹,站起来对她扯着嘴皮:
“那人长的什么样你倒是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啊!”
“对啊对啊。是不是长得五大三粗,不好意思出门啊?”
这些女人常年待在这山村,家里的丈夫各个都外出讨生计,日子过得格外寂寞。小梨刚来的那一天她们还稀奇得紧,但是等到自己常年不回家的丈夫一回来就看她看得直愣神之后,这心态就变了。
因此听说她在家里藏着一个男人,就极尽奚落之能事。
小梨微微低着头,她谨记着曹阿婆的吩咐,对这些人就当看不见,快速走过。却没防备路过之时猛地被其中一人拽住腿:“你跑什么啊,话还没说完呢!”
她一惊,下意识地甩开,那人失去重心瞬间栽进了溪水里。偌大的一坨,将整个溪水都要迸干,水花向外洒了一圈,顿时濡湿了几人的衣衫。
剩下的两人惊呼一声,顾不上去捞那人,连连拍打身上的水花。
小梨听着几人的惊呼和叫骂,赶紧弯腰道歉,踉跄地跑开了。
终于出了山头,远处的路面开始变得平坦。小梨回头看了看,已经听不到几个女人的叫骂,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曹阿婆说得没错,遇见这些人她就应该当做看不见,否则就不知道要被纠缠多久。
她看了看自己手心里的玉佩,还好还好,刚才踉跄的时候紧紧地攥住了玉佩,否则就要摔出去了。
她把玉佩小心地放在怀里。看了看天色,正是清晨,也许很快就艳阳高照,到时候山路就不好走了。
她快步向前走,刚走了没几步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
听这声音还不止一匹马。一回头,就看到浓烟滚滚,几匹干瘦的马儿卷着尘土奔来,马背上坐个几个浑身煞气的大汉,各个眼若铜铃,背负弯刀,一声声嘶哑的叫喝声回荡在山壁之间。
小梨被尘土迷了眼睛,不由得抬起袖子遮挡,却听那马蹄声近在咫尺,一放下手就看到那一行人团团将自己围住,马鞭甩得噼啪作响:
“这是谁家的小娘子,不坐在屋里绣花跑到山路上干什么?”
小梨一惊,看向为首那人,那人脸上带疤,膀大腰圆,说话也似雷声嗡鸣:“管她是谁家的,老子看见了就是老子的!”
说着,他甩起马鞭就向她腰间袭来。
她一惊,听他们说话原来自己是遇上了山贼!
她听曹阿婆说过,这里地处偏远,家家穷困潦倒,因此山贼也是格外狠厉,杀人抢货不说,有更狠的为了不暴露行踪直接灭门。
更别说那些落单的女子了,曾遭受了非人般的折磨。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却也下意识地从篮子里掏出匕首,狠狠地一划。
马鞭顿时被割开,匪首没了力道顿时向后一仰,接着看着小梨绷紧了脸,顿时来了兴趣:
“哎呦,看起来文文弱弱,没想到是个辣的!”
旁边有人叫道:“洪哥,这小娘们从头到尾没吭声,别是个哑巴!”
匪首一搓牙花:“哑巴更来劲!”
说着,他抽出背上的长刀对,对她的手腕就是一划:“一个女人拿什么刀,这手就不要用了,有脸蛋就行!”
那长刀似乎刃上带血,刮过一阵腥风直冲着她的手腕而来。这一刀下去,她就算是保住得了手腕,也保不住手指。
小梨吓得脸色一白,叫也叫不出来,只得紧紧闭上眼。
片刻,只听清脆地一声撞击声,但她的手上却毫无痛楚。
她的心脏“砰砰”直跳,不由得试探地抬眼。这一抬,却是一怔。
直见地上断了一把刀,有一柄纸扇飞入山壁,入岩三分。
第26章
山风烈烈,一时之间只能听到风击崖壁,回转哀嚎,连马儿都似乎感受到什么,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这一伙山贼像是被混入雄狮的猎狗,面面相觑,风声鹤唳。有一人壮着胆子从悬崖上小心地拔下扇子,哆嗦地道:“老大,这是一柄扇、扇子!?”
扇子?一柄扇子竟然能切断一把刀?
那得是多么高超的功力?
贼首的额上赫然掉下一滴汗,他捡起地上的长刀左顾右盼:“是谁?有种就出来跟老子单挑,不要藏头露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