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厘米温差 作者:秉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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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因为近一代的学生多是独生子女,被家庭宠爱太过,所以青春期总是无法度过吧。
这些话是刘云对陈瑜说的。
刘云说了这些话之后就叫他少看八卦多学习,生活也会开心一点。
陈瑜照做了,开心了一小段时间,又马上不开心了。
那些曾经跟他争论过刘云到底是不是真的品德败坏的人如今都用一副“怪不得你帮她讲话因为你们家人就跟她有一腿”的表情看他,令他生气得不行。
所以给刘云打电话一方面是真的担心昨晚到今天发生的这些事——他最初是想给自己姐姐打电话的,但是没打通——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没察觉,其实是想找人消除一下他的委屈。
聊了一会儿,刘云就明白陈瑜是想要什么了。她说:“陈小鱼你跑去帮老总出差什么感想啊?n记那边全部都是应该被消灭的大魔王吗?手机出问题的那天听说只有你在嘞,被n记大魔王骂得无法反驳有没有哭啊?是不是想杀他全家为民除害啊?”
“没有……”
“这样呢,如果你请人来帮你婚房刷墙,结果人家把你的墙刷得乱七八糟完全不能看,你跑去问人家,结果老师傅全部不在,剩下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刚入行徒弟跟你汇报你火不火大啊?要不要骂人啊?是不是觉得人家骗你啊?”
“我知道的。”
“所以嘛,不要觉得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主角,出来混最要紧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提升自己的能力。虽然是个学徒,但如果把刷墙理论说得一套一套,把房主哄到相信那堵乱七八糟的墙是后现代主意野兽派思想牛逼得不得了的话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吗。”
“嗯……”
“遇到事情就觉得是别人不对。刷坏了墙也觉得我很努力了啊都是对方太严格这种想法很要命啊陈小鱼。你的同学抱着全世界都要围着他们转的想法来看待这个世界,整天骂骂咧咧也不开心,连别人煮面给他们吃都拯救不了他们的快乐度,你看到这种家伙干嘛要生气,你应该觉得好笑才对嘛。你是个被骂过的小学徒,你已经知道在外面要怎么生存了嘛。你看到他们应该有种驾临其上的优越感才对。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应该是这种感觉啊!”
“哦……”
“所以就是这样了。”
“但我讲的不是这种事啊云姐!”
“很有关系啊我最近跟老总同居——你知道我们同居了吧?我们要重新装修。反正我也闲在家就想选个颜色自己重新刷墙啊,最近看了好几篇攻略呢哦对了不要跟你姐说我在偷偷用电脑。陈小鱼你觉得我把墙刷成金屋藏娇那个金色老总会不会喜欢?”
“……”
“陈小鱼你不要装死快告诉我老总喜欢什么颜色。”
“很浅的咖啡色吧,看起来有点严厉又有点甜那种。”
“那是什么。”
“热巧克力饮料再淡淡淡淡淡很多那个……”
“哦。”刘云顿了一下开始大笑:“陈小鱼你很行啊!描述起来很有艺术家的感觉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云姐你别打岔啦!我是看他们这样说你……反正我也不想跟他们交往下去了。”
“随便嘛,交往一个女朋友就好了,他们是什么啊。”
“不是那个交往啊云姐!”
“哈哈哈好啦好啦逗你开心啦。”
陈瑜几乎要忘记自己干嘛要跟刘云说这些了。
他是想安慰自己的这位朋友,想要她不要沮丧,想要她知道自己支持她也支持姐姐。
现在看来好像这些都是多余的……
陈瑜说:“我是想讲,你每件事都做好了,结果被人误解,我是想……”
“你怕我难过嘛,我知道啊。但我完全不难过的啦。”
陈瑜看出来了。
但又有点担心刘云会不会像自己姐姐,像父亲,像母亲那样把各种烦心事藏在心里面表面上装出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之前母亲看到杀人现场惊吓生病,为了不让他担心特地叫姐姐把他支走的事情令陈瑜非常沮丧。
他已经成年了,二十岁了,是个男人了,为什么家人都要把他当成小孩子保护呢?
陈瑜说:“那云姐你照顾我我姐……嗯,有事打电话给我。”
“哎,”刘云叹了口气,“你怎么不开窍啊陈小鱼,跟你讲不要担心啦。”
陈瑜不太高兴。
他脸都鼓起来了,好在刘云也不能隔着手机讯号看见。
陈瑜闷闷不乐:“哦……”
“陈小鱼啊……讲了半天你没懂。我是说,我是努力,我是在做好自己的事,我做完了,所以我赢了嘛。别人家……你看你是个刷墙小学徒,但是你把你搞得乱七八糟的墙当后现代艺术的典范推销给你雇主了,人家开开心心付完钱,结果邻居跑出来指责你说你搞的东西是狗屎……你管他嘞对不对?我是同性恋,救了小孩子,你姐是私生女,陈氏要倒——这些事关你那些同学屁事?反过来,他们关我屁事。抓住中心思想了吗?”
陈瑜张大嘴,过了好一会儿消化清楚刘云的逻辑了,才说:“抓住了。”
“行了,下次打电话来别搞这些虚的了啊?谈点……比如你姐还喜欢什么,装修风格该怎么样,你准备过来帮我磨墙皮之类的……这些有内容的话题。明白吗?”
“明白了。”
“顺便正好你打电话来了,有件事。”
“嗯。”
“你认识季稷吗?”
“认识的。”
“挺好。找个我有空你姐没空的时间,帮忙约出来见见。”
☆、第一百八十九章
泉源最终没有跟家里打电话。
她心绪烦乱。
安静了一会儿给刘云报个平安,华蓉电话又过来了。华蓉说:“小妖刚跟我联系了。”
华蓉不是来安慰人也没有提网上的那些事,不知是不是没有看见,总之泉源松了一口气。
问:“她怎么样?”
华蓉说:“状态差得不行,病了,看起来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给我打电话声音哑得都要听不出来了。”
泉源蹙眉。
华蓉道:“她说要辞职。”
这也是泉源预料到的事情,然而真发生之后泉源心里仍旧升腾起一种憋闷与愤怒,这股情绪同刚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汇合在一起,形成一种想要发泄又无从发泄的愤懑。
泉源半天没说话。
华蓉道:“源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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