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被人掉了包,秦嵩却没有发现,但是守卫更加严格了。
云暄得知有刺客闯进来,却被逼退,他觉得有些奇怪,守卫这么严格的府邸,能闯进来的人没几个,他想了想,便去了一趟之前关押孩子的地方,不过,这次他连院子都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
“公子留步!”守卫拦着,云暄再没有进去,只是笑了笑。
看来,这次秦嵩是被这贼子恐吓住了。
这时,刚好秦嵩找人传话,让他去书房一叙。
云暄没拒绝,过去后,秦嵩正在看折子,脸色并不好看。
“若是朕没看错,皇上是在忧心?”
边关动乱就罢了,京中又开始动乱,秦嵩哪里不忧心?
秦嵩砰的一声放下手里的折子,声音带着几分不耐:“西陵皇怕是这几日太闲了一些?前个承诺朕的事情,却是抛诸脑后了?已经三日了,怎么还没战报传来?”
云暄看着秦嵩,随后一笑:“如今朕在南源,最快的海东青传去西陵,也要两日,一来一回,也要四日的功夫,如今才三日,皇上就没了耐心,没见东晋有攻城的意思呀。”
“如今东晋有二主,不齐心,何况九王又有所顾忌,自然不会贸然攻城,不过……”犹豫了一下,秦嵩还是没有说出他的顾忌,毕竟眼前这位虽然受制于他,可也是个不好招惹的主,他如今他腹背受敌,如此狼狈,又怎么会让云暄知道?
明明已经让丞相集结粮草,好不容易筹集的几十万担粮草,却不想前几日下了一场雨,看守粮草的人不尽心,帐子漏雨,竟然让粮草淋了雨,又没人发现,捂了两日才知道,结果全生了芽,十几担粮草,又被毁了。
秦嵩气的恨不得要将负责此事的人全部斩首才解气,可是,如今他杀人,就是在自己卸左右手,他哪里不知道是有人在算计他?
可是他想不到,有谁的手伸的这么长,那批粮草前脚刚出京城,后脚就出事了,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故意在粮草上做手脚。
丞相是他的人,向来谨慎妥帖,他才敢将如此棘手的事情指派给他办,谁想最后还是出了纰漏。
他不能在等了!
秦嵩又道:“东晋十万大军在城外虎视眈眈,攻城不过朝夕之间,西陵皇的动作若是太慢,休怪朕不讲情面。”
西陵举兵,逼退东晋,保住南源,这是最好。
马上冬天来了,再不适合作战,东晋这次虽然将南源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可自己也是元气大伤,失了这次机会,他们不休整几年,休想再举兵。那时,他也有机会调养生息。
云暄扯了扯唇角,没有否认,道:“如今朕身在南源,做什么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皇上难道还不放心?若是皇上心急,朕这就去再传一道急令,如何?”
“西陵皇知道玩心眼不妥就好!”
二人眼神交流之中,带着互相不屑的神态,云暄被威胁了一通,自然没有什么好的心情,拂袖离开。
云暄走后,秦嵩立即吩咐道:“派人盯紧他!”
“是!”
第二天早上,秦嵩刚起身,就听手下的人禀报,抓了两个刺客。
现在只要是刺客,秦嵩就很敏感,立即让人带上来,没想到其中一个竟然是秦锦佩。
秦锦佩见着秦嵩连忙跪下请安:“臣女参见皇上。”
“郡主?你怎么会出现在梓桐关内?”然后看了一眼秦锦佩身边的黑衣男人,他眸中带着几分审视和杀意:“此人是谁?”
十王觉得自己很悲催,刚闯进梓桐关,就落入敌方阵营,还惊了人家的马群,真是可恶。
他哪里想到秦嵩竟然就沿着梓桐关城边安营扎寨?晚上还不燃灯,黑灯瞎火,根本看不清,分明就是一个圈套,只要不走正路,绝对会被抓。
果然是只老狐狸。
十王原来是想来帮忙,哪里想到自己出师不利,落在了秦嵩的爪牙手上,实在可气呀!
所以,这会儿,十王瞪着秦锦佩,似乎在提醒她,若是透露他的身份,仔细她的皮。
原本秦锦佩也不受他的威胁,可是听秦嵩问起,她却还是没有想过要将十王的身份透露给秦嵩。
她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十王,似乎不屑,只回话道:“回皇上,臣女是随二表哥来边关的,可是来的途中遇到了刺客,打斗途中走散了,臣女受了伤,又被人追杀,被四季城一商户所救,后四季城被封,臣女后不得不隐藏身份,得知皇上亲临边城,想来二表哥已经无碍,这才敢冒死前来。至于臣女身边这位,不过是恩公家不放心臣女一人在外,在镖局请了一个打手给臣女。”
刚刚说到商户救了她,秦嵩严重便有了几分怀疑之色,十王的气质一看就不像是哪个商户家的公子。
后来秦锦佩又说是镖局请的打手,他便又信了几分,毕竟秦锦毓派人寻秦锦佩这事他知道。
“你没事就好,否则朕还不知道如何向你父王交代。既然救你的是商户,那就该有赏。”
秦锦佩低头谢恩:“多谢皇上。”
四季城已经被敌军占领,这会儿秦锦佩也不怕秦嵩派人去查。
秦嵩道:“起来吧,堂堂郡主之身,弄成这样子,闺誉不要了吗?下去思过吧!”
然后秦锦佩就被禁足了,不过秦嵩倒没有对十王做什么,毕竟十王在边关待了几年,东晋口音和南源口音信手拈来,秦嵩也没怀疑他,让人待下去好生看管了。
二人还没走出门,外面就有人慌忙进来,跌跌撞撞的跪倒在秦嵩面前:“皇上,不好了,小公子……没气儿了。”
“你说什么?奶娘是干什么吃的?太医也是摆设吗?”
秦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没气儿了?
不知秦嵩在害怕什么,还是觉得少了一个棋子,以至于面色一片苍白,很可怕的模样。
随后匆匆出门。
十王脚步顿在门口,面色白了几分。
小公子,奶娘?
这小公子会不会是九哥的孩子?
没气了?怎么可能?
眼见十王要失态,秦锦佩连忙用手捅了一下他,十王这才握紧拳头,跟随押送的人走。
他心里很不安,心里牵挂着那个孩子,想着若是真的那个断气的孩子是九哥的,那岂不是他的过错?
若不是他疏忽,顾三儿又怎么可能被其他人带走?
不行,他必须得去看一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若那孩子真的福薄,没有撑下去,你乱来,岂不是白白搭上一条性命?”
秦锦佩不笨也不傻,自然知道秦嵩手里那个孩子是谁,在四季城得时候,就是被九王和顾三儿救了的,当时顾三儿怀着身孕,差不多就是这个月份生。
刚出生的孩子娇弱的很,皇上出兵在外,也不会带着女眷嬷嬷,可想着孩子会受什么样儿的罪。
秦锦佩不知当初他们刺杀是顾三儿的手笔,只知自己和秦锦毓确实是顾三儿他们所救,如今他们有难,她理应帮忙报恩。
十王看向秦锦佩,低声道:“你是郡主,怎么也不见得有所通融,这么多人看着你,可有把握出去打听打听?若是……”
若是孩子真的不行了,总不能让那小小的孩子死后不得安息,总归要送回家的。
“你不要乱动,今晚我去看看。”
十王拧着眉头,倒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眸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精光。
秦嵩去见那小孩子的时候,确实没了气,可是大夫还在救治,可忙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救回来,那孩子最终去了。
秦嵩自然不知道这孩子也本就是无脸人找了一个病危的孩子来换了顾三儿的孩子,这孩子活不过几日,秦嵩不知道,总不能拿一个死婴威胁九王。
九王得知孩子死了,便也无所顾忌了。
刚出生的孩子本就红彤彤,皱巴巴的,男人们也没见过几次小孩子,自然也看不出来孩子已经调包。
孩子才出生七八天,前几日虽然发烧,瘦弱了一些,太医医治了,总归有了起色,怎么就突然病重,就没救了?
“废物,废物!”秦嵩气的手都在抖,屋子里面的人跪了一地,倒是那个奶娘跪在地上抖得不行,别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照顾不利而害怕,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孩子分明就不是当初那个孩子,当初那个孩子虽然体弱,可也能吃几口奶,可是这个孩子却是一口奶也吃不下去,而且那孩子下唇心有一颗针尖大得胭脂痣,若不细看,自然不会在意,可是她照顾那孩子好几日,哪里不知道?
而这个孩子却没有,所以她知道孩子这孩子分明已经被上次给调包了。
可是她却不敢说。
秦嵩扫了一眼屋子里面得人,挥了挥手,道:“不中用,都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