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儿代替秦锦伊嫁入东晋九王这事在整个皇宫都不算秘密,九王燕珩年少有为,才华出众,权势滔天,声名远传,秦锦伊心高气傲,看不上南源的贵族,一心想嫁给东晋九王,过了十八岁还待字闺中。
父皇决定联姻时,秦锦伊开心了许久,可是后来知道父皇心思之后,又不想去冒险,差点寻死。
秦锦伊不配合,父皇自然想到了一个更适合嫁过去的人选。
那就是顾青烟之女,顾长侯之外孙,南源三公主,秦锦枫。
南源三公主,南源百姓早已经将她忘在了脑后,父皇也不怎么待见顾三儿。
虽然此女在皇族没什么地位,可是,她却是顾氏如今唯一的血脉,整若是她没了,顾氏大军势必要为之报仇。
鼓舞人心,何不如激怒众人。
为了统一天下,怎么可能没有一支冲锋陷阵的军队?
顾氏军队,无意是一把锋利的刀。
如今秦锦昇为帅,掌握军权,无疑已经将顾氏逼入绝境,那么,此时顾三儿肯定与秦锦昇势不两立。
他何不如利用这一点,将顾三儿收入麾下?
若说谁最了解边关,谁还会比顾三儿了解呢?
秦锦毓抿着唇,捂着胸口,折回顾三儿落脚的悦来客栈。
只是,他来到客栈时,顾三儿已经搬走了。
秦锦毓向小二打听了顾三儿的去处,可是小二也不知顾三儿去了哪里,只知道之前住的客人退了房后,就搬走了,看样子,是往城东去了。
秦锦毓顿时一急,只觉得眼前一阵一阵的晕,还没出客栈就倒了过去,小二吓了一跳,可是见秦锦毓一身血污,头发凌乱,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就觉秦锦毓不是什么好人,连忙让人将他扔了出去,以免惹祸上身。
天气炎热,秦锦毓身受重伤,没有好好护理,很快就发炎高烧起来。
他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神志却很清楚,虎落平阳,秦锦毓如何不恨?
而就在此时,一群人从他身边走过,嘴里念念叨叨。
可恶,昨晚竟然上当了,秦锦毓跑了,如何向太子交代,云云。
秦锦毓愈发怨恨,此仇不报,他难消心头之恨。
秦锦毓躺在路边,行人匆匆,却没有一个人看他一眼,他又渴又饿又痛,却因为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真是可笑,他秦锦毓竟然也有今日。
秦锦毓以为自己死了,醒来的时候身体轻飘飘的,双手软绵绵,头上是红纱罗帐。
“你醒了?”
头上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他看去,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少年皮肤小麦色,很健康,眸中带着几分光彩,可以看的出来,是真的高兴他能醒过来。
“这是哪里?”秦锦毓问道。
“这是燕府,下人住的地方,公子你昏睡在大街上,是小的我把你救回来的。”少年说着,又是端药又是盛粥:“你昏睡了三日了,是我求了主上要了半棵血参给你续命,你才能醒过来,饿了吧,快喝点。”
“下人房的人,能要到半颗血参?”秦锦毓顿时警惕起来。
他伤的多重,他自己心里清楚,若非有神医,辅以上等药材,根本好不了。
燕府,南源燕姓不多。
少年自知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抓了抓脑袋,又道:“其实是去讨参须的,主上人好,听说是救人,赏了半棵血参。”
秦锦毓喝了汤药,有了力气,便要求去见主人。
主人慷慨赠药,他哪里有能不亲自谢过的道理?
“是该去谢恩的,我们家主母怀了身孕,府里有喜事,主子们心情好,打赏都是一些稀罕物,这次你真该好好谢谢我们家主子。”少年是个话唠,一直和秦锦毓说话,秦锦毓时不时应上一声。
少年继续道:“你真是命不该绝,若不是主子落了东西在悦来客栈,吩咐我去取,我也不会去悦来客栈,这好不巧,回去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你可是遇到了什么仇家?竟是要取你性命这么狠?”
仇家什么的暂且不论,秦锦毓诧异:“你们主子之前在悦来客栈落脚?”
主母怀孕,又住悦来客栈,不会这么巧吧?
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天不该绝他。
秦锦毓心里有几分期待。
他几次危难,顾三儿都出手相救,她定然也有心示好,想与他合作。
若是如此,他何不如顺水推舟?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且不说他与顾三儿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说他们此时都恨着秦锦昇,他便认她这个妹妹。
“是,住了半个月呢。”
秦锦毓更加确信这家主人就是顾三儿,他立即道:“带我去见你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