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王其实不知道自己的危机感是哪里来的,不管顾三儿是谁,她都是那个和他拜堂成亲的女子,是他的九王妃。
他唯一失算,唯一遗憾的便是,新婚当夜,他竟然没有圆房,相处这么久,他也碍于她还是一个孩子,没有做过分之举。
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应该。
九王想了想,他的这份危机感来自于看到了云暄。
顾三儿是何等强悍,何等野蛮的一个女人,对他动辄打骂,却又那般温柔可人的对待另一个男人。
小爹爹,那是什么暧昧称呼?
九王想想都觉得心中有一种愤怒在燃烧。
他是被红杏出墙了?
九王走了几步后,却又发现,这种时候,他跑什么?不应该去抓个正着么?
可是抓个正着,又该如何治她的罪?
女子不洁不贞,应当以死谢罪。
他又舍得她死么?
所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对,她只说了不会要秦锦伊的男人,不会喜欢他,可是,她没有说会喜欢那个云神医!
九王心思百转,短短数十步路,他就已经想了许多,可是最后,他终究是妥协,终究是觉得她年龄尚小,不懂情事。
想到这里,九王脚步一顿。
失策呀失策,他竟然因为那个云神医乱了分寸。
不知哪里来的宵小之辈,竟然敢觊觎他的女人,实在是罪该万死。
九王迅速返回。
九王危机感十足,云暄自然也感到无措。
他当初允许顾三儿嫁过来,没有阻止,是料定以顾三儿的性子,不会喜欢九王的身份,因为他府邸女子众多,顾三儿心思单纯,又是男儿性子,没有后院女子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心思。
这种环境,顾三儿不可能会在九王身上迷了心智,奉上真心。
可是奈何,看刚刚九王落荒而逃的模样,云暄可以确定,九王喜欢上了顾三儿。
虽然他并不觉得九王喜欢上顾三儿,顾三儿就会乖巧的留在东晋做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可是平白多出一个男人对他的女儿不安好心,云暄还是不悦的。
顾三儿背对着门,一心都在云暄身上,不知九王来了,她自然没有听出云暄是故意问她,让她说出那些扎九王心窝子的话。
见云暄若有所思的模样,顾三儿问道:“小爹爹,怎么了,难道你不希望三儿回家么?”
云暄看着顾三儿那双明亮的黑眸,又想到他还在少年时期,抱着柔软可爱的她,心里那种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期许。
这是他的至宝呀,又怎么舍得她离开他,怎么舍得她不回家?
云暄习惯性的身手,想要揉一揉顾三儿的头发,可是,手一伸,却摸到一手冰凉。
他抬眸,见到一节白色的织玉锦袍,镶金勾银,华贵靓丽。
却是九王的手先一步放在了顾三儿的头上,以至于云暄伸手时,只能摸到九王那冰凉玉骨。
云暄到没有想到,九王会返回,并且隐忍了刚刚顾三儿的那席话,当真是小看了这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九王。
这种事闹开,是最下策的处理方式,毕竟,闹开了,谁都不好看!
顾三儿吓了一跳,九王走路没声的吗?还有,他不是该卧床休息吗?怎么这就下来了?
顾三儿噌的一声跳起来,大有指着九王鼻子骂的架势:“怎么不躺着休息?跑来这里做什么?雏凤呢?这混小子,死人吗?连个人都看不住!”
顾三儿刚刚虽然还说不喜欢,可是这会儿的言语中无不是担心他,关心他的担忧。
九王仿若塞了棉花的心突然松懈了不少,他内心长叹一口气。
口是心非的丫头,明明如此稀罕他,如此在意他,却给别人说不在乎他。
九王道:“本王身子大好了,来南城看看百姓,这几日多亏了王妃替本王分忧,回京后,本王自当好好弥补王妃。”
说到弥补二字,九王眸光中满是柔情,甚至语气还有强调弥补二字之感。
九王不指望顾三儿傻乎乎的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他却相信,是个男人都会明白这话其中的奥妙。
顾三儿哼哼道:“你如此知恩图报我就放心了,至于感谢,救你性命的是云神医,你实该好好谢一谢。”
九王这才将眸光放在云暄身上,云暄常年在边城军营活动,又以草药相伴,穿着自然以麻衣棉布为主,素雅的白色布衣虽然不显富贵,却掩盖不了他浩然之气。
云暄模样素雅柔和,唇边一抹笑意,平和又温暖。
这会儿,九王是王,他是民,云暄自然不会与官过不去。
抬手作揖:“草民云暄,见过九王。”
九王只是点了点头,道:“雏凤已经禀报给本王,你确实有功,等吉安百姓大安,皇上自会给你封赏。”
云暄不卑不亢道:“王爷误会了,草民是南源人,此次赶来吉安,不过是奉公主之命,虽然南源与东晋已然结为秦晋之好,燕帝的封赏,草民受之有愧,不敢领受。”
这句话说难听了,便是若不是看在公主的面儿上,我自然不会来东晋的,东晋皇帝还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
九王眸光眯了眯,然后道:“原来神医是南源人,与王妃是旧识,怪不得与王妃颇为熟悉。”
顾三儿道:“你们两个累不累?实话说了吧,这位云神医是我的爹爹,燕珩,按照规矩,你是不是应该喊声岳父?爹爹,你准备红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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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帅的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