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猪包包,猪猪包包。”薛允慕看到哥哥手里拿着的包子,立刻欢呼,蹦跶着要吃。
做成胖猪模样的包子向来很得小家伙的欢心,包子里面包的是淡淡奶香的奶黄馅儿,馅料里还掺了点儿碎核桃仁,包子皮不像灌汤包这类的包子那么薄,微厚的包子皮发酵充分,蒸出来后雪白雪白,口感松软,包子掰开看起来像云絮一般,蛋奶的甜香与核桃的清香融合在一起,配上松软香甜的包子皮,一口咬下去,香味占据着每一个味蕾,软软的甜甜的,吞下肚里去后,再呵出一口气,还能闻到包子的那股甜香。
郁司阳把一个猪猪包包掰成两半,稍稍吹凉了一些,把其中一半给薛允慕,另一半拿在自己手里,准备等小家伙吃完手上的一半再给他。
小家伙“啊呜”一口,咬下一半,闭着嘴巴嚼嚼嚼,圆眼睛笑成了弯月,两口就把自己手上的吃掉,然后又眼巴巴的看着郁司阳手上的。
郁司阳立刻把手上的另一半给他,小家伙拿到后,在哥哥脸上“吧唧”了一下,张大嘴巴就要吃。
“你们俩,在厨房就吃起来了。”薛承修来餐厅这边的吧台泡茶,顺便往厨房里看了一眼,就看到家里的一大一小在厨房里吃包子。
“爸爸,”薛允慕手里拿着猪猪包包,欢快的跑过去,“去野餐好不好呀?”
郁司阳一头黑线,小家伙还惦记着野餐,连猪猪包包都不能转移注意力,这是有多执着。
“去野餐呀?”薛承修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慕慕把手上的包子给爸爸咬一口,爸爸就答应慕慕去野餐。”
薛允慕看看自己手上的半个猪猪包包,认真思考了一下,便举着小短胳膊,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爸爸,只可以咬一口哟。”
薛承修蹲下来,张嘴,一口把小家伙手上的半个包子全咬了。
薛允慕眨眨圆眼睛,举着的胳膊收回来,短胖的五个指头张开,手里的包子已经没有了,小家伙一脸的不明所以,似乎没有想到爸爸的一口居然把包子全部吃掉了,委委屈屈的嘟起嘴巴,扑到爸爸怀里,控诉道:“爸爸坏。”
坏爸爸把怀里的胖儿子抱起来,逗他:“爸爸坏呀,那慕慕还要不要去野餐?”
“要要要。”薛允慕在爸爸怀里可劲儿的蹬腿,表达自己急迫的心情。
薛承修忍笑说:“可是爸爸说了不算。”
薛允慕呆住。
明明爸爸说了把猪猪包包给他吃,就可以去野餐的,为什么又说了不算?
看儿子委屈得都快哭了,薛承修赶紧说:“是你阳阳哥哥说了算的,阳阳哥哥才能给你做去野餐的食物。”
薛承修不是没有自己试着下厨,他算得上是个老餮,各家餐厅的招牌菜、各地的小吃、隐藏很深的私房菜他都能如数家珍,可厨艺上却是个手残。
他严格的按照食谱教的步骤来,每道食材的分量都用秤精确的称量过,可做出来的菜确实黑暗料理,他儿子夹了一筷子放在嘴里,立刻就“呸呸呸”吐掉了,还猛喝水,把嘴里奇怪的味道漱掉。
郁司阳也不敢让他来厨房帮忙,自从在俱乐部里一起做过鲜花甜甜圈后,薛先生就很热衷于来厨房……帮倒忙,让郁司阳敬谢不敏,往往他自己一个人一个小时就能做好的四菜一汤,薛先生来帮忙后,两个小时都做不完。
小胖子想要去野餐,找他爸爸可是没用的,得找家里的大厨哥哥。
如果他儿子想吃黑暗料理,他倒是可以满足。
“哥哥……”薛允慕嘟着嘴看郁司阳,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郁司阳看向薛承修,问:“今天天气不好,不太适合野餐吧。”
“没事儿,”薛承修笑道:“后面有个玻璃暖房,把里面的花搬开,空出一片草地来就行。”
郁司阳跟着薛承修去看了后面的玻璃暖房,然后沉默了。
野个餐还要这么麻烦,薛先生,你实在是太宠儿子了。
既然已经愉快的决定要在玻璃暖房里野餐,郁司阳就回到厨房和王姨一起去准备野餐的菜,薛承修带着儿子还有别墅的保镖司机一起,把暖房里的花先移出去。
“小郁,这黑黑的这么长一根的是什么?”王姨见从橱柜里拿出来一小袋黑长细棍,不解的问。
“这个是雕菰,又叫菰米,用这个煮出来的饭又香又滑,很好吃的。”郁司阳一边洗菰米一边说:“如果菰的茎被菰黒粉菌侵入,就不能结菰米了,那个茎就是茭白。”
王姨从锅里拿出一颗菰米,惊讶道:“这是茭白?”
“这是果实,没有结果实的才是茭白。”郁司阳笑说:“有句诗叫做‘滑忆雕菰饭,香闻锦带羹’,可惜家里没有文官花,不然咱们也可以附庸风雅一下。”
王姨都逗得大笑不已,差点把鸡洗到水槽外面去。
待郁司阳这边把饭菜都做好了,众人一起把菜都端到了暖房。
暖房里的花都移了出去,草地上铺了一块大大的野餐布,围着野餐布放了好些个蒲团给人坐,别墅里的所有人都沾了慕慕的光,一共七人围坐在暖房的草地上野餐。
薛允慕是最兴奋的,拍着手又跳又叫,“拍照,拍照,我要拿给美美看。”
郁司阳轻轻的弹了小家伙的额头一下,拿出手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确认除了菜没有其他的入镜后,速度飞快的发了一条微博,然后就把手机放在衣服口袋你,也不管微博评论里如何炸开锅。
王姨率先为每个人都盛了一碗雕菰饭,菰米煮出来没有一般的米那么蓬松的感觉,香味也有别于大米,是一股略带点儿水汽的清香,夹了一小筷子吃进嘴里,微微的甘甜,因为富有油质,真的是又香又滑,满口生香。
“这个饭好吃。”王姨赞不绝口。
老林则瞄准了野餐布上的一盘黄金鸡。
整只鸡脱毛洗净后用麻油、盐、水同煮,待五成熟时,再加入葱、椒,全熟后,把鸡切成丁,再拌上些许香油,便可以吃了,煮整鸡的原汁儿还可以留下来炒别的菜。
由于没有放多少的佐料,鸡肉的味道全靠火候的掌握,原汁原味,鸡肉煮得清爽鲜嫩,吃进嘴里,除了香油的淡淡芝麻香,就全是鸡肉本身的鲜香,咀嚼的时候,鸡肉的汁水随着每一次的咀嚼从肉里面被挤压出来,浸润着味蕾,越咀嚼越是香味满溢。
老林连吃几块黄金鸡,又把目光转向了黄金鸡旁边的香菌素烩。
香菌素烩就是用煮黄金鸡剩下来的原汁鸡汤做的,小香菇剞花刀,胡萝卜、冬笋改刀成椭圆形,银耳泡发,还有黑菌,分别用鸡汤煨透,然后在盘子里码成花形,银耳放在最中间,上笼蒸透,在之前的鸡汤里调入胡椒粉、干贝汁、糖、水淀粉、姜汁,调成浓汤,最后浇到“花朵”上。
这道菜最大的特点就是鲜,特别是黑菌,味道极是鲜美,用鸡汤煨出来,更将其本身的鲜味提升到极致,每一种原料的口感都各不相同,浓汤则是味鲜汤浓,不同原料配上浓汤,吃出来的味道也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鲜香扑鼻。
比起黄金鸡来,老林更喜欢这道香菌素烩,吃得根本停不下来。
入了冬后,云中市的天气一天比一天阴沉,乌云黑压压,让天空都看起来很低,冷风一直刮个不停,雨却始终下不下来。
暖房里的六个大人一边吃得一脸满足,一边抬头透过玻璃看天空,叨咕着“这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
两个保镖吃得还有些拘谨,老林和王姨是跟着薛承修从帝都到云中市,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两人对薛承修都有一种疼孩子般的疼惜,对郁司阳也是心疼得不行,倒是一点儿不拘谨。
老林边吃还边吐槽王姨,“老王,你看看人家小郁,这才叫手艺,你做饭做了几十年,味道永远一成不变,也就是先生忍辱负重,不嫌弃你的手艺。”
“你才老王,你全家都老王。”王姨大怒,把老林碗里的虾仁抢过来,反吐槽回去,“我手艺再差,也比你和你老婆的手艺好,你们那做的是什么?黑暗料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