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东兴市下水道内某处与地下防空洞另一端连通的通道之中出现了几个头戴安全盔的身影。
“张叔,你说的宝贝就是在这种地方?”
“你不会是看错了吧?”
其中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捏住鼻子,强忍住下水道的腐朽的气味开口对着走在最前面带路的一个中年男人不解的询问道:“要我说,什么霓虹人留下的古董这种事情估计是张叔您记错了,要不咱们还是在这打道回府吧。”
“别废话,小子,你叔什么时候开过这方面的玩笑。”
被称作张叔的中年男人头顶安全盔的矿灯笔直的照射向前方漆黑的下水道通路,此时他们脚下的湿润黏湿的道路正逐渐变得干燥起来,似乎这几人正从原本的下水道布局区缓缓踏入另外一个地区,现在正处于交界转换的地域。
张明远整了整头盔上矿灯的方向,头也不回的继续道:“当初霓虹陆军在东兴市的这片区域开辟了一片地下壕,对外宣称是建造防空洞,战事需要,但是我们家的祖上就是被强行压入地下,帮助建造地下壕的建筑师之一。”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防空洞,而是一处实验基地。”
“那实验基地会有什么宝贝,难不成带两瓶超能药剂回去,变身成米国队长吗?”张高义扭了扭脖子略显不屑的调侃道。
他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张明远忍不住转过身来对着张高义的脑袋就是习惯性的一个爆栗敲了上去,不过打在了头盔上并没有发挥出任何实质性的作用,甚至还让张明远的指节隐隐作痛起来。
张明远一击不成,脸色在矿灯的映射下显出惨白的光泽,他脸色难看的道:“你个臭小子不会听你叔说完再发表意见?没大没小的东西。”
看着张明远明显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压抑暴躁的情绪,张高义与身后的几个同伴都有些诺诺的不敢作声起来。
要不是张高义和张明远有着血缘亲属关系,今天张叔的举动又显得有些古怪,意图不明不白,让人疑惑,咽了口张高义在平日里实在是不敢这么和张明远这么说话的...
看着张高义嗫喏的表情,张明远默默地叹了口气继续在前面带路道:“我们当然不去理会当初霓虹人在这里到底做些什么实验,说实话要不是最近欠下那么一大笔钱我实在不会来到这种地方。”
“当初霓虹军队从当地和附近的许多地方搬来了许多佛像与佛头,我们要的就是那些东西,你知道现在市面上的佛头卖价多少吗?”
说到这里,张明远的语气显得有些兴奋起来,他一边举起右手,伸出五根手指在张高义几人的眼前晃了晃一边继续边走边说道:“这个数...”
“五千块?”张高义在他叔的背后刚想咽下口唾沫,就听带张明远摆了摆手嗤笑道:“五千?五千我用得着找上你们几个小子下到这种地方?”
“五万块!”
“呃...咳咳咳...咳咳。”张高义瞬间就被这个价格惊得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他赶忙紧张的错了搓手掌问道:“那里面得有多少个这样的家伙?”
“几大箱子总是有的剩的,要知道当初这里的霓虹军队可是一个都没有逃出去...”张明远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也是为此感到了些许疑惑。
是什么东西会让霓虹军队最后失陷在了这种地方?
难不成是当时天夏的游击队?
将疑惑埋入心底,被金钱冲昏了头脑的张明远迅速就将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抛在脑后,数十年都过去了,别说军队了,现在地下壕里估计连骨头都剩不下几根,难不成还会有鬼不成?
而随着他们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很快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门扉,地面的门缝处有着大团大团漆黑宛如墨迹的污渍像是当初从门缝内部渗出来的一样,让人忍不住的感到了丝丝阴寒。
张明远看着地面上的污渍隐隐露出了迟疑的表情,那团东西不管怎么看都好像是干涸的血迹一样化作尖刀深深刺入了他的内心,让他生出一丝怯意。
这时已经走到张明远前面的张高义几人推了推面前锈蚀的铁门发现并没有锁上之后,在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将其缓缓推开一阵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缝隙。
“叔,我们进去?”张高义一边调试着头盔上的矿灯一边扭过头对着张明远兴奋的道。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拼了!
张明远看着眼前漆黑的门缝暗暗咬了咬牙,也没有和张高义几人提什么血迹之类的废话,径自越过张高义几人,当先一步跨入了黝黑的门缝内部。
望着宛如被黑暗瞬间吞噬的张明远,张高义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眼之后,在调整好矿灯的视线以后同样默不作声的带着兴奋的喘息相继走入了被推开的门缝之中。
随着脚步声的逐渐远去,四周再次陷入了一片难言的压抑与死寂之中。
吱呀!
但是就在此时,被推开一道漆黑缝隙的大门缓缓发出了细微的摩擦声在猛然间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门扉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所推动一般骤然关闭,紧密的合上了微开的缝隙。
砰!
......
呼呼呼!
头上的安全帽已经不知何时失去了踪迹的张高义宛如没头苍蝇一般在黑暗之中摸索奔跑前进着。
他凭借着微弱的记忆,依稀记得来时所走的道路,一路狂奔,肺部的空气被死命的挤压着,心脏仿佛要从他的嘴中蹦出来让他几乎已经无法呼吸。
但是想到之前所有同行者,包括张叔凄惨的死状,张高义的身体之中就再次涌出了一丝丝力气。
只要...只要跑到门口就好了!
只要...只要能够跑出去...
砰!
在黑暗之中慌不择路的张高义猛地撞在了铁门的正中央,砰地一声满脸鲜血,头晕目眩的跌坐在地上。
“谁...是谁把门关上了!是哪个混蛋?!”他擦拭着从额头不断流淌而下的鲜血愤怒恐惧的吼道,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来拉开铁门。
但当张高义的手掌刚刚抓住冰冷的门把手的时候。
“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
张高义的耳边突然响起了经文念诵的声响,让他的大脑更加的混乱,恐惧,全身上下逐渐涌起了宛如被麻痹的触感,张高义略显僵硬的想要转动手腕。
但是此时此刻他连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了!
不知何时...那个东西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一只阴冷,苍白的手臂已经于无声无息之间攀附到了他的肩膀上,然后是另外一只同样阴冷,诡异,惨白的手掌轻轻抓住了张高义握住门把的右手。
转眼之间数只手臂从张高义的背后牢牢地抓住了他的身体的各个部位,猛然传递而出庞大的力量将张高义的骨骼瞬间捏成粉碎,发出了咔擦的脆响。
“啊...”
噗嗤!
一声惨叫骤然传出之间他的身影于黑暗之中已然化为碎裂的尸块四散洒落。
无数鲜血泼洒在怪异苍白的手臂之上蔓延上一抹猩红的血色,伴随着依旧回荡在狭长甬道内的经文颂唱,有什么东西逐渐消失在了黑暗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