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酸味，未枳大约知道霍哥哥是吃醋了，终于老老实实地不再提司眠小姐姐。
    可有时候“缘分”来了就是不讲道理啊，晚上未枳吃完晚饭，爸爸妈咪和霍哥哥都因为费黎明的事去开会了，她一个人无聊就带着保镖出去散步消食，在经过一个玻璃花房的时候，她又看到了小姐姐。
    小姐姐正和很多大人坐在一个长方形的桌子前面，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着一份文件，似乎是在开会，而那些大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友善，甚至有两个还挺咄咄逼人的，正对着小姐姐激动地远距离喷吐沫星子。
    但小姐姐撑着下巴很淡定就是了。
    未枳知道非礼勿听的道理，咬着小手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要不要过去打招呼。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小姐姐已经注意到了她，并且撑着下巴开始盯着她了。
    未枳不是个容易害羞的人，于是开始隔着十多米的距离和一扇玻璃跟小姐姐对视。
    大约五分钟过后，花房里那两个咄咄逼人的大人不说话了，小姐姐也收回了目光。
    未枳大眼睛转了转，然后噔噔地跑到了花房后面，刚一凑近，就听到小姐姐用一种很机械的语气说——
    “我常常因为不够愚蠢而感觉与你们格格不入。”
    “噗！”
    未枳听到直接笑喷了！
    她这一喷，也瞬间吸引了花房内其他人的目光，那些大人们明显已经快黑成碳气成球了！
    小姐姐却一如既往地淡定，还对未枳招了招手，说：“小孩，过来。”
    小孩未枳想了想，顶着那些大人不太友善的目光走了进去，问：“姐姐，你叫我嚒？”
    司眠戳了一下她的小哪吒头，问：“小孩，如果你走在路上看到一个玩具很想要，而你爸爸妈妈又不愿意给你买，你是会伤心一会儿几天之后就忘了那个玩具，还是回家后想尽一切让爸爸妈妈给你买？”
    未枳想了想：“忘掉！因为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玩具！”
    而且我们小孩忘性很大的。
    司眠挑眉：“很好。”
    说完，她又看向那些大人：“听到了吗？这就是大人消费和小孩消费的区别，人越大，心越贪，和在座的各位一样……这种弱智促销方案还需要讨论吗？”
    所有人：“……”
    “没有就好，我真的没空继续鄙视你们。”司眠说完，就抱着手臂站起来往外走。
    走到花房外发现未枳没跟上，才回头：“小孩，出来，弱智会传染。”
    “哦！”
    未枳应了一声后看了一眼那些大人们，好像更生气了呢可是敢怒又不敢言……算了又不关她的事，她赶紧拔腿往外跑，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司眠后面。
    司眠走了三分钟之后，发现未枳居然还跟着她，才停下脚步回头，问：“小孩，跟着我做什么？”
    未枳也不知道，就随口回答：“我想跟姐姐玩儿。”
    司眠很明显对“玩”这件事非常陌生，说：“我要去做正事，你自己玩自己。”
    未枳就问：“姐姐要去做什么正事？”
    司眠很干脆地回答：“去看奶奶，然后去跟爷爷汇报。”
    未枳忽然想起自己到司家已经好几天了，好像还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沉睡的司老夫人，立马上前去拉住司眠的裤子：“姐姐，我也想去看司奶奶。”
    司眠低头瞅着她：“放开我的裤子，我有洁癖加强迫症，跟上。”
    未枳“哦”了一声，赶紧放开小手还帮她把裤子上的印抹了抹，乖巧地跟着小跑。
    最后到了一个独立的小洋房前面。
    小洋房被改造成了医院，从客厅到房间好几道隔离门，而且里面全是消毒水的味道，客厅不是客厅是药房、卧室不是卧室是病房，药房里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坐在电脑前……玩植物大战僵尸，两个护士姐姐则在病房里摆弄一个老太太的脑袋。
    老太太也很老了，但比司老爷子年轻很多，大约七十岁的样子，她安详地闭着眼睛沉睡着，呼吸比起寻常人要急促一些。
    未枳看到老太太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她身上的气运之光，竟然还很浓郁！
    这也就意味着，她就算不苏醒过来，也还能继续像个植物人一样躺好多年！
    到底是她本就该继续活着，还是大量用了她的血液之后她的气运发生了变化得以活了下来？
    未枳真不希望是后者，因为她不知道这样强行改变一个人的命运和生命期限，最后会造成什么后果，她怕自己没办法承受。
    所以她的脸一下子就白了许多。
    司眠并没有注意到小未枳的神态变化，一进来就站到病床前，问：“今天怎么样？”
    护士小姐姐之一摇头：“老夫人还是没醒，我们给她讲先生和她的故事她也没什么反应。”
    司眠眼神平静：“听了几千遍的故事，有反应就该吐了，没反应算正常，我来。”
    说完，她微微弯腰凑近老太太：“司小南快死了。”
    话落她观察了十几秒钟，然后下定论：“确实没反应。”
    未枳：“……”
    小姐姐你是在逗我嚒……
    “其它方面有没有什么变化？”司眠继续问。
    另一个护士小姐姐赶紧回答：“和前两天比变化不明显，但是和两周前相比，老夫人好像衰老了不少，我今天数头发的时候，发现了多了好些白头发，以前是一根一根的现在是一丛一丛的，老夫人脸上的皱纹也比之前深了不少。”
    未枳一听就心虚了，两周前……那时候司老夫人还没用她的血，所以司老夫人加速衰老不会是因为她的血叭？
    她的血具有修复作用，难不成还有副作用？
    那内脏功能到底是会变好还是变差？
    她记得小老虎是变好了啊，可司老夫人变衰老，那内脏功能相应的应该下降才是……好矛盾啊。
    未枳都有点儿搞不懂自己的血了，揪着小眉头很是纠结。
    而司眠在听完护士的话之后，果断地吩咐：“白头发全部拔掉，爷爷说奶奶爱美，醒来不能让她看到自己有白头发。”
    护士惊呆了：“又拔？全、全拔掉吗？少爷……太多了，会秃的……”
    司眠闻言皱眉，思考了良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时未枳弱弱地举起小手：“姐姐，有种东西叫焗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