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四位老者几乎想也不想就问！
    封斯年从二十岁便进入财团学习，三十二岁正式接手财团成为封氏的掌权人，至今已有三十五年，除了财团的股份，封斯年的个人财产也是一座让人叹为观止的金山！
    而这座金山的形成，上有前几代封氏掌权人的积累，下有依托封氏滚雪球产生的利益，不管怎么算都和封氏有关！
    所以封家人的遗嘱，都必须得到封家长辈的认可，尤其是掌权人的，这样才能最大限度地防止财富外流，可偏偏……出了封斯年这么一个叛逆！
    不仅生了个不单纯的血脉，还私自立遗嘱将遗产留给了分给了封家以外的人！
    为了维护家族利益，他们绝不能让遗产就这么被分走！
    “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让我母亲霍女士参加封斯年的葬礼，而且是以前妻的身份。”
    “不行！”
    霍霆司刚一说完，封家就有个中年男人断然拒绝！
    霍霆司抬头看着他，不紧不慢地问：“你确定？这才是我的第一个条件而已。”
    四位老者脸色也不好看，但并没有像中年男人一样张口就把谈判的路完全堵死。
    封家从不娶外姓女，霍凌是第一个进过封家门的外姓女子，对他们封家人来说，是对血统和家族规矩的侮辱也是耻辱！
    这样一个女人，若是被允许参加葬礼，无异于二次破坏封家的规矩！
    可是，和封斯年巨额的私人财富一比……就显得没那么举足轻重了。
    几位老者低声商议了片刻，最后派了其中一位出来说：“参加葬礼可以，但不得以前妻的身份，她的身份，封家人从来就没有承认过，更没有对外公布过，我们各退一步如何？”
    霍霆司本就带着退一步的打算，他可不想葬礼过后，霍女士的身份会成为上流社会的爆炸新闻，很好说话地点头：“可以，让我母亲单独吊唁即可。”
    老者见他居然这么容易就让步了，而且出口就是“单独吊唁”，显然是早就这样打算好了，目光里不由多了一丝可惜。
    “第二个条件呢？”
    “我要瑞卡珠宝这个品牌，公司资金你们可以抽走，但品牌必须留下，那是封斯年为我母亲创立的品牌，不属于你们封家。”
    老者们显然没料到第二个条件会是这样的，瑞卡珠宝这个品牌已经到了成熟期，品牌价值并不低，如果只是抽走资金，对封家而言等于杀鸡取卵，损失也不小……
    老者们没办法当场做决定，于是说：“我们现在会将消息传回封家，商议过后才能给你答复，你先说你的第三个条件。”
    霍霆司转头看了封弃一眼：“那个疯女人，也就是他的母亲……封家人必须严格管束她的行为，不得再对我们母子进行任何骚扰或者伤害，否则……我会直接向外界公布我母亲霍女士与封斯年有过婚姻的事实，让你们封家人颜面扫地！”
    老者们听完他的话，额角的青筋都忍不住跳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用危险的语气问：“你就不怕封家人会先让你消失吗！”
    霍霆司眼神不闪不避地摇头。
    “封家人的作风以谨慎闻名，且不会做违法的事，就像我手中这笔巨额遗产，只要给你们时间你们一定能拿回去，我们孤儿寡母也一定守不住，但你们选择跟我谈条件，就是想以最小的风险和代价将遗产夺回。
    “封斯年病逝后，封弃并不能成为继承人，封家很快就会改朝换代，那个疯女人对你们而言，价值已经不大了，除非她能在三年内再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来，所以你们没有理由不答应。”
    四位老者听完他的话，眼中的赞赏与可惜已经无法掩饰。
    他们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家族里一直有人提议把这个孩子接回去，他真的是不可多的继承人的好苗子，小小年纪便如此通透！
    可惜……可惜封斯年已经和族里达成一致意见，选了封斯年亲弟弟的三个儿子作为备选继承人，现在那边有了掌控封氏的希望，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霍霆司这个孩子，以后是不可能再回到封家了！
    老者们欣赏归欣赏遗憾归遗憾，经过商议后没有多犹豫，便当着封弃的面答应了他的第三个条件。
    大约半小时后，封家那边也传回了消息，第二个条件也答应了，但封家人除了要抽走瑞卡珠宝公司的资金，还要收回大楼。
    霍霆司早就做好了一分钱都不剩的打算，他想争取的，至始至终只是让霍女士送封斯年最后一程而已。
    刚和封家人的意见达成一致，手术室的门就开了。
    封斯年头上盖着洁白的布，被医生们从里面推了出来……结果不言而喻。
    封家的人眼中有悲痛，看着封斯年的遗体，集体恭敬地弯腰鞠躬，久久不起。
    霍夫人在厉见深和未濯缨的搀扶下，一步步地靠近……揭开白布，露出的是封斯年早已没有血色青白的脸。
    霍夫人只是看了一眼，便腿一软晕了过去，未濯缨和旁边的医生赶紧将她送去病房。
    未枳也难过极了，两只大眼睛瞬间泪汪汪地看向霍霆司。
    霍霆司应该是所有人里最冷静的一个了，他盯着封斯年的遗颜看了许久，才慢慢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没有你，我就没有第二次生命，虽不曾叫你一声父亲，但你一直是我父亲。
    在心里默完这句话，他又转头看了一眼封弃，见他一直坐在原处一副呆住的样子，就说：“你也过来道个谢，我们都一样。”
    封弃仿佛听懂了霍霆司的潜台词，别扭了一下，最后还是站起来走了过来，不过他没有说谢谢，而是看了一会儿后，亲自替封斯年盖上了白布。
    随后，封家的人将封斯年的遗体运走了，封弃也跟着回了封家。
    未枳被爸爸抱着，一直目送封斯年的遗体到医院外。。
    等封斯年这个人彻底从她的人生里消失了，未枳才终于忍不住，瘪着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