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梗着脖子,岸粱瞪着眼睛看向止可,一副十分不满的模样,大声质问:“你说,你到底会不会跟班主任说要搬回206?!”
作者有话要说: 岸粱:竟然背着我去哄别人,是我对你不够好,还是外面的野男人段位太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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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岑:你搬回206我就原谅你。
岸粱:问出这么幼稚问题的人差不多就是个智障了。
一秒后,岸粱咆哮状:你说!你到底搬不搬?!
第15章 忘川水
半晌,止可才在一室针落可闻的寂静中呆呆地回了句:“啊?”
岸粱本就心中忐忑不安,听到小兔子这个反应,立马不满地皱了皱眉头,他抿紧了双唇,用那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气到不想说话。
然而小兔子那双眼睛却在眼前晃来晃去,黑白分明又清澈干净,里面萦绕着雾气般,像颗精心挑选出来的玻璃球。
那模样仿佛在说:我是真的没明白你在问什么。
岸粱心道,都什么十万火急、千钧一发的时刻了,休想再用这种眼神骗我心软!于是他在一秒后移开了视线,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看向一排整齐的热水器。
没有那两双眼睛在自己面前晃悠之后,心中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
——老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还敢在这种显而易见的选择中犹豫不决。
他在心中暗自骂了一句脏话,继续想:天天疼你都特么白疼了。行啊,止可,心这么狠,你可真行!
想了一会儿,越来越气,就在他快要受不了这漫天的委屈的时候。
小兔子的声音忽的响起。
“宁同学,昨天的事……你能原谅我吗?”
满心以为自己一黑脸就会被小兔子手脚无措赶忙来哄着的岸粱眼中充满了震惊:!!!
竟然先去跟宁岑这个智障说话了?
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度以为自己因为太愤怒而出现了幻听之类的错觉。
接着,只听止可那轻若蚊蝇一般的音量继续在热水房中蔓延,“不、不能原谅也没关系的,我……我我很抱歉对于昨天发生的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他说完,薄薄的脸皮立马红透了,仿佛被自己的厚脸皮要求给羞得无地自容一般,然后低着头一溜小跑赶忙跑到了岸粱身边。
拉起岸粱的胳膊便匆匆跑出了热水房。
还一肚子气的岸粱突然被拉起来就跑,一脸的莫名其妙,还差点被热水房那个没眼力见的门槛绊了一跤。
半晌,跑出许远的止可才停下,他一手抓着岸粱的手腕,一手紧紧抱着怀里的水杯,望着远处昏黄路灯下的校园景色,急切的呼吸。
岸粱看着前面喘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兔子,心想小兔子喘的这么厉害,让人很有一种他下一秒就会因为缺氧而昏倒的错觉,不由得就伸着胳膊在对方背上拍了拍。
从没帮人顺过气的岸粱不小心就没控制好力气。
莫名其妙被打了两下止可抬头,睁着两双大眼睛一脸委屈地瞧着对方,嘴里还在不停喘气,然而即便是委屈成这样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瞧着岸粱,又默默地调整好呼吸。
岸粱也意识到自己手劲好像有点大,尴尬地收回了手掌背在身后,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那个,你真要搬……”回206去住啊?
他还没说完,对面好容易深呼吸两口不再喘的止可皱着脸打断他,“岸粱,我刚刚……是不是有点无理取闹啊?”
岸粱被止可这话问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道小兔子还算是有点良知,知道刚刚没主动来哄自己而是先去和宁岑说话这事做的不地道。
于是他将两手环胸,斜眼瞧着眼前的人,气势摆的足足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你还知道啊。”
“连你都感觉到了……那那那宁同学该有多不开心啊……我刚刚真的太过分了。”小兔子脸皱的更加厉害,抱着怀中水杯的手纠结的紧紧的。
却没看到对面某人的脸色已经臭的完全不能看了,止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继续反思自己:“明明宁同学都让步了,说只要我搬回206就不生气了的,可我还是因为只顾及自己的想法而驳回了他的面子……我真的太过分太自私的。”
岸粱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刚刚止可说了什么,他舔了舔嘴唇,问:“你不搬回206了?”
止可眼中急的瞬间就涌上了一汪水,“岸粱,你也觉得我太自私了是不是?你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说着就不敢继续往下问了,他只是一只手无措地抓住岸粱的袖子,紧紧地,一点也不敢松,仿佛怕一不留神对方就跑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完,然而岸粱还是轻易就补全了对方的话语:你会不会也像其他人一样变得不喜欢我?
看着眼前这个眼睛已经微微泛红的止可,岸粱忽的想起来他好像才刚对自己说过一句话:你好像是唯一一个不讨厌我的人呢。
场景一瞬间重合在一起,岸粱突然就有种止可不是在抓着自己,而是在抓着最后一根水草的错觉。
所以,自己对对方这么重要,怎么还会蠢到去和宁岑那个脑残去计较一个简单的问题,这么明显的答案,早就在很早之前小兔子就回答过他了啊。
只是一个举手之劳,对方就一直记着自己的好,叫他起床也好,帮他买早餐也好,任自己怎样欺负都不会不高兴也好,仿佛一个没有脾气的小精灵一般,和自己一起罚站,帮自己写检讨,怕自己和别人有冲突。
都这么乖了,这么招人疼了。
怎么还会想着对方会离开自己呢。
明明这段友情是两人共同的维持下才建立起来的啊,哪有单方面的付出就能行得通的。自己疼小兔子,难道小兔子就不疼自己吗。
他不也是仗着小兔子不会离开自己,才会幼稚地逼他去做选择吗。那样急躁的破门而入,那样大声的质问,都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感罢了。
不然,只需要在门外偷偷的听一耳朵,知道对方的答案不就好了么,进退有度,就算对方不选自己也不会有面对面的尴尬。
还不就是心里认定了对方会选自己,认定了对方不会将自己摆在那种尴尬的境地么。
唉,他叹了一口气,手脚无措地安慰已经开始掉金豆子的止可:“别哭,爱哭的孩子长不高。”
谁知道这次这招却失了灵,对面的小兔子哭的越发厉害,却又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掉着眼泪,垂下头谁都看不清他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