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梗着脖子,不高兴地说:“夫君,你到底要不要抱人家?我都伸手这么久了,胳膊会酸的。”
苏满树看着她那副娇羞的小模样,长臂一捞,就把南巧小小的一团抱进了怀里。他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摇着头说:“我抱你下去,等下有人嘲笑你,你可不许做小乌龟躲着不见人。”
南巧的双手搂在苏满树的脖子上,仰着小脑袋,骄傲地开口:“我夫君是这个驿站里最大的官,他们谁敢嘲笑我?谁要是敢嘲笑我,我就让你打他们军棍!”
苏满树被南巧逗的是哭笑不得,他抱着南巧亲了亲,无奈地说道:“如此看来,为夫需要再往上爬一爬才行,这样为夫能打军棍的人,就更多了。”
南巧窝在他的肩窝里,“咯咯”地笑个不停。
不过,玩闹归玩闹,南巧还是要跟苏满树说正事的。她先提了赵嬷嬷和赵飞固的事情。
“夫君,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赵嬷嬷其实是我的亲姑姑,只是我与她并不想熟,也并未与她相认。只是在,这一次赵飞固被你安排到我们都统后营中做护卫,她便来寻了我,相与我相认。但是,她认我的目的,是为了与你这个都统搭上关系的,想让你提拔赵飞固。”
苏满树似乎有些意外,问她:“赵婶是你的亲姑姑?”
南巧咬着牙低头,她现在是*巧,赵嬷嬷是*巧的亲姑姑,就只能是她的“亲姑姑”。
苏满树似乎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既然如此,你便与她相认就是了。”
南巧有些惊讶,没想到苏满树竟然连思考都不思考,就让他们姑侄相认。
她说:“可是,我……我怕我与赵嬷嬷相认之后,她会拿我们是亲戚的关系,为赵飞固谋求前途,这样肯定会让你为难的。”
苏满树笑道:“我有什么好为难的?你是嫁给我的,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若是帮你娘家,只能算是我的仁义,并不是我的责任,就算是我不帮夫人的娘家,也没有人敢指责我什么。何况,就赵飞固那样的,就算是我有心事想要提拔他,也要看看他究竟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我们西北军营中,军纪军规不是摆设,没有点真本事,就算是给他机会,他也是抓不住的。不过是滩扶不上墙的烂泥,我们又何必在乎他呢?月儿,你尽管与赵婶相认便是了。若是日后我们能在她跟前尽孝,也算是我对故去赵伯一点心意吧,你不用有太多的压力。”
南巧感激地看向苏满树,她想,他大概是想让他的媳妇儿南巧能有自己的娘家人作伴吧,才会这么轻易就答应了赵嬷嬷的要求,甚至还真的打算提拔赵飞固。
可是……南巧悄悄地低下头,抹了一把眼泪,心中悲凉,她偏偏不是*巧,她为什么就不能是*巧呢?
她缓缓抬头,看向苏满树,张了张嘴,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敢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苏满树说的对,她就是一只乌龟,一直缩头乌龟,明明她应该告诉他实话的,告诉他她不是*巧,她是林挽月的,可是她就是要自欺欺人地,想着能多瞒着一天是一天。
苏满树看着眼眶微红的南巧,伸手把她搂进了怀里,轻拍她的后背,哄她说:“别哭鼻子了,等回头你与赵嬷嬷想认时,再哭也来得及,快过来吃早饭。”
他一说完,南巧就更想哭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究竟是为了什么哭了鼻子。
南巧伸手紧紧地抱住苏满树,哭着跟他说:“夫君,你真好,你真好……你怎么可以这么好,我好坏的,我不是个好姑娘……”
至今对你,还是满口谎言,还不敢跟你说实话的。
苏满树无奈地摇头,笑着说:“我的月儿,我究竟说了什么,又把你惹哭了。以前有人跟我说过,女人是水做的,我原本是不信的,现在我是真的信了,你……果然是水做的。”
南巧被苏满树调侃的有些不好意思,小脸红扑扑的。两人坐在桌子前,一对伉俪,羡煞旁侧那些不敢明目张胆围观的将士们。
哎,娶媳妇儿真好,上头何年何月也能给我们也发个媳妇儿呢?
第122章 娘子威武
南巧跟苏满树说完赵嬷嬷的事情,立即就提到了万宝璐的事情。
她说:“夫君,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当今的万贵妃有个内侄女,是万家一个未出阁的女眷?”
苏满树仔细回忆,问南巧:“我们在镇子上遇到过的那个?”
南巧点头,急忙说:“就是她!我昨日跟着田副都统坐着马车出营时,在营地之间,与她的马车擦肩而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竟然进了我们西北军营!”
“竟然有这种事,你可以注意到当时带着她赶车的人是什么人?”
南巧摇头:“夫君,我没太注意,从衣着打扮上来看,应该就是我们后营地里的将士,只是不知道是在何处当值的将士。”
苏满树眉头皱了皱,随后缓缓松开,轻拍着南巧安抚她:“嗯,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处理的,你不用担心。”
南巧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其实,营地里出来漏洞,营地之内的将士能轻易混出去,外面的人也能轻易混进来,这其实已经早就有些苗头了,万宝璐绝对不是唯一的一个,营地上头也绝对不是不知道这个的,南巧就算是担心这个也没有用。
她现在担心的是,当时两辆马车错过去的时候,万宝璐究竟有没有认出她来?
也不知道万宝璐进了军营之后,究竟会去哪里。不过整个西北边疆,别说什队田地那么大的范围了,就是他们后营也是范围巨大,她只祈祷,不管万宝璐混到营地之内是来做什么的,她们都不要再遇见了。
东南客栈就跟南巧她们刚嫁过来时住过的那个客栈差不多,周围都是树林,也没有什么热闹的集市,虽然苏满树给辛苦了几日的将士们都放了假,但是大家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大都是窝在了驿站之内。
南巧和苏满树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苏满树昨夜一夜未睡,索性抱着南巧回去睡觉。
睡觉,真的是睡觉,老老实实的睡觉。
南巧已经睡足了,苏满树就抱着她,让她枕着他的胳膊躺在他怀里,他自己闭着眼睛睡觉。
南巧侧身,看着苏满树棱角分明的脸庞,唇角忍不住上翘。苏满树果然是长得很是英俊的,他的英俊与京城中那些贵公子是不一样,他的英俊带着西北边疆将士的粗犷与豪放,带着西北边疆将士的铁血与柔情,她喜欢这样的苏满树,喜欢极了,喜欢的要命。
她想,若是她将来跟苏满树生下娃娃,男娃娃一定要长成苏满树这样的才行。
大概是躺在苏满树的怀里实在是过于舒服,又大概是因为苏满树此刻就在她身边,她十分的安心,不知不觉的,南巧也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天色已经渐渐黑了。苏满树已经起身,穿了铠甲,好像是要出去的模样。
南巧急忙问他,他要去哪里。苏满树把挎刀挂在腰上,转过头说:“月儿,睡醒了?”
南巧点头。
苏满树说:“我们今夜还有最后一个任务,若是顺利,明日我们就能启程回营。晚上时,你自己在房间里呆着,千万不要出去,我今夜把将士都带出去,驿站里只剩下你和两位管事小官,能不出去便不出去。”
“田副都统呢?他也跟你一起去吗?”
苏满树说道:“他今日一早已经返回都统营地了,毕竟我们都统不能一个上首将领都不在。”
南巧这才想起来,好像是这一天,她都没有看到田中宝,原来他已经回去了。
晚上苏满树走后,南巧就按照苏满树说的话,老老实实地呆在房间了。
苏满树大概是三更天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是柔和,唇角微微上翘,显然事情办得比较顺利。
他看见南巧没睡,带着一身凉气,心疼地抱了抱她,“又吵得你没睡好觉了。”
南巧摇头,急忙说:“夫君,才没有呢,我是因为白日睡多了。快过来洗洗,这边正好还有温水,不烫的。”
南巧带着苏满树去屏障后面洗漱,她乖巧地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捧着擦脸的帛布,见他洗好之后,就放到他的手里。
苏满树这几日很是辛苦,下颌处长出了一圈细细地胡茬,他也没来得及打理。他擦好连,见南巧正仰着头看着他的下颌,他伸手摸了摸,笑着说:“今日太晚了,我先不打理了,等回营地,我再打理。是不是,弄痒你了?”
南巧红着脸摇头,根本就不准备抬头去看苏满树的胡茬,她其实现在还挺喜欢苏满树有胡茬的模样的,反正他什么样的,她都喜欢。
已经是半夜了,苏满树也不准备闹南巧,洗漱之后,就带着南巧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行人收拾好,就准备回营地了。南巧跟苏满树骑同一匹马,苏满树把她抱在胸前,勒着马缰,一路行进。因为路程不远,所以当天晚上南巧他们就回到了都统营地里。
赵飞固原本是作为南巧的护卫被调进都统营地里的,可是他还没发挥什么侍卫的作用,南巧就走了,这让他很是失落。看到南巧和苏满树回来,赵飞固先是很高兴,喊着南巧:“南巧妹子,你终于回来了。”
待看清南巧后面的苏满树时,赵飞固就不说话了,梗着脖子,气呼呼地,但是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直接冒犯苏满树,好像是因为知道自己是要靠苏满树的,所以妥协了。
南巧很不喜欢这样的人,明明都已经决定投到了仇人的手下做事,甚至还要靠仇人提拔上去,却既要得到人家的好处,却要给人家脸色看。
苏满树自然也不理会赵飞固的,无论是官职级别上,还是苏满树个性使然,他都是不会理会赵飞固的。
南巧气呼呼地鼓了腮帮子,指着赵飞固,道:“赵飞固,你是都统后营的侍卫,就要拿出侍卫的样子。我即使再不堪,也是一位都统夫人,请你不要随便称呼我的闺名,更不要与我攀亲带故,避嫌你不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