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走。
    缪丽珊揉了揉笑僵的脸，“这丫头真好玩。”
    “很讨喜。”
    对女婿的评价，缪丽珊颇为赞同，“难怪耿老太太那么喜欢这丫头，一点也不像她小叔跟个闷葫芦似的。”
    张国庆哑然失笑。这如何能比？他有听说过侄女随姑，还从没听过侄女随叔，那不成了隔壁老王家的。
    对于耿宝宝来过，在周娇心里没起一点波澜。再好，能当亲闺女？
    只是被六一在电话里那么一说，估计五一是真的要放弃小九。从本心上来说，她还是心仪小九当儿媳。
    张国庆父子仨人更不想让她心有惦记，遮遮掩掩的向她吐露部分内容，说是什么有没有缘分还得看五一如何选择。
    可周娇还是听懂了，看懂了，但又如何呢。儿子是亲的，她必须承认一点，自己是位自私的母亲。
    她舍不得委屈儿子。
    尤其连最传统的团圆除夕，他都不回国，可想而知她的小儿子过得是什么日子？要说没任务只能骗骗傻子！
    年关到了，过大年的味道一年比一年浓。
    随着小摊小贩多了，饿怕了、穷怕了的人们到了年底积极备年货，似乎努力为来年讨个好兆头。
    市场上最受欢迎的永远是鸡鸭鱼肉，还有供销社、百货商店内布料柜台总是挤满了顾客。
    家里呢，更是到处都是咸鱼咸肉，满满的挂在窗前，窗前则冻着冻梨冻柿子，正招摇的向新年挥手。
    年的味是什么？四周满是腌制品的味道，还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
    其实这些鸡鸭鱼肉平时也可以偶尔吃到，只是每年的年关如果不囤一些，似乎显得这个年不够殷实。
    往往都是自家孩子留着口水说谁谁家又囤了什么，大人们一听，得！那就多和大伙一起准备一些吧。
    这些还算“奢侈品”的，在五一眼里就显得没滋没味，他用筷子戳了戳蘑菇炖母鸡里的鸡脖子。
    “怎么？不合胃口？”
    五一认真地注视着小九。小丫头是真的长开了，五官越来越精致，被毛衣紧紧包裹的也凹凸有致。
    小九翻了个白眼儿：“看我干吗？还不吃？”
    五一笑着摇了摇头。
    “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你生日。”
    小九眼里闪过一道惊喜，“给我啥礼物？”
    “洋娃娃。喜欢吧？花了我五十美元。”
    “不要。”小九连忙摇头，“我要特别的礼物。”说着，她站起身跑到他身后搂住他脖子，“你猜我要什么礼物？”
    五一暗自叹了口气，“别玩了，快去坐下。”
    “你懂的是不是？”
    五一蹙了蹙眉，拉下她的手，面朝她认真说道：“我一直当你是我妹妹。”
    小九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你妹妹可真多！我妈可没给我生了哥哥。”
    “那小侄女？”五一笑眯眯地拉她坐好，“别学那些小丫头片子什么情呀爱的，这不合适咱们。”
    “耿宝宝就合适啦？”
    “胡说八道啥！”
    听他没有果断否认，小九眼里闪过一道黯然，认真地注视他，“我看到她抱着你，你没推开她。”
    五一歪着脑袋想了想，“是不是她哭啦？那就是个小泪包！你下次别跟她闹，她挺乖的，都替我洗了好多衣服。”
    小九气得往胸口捶了捶。
    五一撇开视线，低头拿起筷子，“快吃，吃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你好心！我不走，我就是不走，我要住在这儿。”
    五一蹙了蹙眉，这要是耿宝宝，她绝对会见好就收。那死丫头倒是幸福，可以在家里过年。
    小九见他一声不吭，伸手抢过他筷子，“啪”的一声，鸡脖子掉落在桌上，让她心里一紧。
    五一失神地看着那块鸡脖子，久久不见他出声。果然他小哥说的是对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他也是当个孝顺儿子，他妈有多喜欢小九，生为她儿子如何会不知？可越相处，分歧越大，越不合适。
    比如她就不懂。
    大过年的自己为何不回家？为何不是待在宿舍而是在别墅？偏偏耿宝宝在日常就很会为他遮掩异常之处。
    五一蹙了蹙眉，他怎么又用那小泪包对比？真是疯了！
    小九瞥了他一眼，撇了撇嘴，倔强的扭过脖子，低头拨起米饭，想想又愤愤不平地戳了戳碗。
    小气鬼！
    今儿是她生日就不能迁就点她！
    五一瞥了她一眼，站起身去了楼上卧室，双手枕着后脑勺靠在床头，遗憾地打量着四周摆设。
    他是真舍不得卖了这套别墅，可不卖真不行了。有了这地方，就避免不了她时常过来一趟。
    一想起晚上还有行动，五一抛开这些私事，琢磨着从哪入手比较合适，想着想着，他翻了个身掀起被子入睡。
    楼下小九自从他离开，食不知味地搁下筷子，愣了一会之后，端起那一盘蘑菇炖母鸡来到厨房。
    拿着面条的手，终究顿了顿放下，洗了洗手，拔腿往楼上而去。
    她看到紧紧关闭的卧室门，无语地撇了撇嘴，得意的从口袋拿出一串钥匙，暗自腹议真不像个爷们，一生气还锁门呢！
    开了锁，小九一进入就看到床上入睡的他，气得举起拳头挥了挥：原还以为躲在房间里生闷气，可这家伙倒好，居然睡着了！
    放轻脚步，小九来到床前注视着他。
    五一打从她开锁就惊醒。这一点也不意外，这么大动静，他要是没发觉，早就交代在异国他乡。
    之所以装无视，也当她见自己睡着了自然会离开，可很快，他就知道自己小瞧了小丫头片子毅力。
    闭上眼睛的感官尤为敏感，当一个身子往他被窝一滚，迟疑之间，五一蹙了蹙眉，明白了一点，不到一定地步，她不会死心。
    由着一双手在身上滑动，过了一会，五一睁开了双眼看向小九，幽幽地问道，“明白了吧？我真当你是妹妹。”
    “你不行？”
    五一闻言脸色一沉，“少用激将法！老子对战那些洋妞一点没问题。”
    “要不我们试试？”
    试毛线？
    要不是自己有经过训练，你丫的还能清清白白！
    五一推开她脑袋，拍了拍她，“冷静点！就是我要了你身子有何意义？我们是真不合适。”
    “不是的，我知道你喜欢我。”
    “对，我不否认，可这喜欢还达不到我将你当成女人，你更像我妹妹。身体最诚实，你也看了。”
    “我不信，我不信……”
    五一掀开被子的手顿了顿，伸手擦去她眼角泪水，“乖，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有事咱们明天再说。”
    说着他自己慢慢挪出床外，拿起大衣，离开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