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71页
    郑七听到熟悉的脚步声,道:“菜都凉了,你再不来我就要自己去找乐子了。”
    百里溪早就知道他的性子,顶多嘴上花花,其实挺老实的,和他在一起后除了日常交际应酬,并没有实际越轨的行为。他也不接话,坐到郑七对面,与他同饮。
    郑七与往日似有几分不同,看着有些心事重重。
    百里溪关切地问:“怎么了?”
    “大概是看到年轻人,意识到后浪打前浪,前浪要死在沙滩上了。”
    “我们年纪都不小了。”百里溪感慨。
    郑七看着他依旧俊美无双看不出年纪的脸,加上多年处于上位,翩翩风度,韵味天成,见之倾心。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像是鼓足了勇气,问道:“你到底看上我哪儿了?我想很多人都好奇这一点。”搞清楚之后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那群牲口!
    这倒是把百里溪问住了,坦白说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男子有了兴趣,或许现在都没有,只是有人锲而不舍,挥着锄头一个劲地刨,穿透了他保护内心的高强厚壁,触碰到了他真实的内在。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能披荆斩棘一次次走完全程拼命靠近他的,这么多年也仅有眼前之人罢了。
    “你比别人以为的好。”而我没有众人想象的那般好。
    “你以前怎么都没说过?”郑七嘟囔。
    “我应该多说几次的。”
    “说啥,还不如做呢!”郑七语气嫌弃,“又不是女子,哭哭啼啼,伤春悲秋的。”虽这么说,却急不可耐地吻住了百里溪,酒气芬芳,还带点辣。
    接近凌晨。
    郑七迷迷糊糊的:“又要喝几天粥了……都是报应啊……”
    百里溪有些心虚,他一直算不上温柔体恤,总是略带点粗暴。
    “想当初谁不知道老子的能耐?一夜七次郎……嘿……”
    百里溪:“我们还差两次。”
    “!!”我这张贱嘴!
    总之,郑把总的追妻(?)之路,仍然很漫长。
    第62章 密探不想要情报1
    黄沙落日麻布衫,无忧客栈与君欢。
    朝夕烟火无熄时,湖风吹来远客船。
    西出银川,入蒙古阿拉善右旗巴丹吉林沙漠,继续深入腹地,可见一宽阔的淡水湖泊,在沙海中间,如镶嵌了一块碧色通透的翡翠。
    此时红日西斜,落在天地交接之上,晚霞醉人,祥云萦绕如仙境,湖中倒影婆娑,与沙海融为一体,壮阔又柔美。耳攀传来驼铃声声,自沙丘上往下望,正见远处有一排驼队,往湖边而去。
    “千户大人,前面就是巴雅尔湖,蒙语意为快乐无忧,我们也称其为无忧湖。”
    “这次差使事关重大,需谨慎行事。”
    “遵命!”
    一行人扮作商队,明明到湖泊路程看上去并不远,却又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到了湖边那座简陋的木制两层楼房。领头人抬首一看,那饱经风沙的幡子已经有些破旧,正迎风飘扬,猎猎作响,上书四个汉字:无忧客栈。
    风一吹,幡子偶尔露出背面,上面写了外族文字,他看出是蒙语。
    哟,这客栈老板,还是个两头讨好的精细人。
    精细人姚晨此时过的日子一点儿也不精细。
    这漫天黄沙,碧湖美景,头两天就看腻了,他想回到纸醉金迷的京城,回到高床软枕的安乐窝,然而他皇命在身,被老不死派来做卧底,刺探蒙古异族情报。
    他再也吃不到一顿消耗两千只鸭子、两百头驴、五百只羊羔的工作餐了,享受不了后宫贵妃亲自服侍喂葡萄按肩膀用饭,更没有专人按照他的大纲写话本读给他听。
    因为他是权势滔天东厂曹厂长的义子,最信任的心腹,最凶残的爪牙,最令朝野闻风丧胆的十恶之一。大概是汉朝十常侍的低配版吧,之所以说是低配版,是因为他懒得弄权,只贪图享乐。
    如今,他被外放到这热能把人热死、冻能把人冻死的荒野之地,陪伴他的只有一个哑巴跑堂,一个病秧子账房,以及一个思妻成狂手艺还不咋地的厨子。
    他们处在汉蒙两地交界的丝绸之路上,是方圆百里唯一一家客栈,往来商贾侠士各行各业络绎不绝,便于收集各方消息。
    哑巴跑堂点头哈腰地,迎进来一队出关巡逻的汉人军队,他长相其实还不错,但被谄媚狗腿的笑容破坏了,令人见而生厌,他发出啊啊的叫唤声音,用手引着高大强壮的士兵们落座。
    披甲校尉长得十分英武,三十上下,脸上历经关外的风霜,一双虎目偶尔发出摄人的精光,那跑堂的在他边上就像只小鸡仔。校尉是老顾客了,刚进门就粗声粗气地嚷嚷:“老板娘呢,贵客到了,出来招呼!”
    其手下的士兵一阵哄笑,眉飞色舞,目光暧昧,这家客栈什么都不好,菜不香酒不浓服务还差,就是老板娘娇媚风骚,引得他们头儿隔三差五的就要来一趟。
    “上酒,不兑水的那种。”校尉大马金刀地一坐,看也不看那跑堂的,蒲扇一样的大手拍了拍桌子,本就老旧的桌子发出吱嘎吱嘎不受重负的声音。
    “轻点儿!我这桌子可是三十年的老榆木做的,拍坏了你赔我啊!”
    声音似娇似嗔,一波三折,带着江南吴语软糯的尾音,光听着就叫人全身的骨头都酥了。尤其是那声“轻点儿”,让人不禁联想到床上污言浪语,像狐狸精似的,把人的魂魄都勾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