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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
    谭佳兮跟何灵珊自从同学会见了面,很快联系的便多了起来,又恰好两人都清闲,经常出门逛逛街,泡泡吧,唱唱歌,当然,谭佳兮更爱吃好吃的。
    自助餐厅一隅。
    谭佳兮在何灵珊震惊的模样下十分淡定地扫光了第七个盘子。
    “你怎么不吃?”谭佳兮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从进来到现在你只吃了些水果,那何必来吃什么自助,完全没有性价比可言。”
    “我明明是被你强拉来的!!……况且就算你不怕胖……你难道不会撑吗?”何灵珊看了一眼手里捏着的半个樱桃,斟酌着又咬下去四分之一。
    谭佳兮耸了耸肩,将盘子里的虾灵巧地剥好,又问:“你说你住在宛西别墅区?那里很贵的吧。”
    “反正又不需要我付钱。”何灵珊慢条斯理地喝西瓜汁,晃了晃杯子道,“估计对于他来说,一栋别墅估计就相当于这杯西瓜汁的钱。”
    “哦,是吗……”谭佳兮淡淡地应着,咬住虾肉思索。
    吴思聪三年前想在宛西别墅区买房,但因别墅用地限制,新盘数量很少,所以价格高得离谱,所以他犹豫了多时还是在东区买的。
    “他家得多有钱才经的起他这么败?”谭佳兮不动声色地将虾吞了下去,继续剥第二个虾。
    “他自己赚的钱他都败不完,”何灵珊敲着杯子,摆出一副独家八卦的模样,“他上学的时候便跟几个有资金实力同学一起成立了投资俱乐部,最初做的是天使投资,毕业后回国,又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CBV你听说过的吧?国内餐饮业仅有的几家上市公司之一Ray   Club当年在国内A股上市之前就是通过CBV融资6亿,至今CBV仍持有20%的股份。”
    谭佳兮剥虾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点了点头:“那现在呢?”
    “现在什么?”何灵珊低头又喝了一口西瓜汁,细眉一挑,“咦,佳兮,我突然发现,你每次跟我出来就拐弯抹角地问他,你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谭佳兮正在走神,突然听到何灵珊这么问,手一抖无意中沾了很多芥末,失神间又想都没想就丢进嘴里,顿时难以忍受的呛辣猛烈地冲进鼻腔,吐出来已经晚了。
    “佳兮,你怎么哭了……”何灵珊大笑着故意揶揄她。
    眼睛止不住地流泪,谭佳兮张着嘴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一双眼睛周围晕红了一圈,像受到了惊吓的小兔子,委屈的模样格外招人疼。
    “不哭不哭,随便问,”何灵珊凑到她耳边,轻声打趣:“你想问他那方面的事儿我也有求必应。”
    “哪方面?”谭佳兮擦干眼泪抬起头。
    “技术呗。”何灵珊眯眼。
    “啊?”谭佳兮一时反应不过来。
    “哎,别说技术了,光他脱了衣服那身材,我看了就……诶,佳兮,你去哪儿。”何灵珊看着谭佳兮捂着唇就往卫生间冲,喃喃自语,“我就让你别吃那么多,受不了了吧。”
    “小灵珊,你在这说我什么坏话呢。”一个轻浮而戏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何灵珊转过头,竟发现沈延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
    沈延北向来很潮,很上档次的那种潮。此时一身花哨而肥大的体恤短裤吊儿郎当地穿在他身上竟然帅的一塌糊涂,何灵珊不知道这衣服是不是又是什么她叫不出名的牌子的潮款或者叫不准名字的国外设计师又一杰作,她唯一肯定的就是如果没有沈延北的气质和气场,穿成这样肯定会被认为是街头混混流氓痞子。
    “你怎么知道我在说你……”何灵珊心虚地提高了声音。
    沈延北挑眉,似笑非笑地眯眼看她:“你一副我很常见的花痴表情,不是在说我是在说谁?”
    何灵珊一窘,连忙转移话题:“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嗯,刚好在附近办事,过来随便吃点儿东西。”沈延北在她身边坐下,一低头便眉目一结,“喂,你真的不能再胖了,你再沉一斤我发誓就不要你了,宝贝。”
    “你真讨厌……这不是我吃的!”何灵珊窘得更厉害了,用下巴点了点近处的盘子,语带冤屈道,“我就吃了我面前这点儿,对面那七个盘子都是我同学吃的!”
    似乎有服务生听到了这样的嚷声,十分敬业地走过来将那七个盘子撤走。
    “一个人吃那么多,男的?”沈延北憋着笑斜眼看她。
    “女的!”何灵珊真想捂脸,她能不能说她不认识那个生猛的吃货……“你刚刚没看到她吗?她刚去的洗手间。”
    “没有。”沈延北耸了耸肩,似乎完全没有兴趣,低头开始细嚼慢咽地吃东西。
    “哦。”何灵珊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地没再提起谭佳兮,端着杯子看他姿势优雅地吃东西,只觉他修长的手指每一分线条每一个动作都美得无可挑剔。
    谭佳兮在卫生间里呕了好一会儿觉得依旧不舒服,她此时脑子里一遍又一遍都是沈延北跟何灵珊上床的场景。
    她觉得格外恶心,恶心得她受不了,就连吴思聪跟林以轩上床她都没觉得这么恶心过。
    更强烈的感觉是不甘心,她觉得不甘心。
    凭什么做了错事的人,依旧有钱有势有女人过得逍遥自在,反倒她一个被害者事事不顺,好不容易嫁了人,还被背叛。
    她恨的全身都在发冷。
    可她能做什么?连她仰仗的吴思聪都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她又怎么会不自量力到去做蚍蜉撼树的可笑之事。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她亦从未渴望过什么公平,痛苦不过是源自不甘心。
    在谭佳兮心里,沈延北过得越好,她所有的痛苦便会十倍百倍地增加。
    深吸了一口气,谭佳兮走出卫生间,在洗手池边俯身用凉水撩了一把脸,她需要清醒。
    同一时间,沈延北走进卫生间标志为男的一边,与她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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