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那家伙是欲擒故纵!”段扬咬牙切齿,一拳砸在旁边的茶几上,上面的杯子应声摔下,碎了一地。
听到声音助理匆匆推门进来,一脸关切:“扬哥没……”
“滚出去!”段扬怒目而视,厉声呵斥。
助理吓的脸色发白,连连道歉把门带上了。
余林见状也不敢多说话,只能祈祷着别殃及池鱼。
段扬这个人在不熟的人跟前倒是极其礼貌绅士,极尽全力去维持自己的形象,可认识的人,特别越是熟悉的人跟前,他越会乱发脾气,根本不管问题到底出在谁身上。
好在段扬此时还算冷静,知道发脾气也无济于事。
“凌思辰那边是油盐不进了是吗?”段扬问。
余林点头:“就算是老爷子那边找他,他几乎也都是拒绝不见的。别提我们了,我联系过他很多次,最近电话都打不进去了。”
段扬低头沉吟了片刻:“还是要找出沈言,问题的关键在他的身上。混蛋!一点用处都派不上,就只会给我添乱,要是让我找到他,我一定……”
他说着忽然顿了顿,大约也是想到自己想到的处境,生生把后面的狠话给咽了回去,不爽的盯着余林:“我一年开你那么多钱,你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怎么有脸拿的?我告诉你,一周之内,我要沈言的消息,要不然你别怪我不念同学旧情!”
说完,他直接起身怒气冲冲的走了。
余林揉着太阳穴叹气,心想:我一个娱乐圈的经纪人,你让我帮你整这豪门的家长里短,我有什么本事?
不过心中不满也没用,有一点段扬说得没错,至少段扬给他开了很高的薪水,成年人的世界很现实。
于是他长舒了一口气,打起精神去干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真的没想到那个安静的近乎毫无存在感的沈言会离家出走。
他看得出来沈言对段扬的感情很深,连亲眼看到段扬跟沈嘉奇搞在一起都能容忍,那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能接受的?
结果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哭不闹,直接离家出走,然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藏的严严实实,根本找不到。
段扬这边又不让报警,现在又下了死命令,余林觉得自己要采取点非常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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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旬的雨,多了一丝初秋的凉爽。
苏云哲的车沿着环海路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所学校的门口。
“育才中学?”
沈言撑着伞下车,看到校门上的名字。
“苏总的母校?”他回头问苏云哲。
只见苏云哲下了车,却没有撑伞。
雨不算太大,不过湿漉漉的感觉并不好受。
沈言绕过去,把自己的伞分了一半给他。
苏云哲比他高了不少,帮比自己高的人打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苏云哲顺手把伞接过去,“进去吧。”
校内禁止校外车辆通行,所以他们只能走进去。
学校的保安好像跟苏云哲很熟,甚至没要求登记,就让他们进入了园区。
育才中学看起来是个很有历史的学校,主干道两边的梧桐树高大浓密,很有些年头了。
沈言很喜欢这种感觉,脚踩在被雨打落的梧桐叶上,笑道:“苏总高中的时候不是经常逃课打架吗?这样的坏学生居然还会回学校看老师,真是想不到呢。”
苏云哲没说话,而是顺手把他往伞下拉了一把。
沈言在地铁口买的十块钱的雨伞着实不大,一个人打还行,两个人就捉襟见肘了。
好在雨不大,又有梧桐树的遮挡,倒不太会淋湿。
不过沈言走得很不安分,总会不自觉地去踩落叶,所以一不小心就会走出去。
苏云哲大约是被他闹烦了,索性一把扣住他的腰,不许他乱跑。
夏天的衣服单薄,苏云哲手搂住的地方,触感太过鲜明,沈言不自在的动了动,“那个,我不动了。”
苏云哲挑眉看他,一副“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无辜模样。
沈言黑线,正要开口让他松手,耳边忽然传来了一把慈祥又喜悦的声音。
“就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来,都说没事了,非要跑这一趟干嘛?”
沈言循声看过去,只见一双面目慈祥的老人撑伞站在不远处的门楼下,冲他们乐呵呵的笑着。
这就是苏云哲要看望的老师?沈言想。
然后苏云哲拉着他快步走了上去,神色说不出的柔和:“你们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外公的腿不要紧吗?外婆您也要管管他,别由着他的性子来。”
苏云哲说着把伞递给了沈言,自己走上去扶着老爷子。
外公外婆?
沈言到了嘴边“老师”两个字匆忙咽了回去,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苏云哲跟那一双老人。
居然是苏云哲的外公外婆。
真是想不到。
毕竟苏云哲这种有钱人家,很难想象外公外婆居然住在学校职工楼这么朴素的地方。
不过……
沈言想起了自己的外公外婆,不管别人怎么劝说,他们都喜欢住在自己年轻时候老房子里,说是就舍不得左邻右舍这些老熟人,也舍不得家里的那些用惯了的老物件儿。
也许苏云哲的外公外婆跟他自己的外公外婆一样的念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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