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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汉末诸蔡最盛
    两张破布上分别写了四个字,一切顺利,稍安勿躁。
    齐贞想着这一下午的功夫,应该是有个人先把写着一切顺利的破布扔到自己的碗里,后来那人想了想,觉得光说一切顺利,搞不好齐贞会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于是又给了稍安勿躁四个字的布条,用以安抚齐贞的心。
    之所以看到这两块破布之后哑然失笑,一方面是感叹于黄月英做地下工作的方式,想不到为了隐藏自己的动作,竟然以这样的行为联系自己,至于另外一方面,则是齐贞笑她即便是再小心,可仍然露出了破绽。
    这个破绽便是以那名县丞的能力,他绝不可能自己自发的向齐贞透露这件事情,如果他想说,那他在昨日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发生这种事情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黄月英在县衙中有自己的耳目,听到或看到了齐贞所做的事情,于是在一夜之内去通知了在其他地方的黄月英,然后拿了黄月英的指示之后做了这件事情。
    只不过齐贞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剩下的原因便是黄月英和刘备二人确实就在城中,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第一时间通知齐贞。
    如果是后者,那么果然如齐贞所预料到的那样,只怕黄月英和刘备二人,终于要对袁术发起最后的进攻了。
    齐贞不急,因为他要等到天黑之后验证自己的想法。
    又是一个夜半三更,雉县不大,占地面积相较于南阳城连一半都不到,这里的万籁俱静便真的是万籁俱静,除了夜行动物谋而发出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传入齐贞的耳朵。
    精神力再次以他为中心缓缓散开在城中,只过了一刻钟,齐贞便露出了笑容。
    他发现了黄月英和刘备的踪迹。
    刘备还在做着梦,梦里是他和自己的那些兄弟们桃园七结义的事情。
    齐贞笑着睁开眼,向着那个方向掠了过去。
    县城偏僻处的一间民宅,齐贞先是用精神力探查了一下四周的安全,然后一个翻身落在院落当中,发出轻微的一声落地声响。
    黄月英还真会找地方,没想到她没有选择居住在县城府衙当中,而是选择了城中犄角旮旯这个毫不起眼的院子。
    这个院子毫无特殊,甚至显得有些破旧,屋顶上没有瓦,而是用茅草密密麻麻的盖着,就是几间寻常百姓家的茅屋,简陋的一塌糊涂。
    然而齐贞自然知道刘备就在面前的这座茅屋中,只是齐贞落到院子里,便听到了雷鸣般的声响有规律的响彻耳畔。
    “呼……哈……”
    “呼……哈……”
    齐贞偷笑一声,哪本历史书上也不会告诉人们刘备睡觉居然有这么重的呼噜声。
    也不知道黄月英是怎么忍住还能睡得下去的。
    “这些日子为了忙你的事情,我几乎没怎么睡过觉,白天也就是小憩一两个时辰,所以到时不用担心我的睡眠问题,因为睡得本来就不好。”
    随着一个甜美的女声响起,一旁的茅屋们吱呀一声打开,黄月英从房间中缓缓走了出来。
    即便只有月光照亮,还是难掩黄月英脸上的美丽,甚至更显清秀一些。
    只是她的脸上有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声音也略有些嘶哑,看样子确实熬得不善。
    “你俩长相这么扎眼,怎么把自己掩藏起来的?”齐贞疑惑道。
    “他。”黄月英一指呼噜声震天的房间,“一直在房间里面,几乎不怎么出门,这些日子倒是做饭的事情做得比较多。”
    齐贞笑着说:“这么大一个皇叔,你居然让他做饭?”
    “还不就是个织席贩履的人,哪有那么多讲究,在家孔明偶尔也会做饭的。”黄月英嗔道。
    齐贞想想,这个年代还真是有人不怎么在意君子远庖厨的讲究,比如司马懿,也是闲的没事就爱往厨房跑。
    “那你呢?”齐贞接着问。
    “我啊。”黄月英笑了笑,“要不你猜猜看?”
    “你猜我猜不猜?”齐贞反问道。
    “之前的帷帽我一直带着,要不然还真有些麻烦。”黄月英懒得跟齐贞逗贫,直接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来?”齐贞没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继续问道。
    “要不要回屋里说?”黄月英揶揄道。
    齐贞赶忙摆手:“嫂子算了算了,娇耳好吃,可不能贪杯,在院子里说就行。”
    这个年代自然没有“好吃不如饺子”那句著名的话,于是黄月英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但她似乎也明白齐贞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轻轻一笑也就不再难为他了。
    这个时代男女大防还是很严重,只不过并不像世人想象的那样严防死守,毕竟脏唐臭汉不是白叫的。
    两人站在院子中央,齐贞疑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不知道啊,就是试试。”黄月英无所谓说道。
    听了这话,齐贞立马明白了黄月英的意思,于是变得有些懊恼。
    本以为黄月英是百密一疏,给自己留了个可以寻找到她的漏洞,却想不到这件事情根本就在黄月英的计算之内,而她反过来却探寻出齐贞入梦的能力。
    “你这又是什么能力,辐射范围又有多远?”果不其然,黄月英接着问道。
    “入梦,你可以理解为我能通过别人的梦境发现别人的存在,至于范围嘛,方圆二十里以内都没问题,但是发动的条件有些苛刻,只能在别人睡着之后,要是醒着的时候可不行。”齐贞一五一十的说道。
    “那要是醒着的人呢?”黄月英问道。
    “二百步左右吧。”齐贞回道。
    “二百步……隔着东西也可以吗?”黄月英接着问。
    “刘备现在正在趴着睡,我怀疑正是因为他习惯的姿势不太对,导致他呼吸比较憋闷,所以才会呼声震天的。”齐贞笑着指了指刘备的草屋。
    齐贞很难完全解释清楚二者的不同,但这么一说黄月英也就不再问,而是恍然说道:“这么神奇的能力,你们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啊?”
    齐贞心说我还想知道呢,脸上却只能讪讪地笑了笑,因为他回答不了。
    黄月英以为他不方便说,也就没再深问。
    这下换齐贞问出憋在自己心里很久的那个问题:“从我们分别到现在其实没有多久的时间,这事儿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有句话你听说过没?叫诸蔡最盛。”黄月英神秘兮兮的说道。
    齐贞摇了摇头。
    “简单来说,就是这个年代,各个姓蔡的人和家族都是十分强大的。”黄月英没有卖关子,接着说道:“世人皆知家父黄承彦出身沔阳,与庞统、徐庶、司马徽等人交好,却不知我母家乃是荆州大将军蔡瑁之后,整个荆州都是外曾祖父打下来的。”
    “你外祖父高姓大名?”齐贞倒是没听说过这段历史,毕竟他也不是那种专门研究古代史的专业人员,听的一愣一愣的。
    “我外祖父名叫蔡讽。”黄月英说道。
    “噢,没听过。”齐贞直愣愣的说道。
    黄月英瞥了他一眼,轻声说道:“连这些都不知道,还想打袁术占荆州,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所以这不才找到你的嘛。”齐贞笑着说道。
    “先别急着捧我,我先问你个问题,你说对了我就原谅你这不知天高地厚。”黄月英笑着说,脸上带着一丝狡猾的神情。
    “你说说看……”齐贞有些含糊,心中知道以黄月英的聪明,这问题只怕自己是没希望答出来的。
    “你挺好,我外曾祖父蔡瑁帮助刘表定了荆州,与他同辈论交,外曾祖父生下我外祖父蔡讽,我外祖父有两女,一女嫁于我父亲黄承彦,一女嫁与刘表为后妻,请问,我应该如何称呼刘表?”黄月英一脸不怀好意的盯着齐贞。
    “咳咳……”齐贞最讨厌古代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伦理题,咳了两声,实则脑海中却是在飞速转动。
    “要从你外曾祖父蔡瑁那里论的话,你恐怕得叫刘表一声祖爷爷,但要从你父亲这里论……叫姨夫?”齐贞试探着说道。
    “那我外祖父又如何称呼他?”黄月英接着问道。
    “要么叫……叔伯,要么叫儿子?靠!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齐贞挠了挠头,有点腻歪。
    “行了,放你一马,算你答对了吧。”黄月英眼带笑意说道。
    经过这一段对答,齐贞终于明白黄月英的家族在荆州有怎样的影响力,原来与她的父亲相比,更强大的是她的母族。
    也难怪她居然可以在悄无声息之间做到这样的事情,其实荆州一直都控制在刘表和蔡瑁的手上,只不过刘表接任了荆州的政务大权,而真正的荆州,其实一直都攥在蔡家的手中。
    那一州刺史之位,想来只不过是蔡家不屑要而已。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齐贞问出了接下来的一个问题,既然黄月英二人出现在这里,那便代表着他们会从这里起事,现在事已至此,她到底准备在何时发动对南阳袁术最后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