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
顾锐当庭被判了死刑后,立刻行刑,孙秋怡当场号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喊着顾锐的名字,跟疯了一样。
顾锐戴着手铐和脚链,被人押出法庭的瞬间,他深深看了孙秋怡一眼,随即目光落在许一宁身上,无声对她说:“好好照顾你妈!”
许一宁拼命点头,扶起哀哀欲绝的孙秋怡,一回头,发现顾湛不见了。
这一夜,顾湛没回来,她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都没有人接。
原本许一宁想出去找的,但孙秋怡的精神状态实在不好。
她心里实在怕,求李越的妈妈来家看着孙秋怡,自己满大街找人。
学校,网吧,ktv……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顾湛依旧不见踪影。
她心神不宁的回到城中村,正犹豫着要不要报警,邻居说顾湛白天回来了,她浑身的神智一松,身体颓然一软,失去了意识。
她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强弩之末!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中午,浑身上下都是冷汗,连床单都湿透了,她决定先冲个澡,再下碗面条吃,好让自己看起来有个人样。
澡冲到一半的时候,门被一脚踢开,顾湛光裸着上半身冲进来,直接就把她按在了墙上……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许一宁心跳如雷,脑子空白如纸。
她和顾湛背着大人做过很多出格的事,却不约而同地守着最后的底线,顾湛说过,姑娘家的第一次除了慎重外,还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
他还说得等她考上了大学,开一个不低于四星的好宾馆,有鲜花,有红酒,有音乐才行。
这叫仪式感!许一宁很快就感觉到了害怕,别说没有仪式感,她连安全感都体会不到,身后的男人像野兽,嘶咬得她很痛。
她开始反抗,可越反抗,他的动作就越凶,手甚至掐着她的脖子,想把她掐死。
许一宁吓哭了,一边哭一边哀求,顾湛根本听不见,把她抵在墙壁上,直接贯穿了她的身体……浑浑噩噩,上下跌宕,不辨东西……嗓子哭哑了,叫哑了,这场疾风骤雨都没有停止,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袭来。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声,顾湛才停止了动作。
许一宁扭头一看,整颗心都凉了--孙秋怡站在门口,半张着嘴,眼神呆滞地看着他们,她的身后,是李越的妈。
然后,她听见顾湛的声音,这声音很冷静,静得有点出奇,连一丝情绪的浮动都没有。
他说:“孙秋怡,你害死我哥,我强暴你女儿,这事,到底还是我吃亏了。”
他还说:“许一宁,这是你活该的,谁让你姓许呢!”
说完,他从她身体里褪出来,她像块抹布一样,跌落在地上……许一宁最后一口烟抽完,很恶劣的把烟蒂弹了出去。
被逼做了情人,被逼和石润新分手……顾湛就想看到她疯,其实,怎么会疯呢,要疯的话,八年前她早疯了。
现在……看!她的心早已经碎掉,所以一滴眼泪也没有,更不会疯了!……这一夜,噩梦连连。
五点不到,许一宁就醒了。
她有条不紊的起床,背法律条文,洗漱,换衣服,走出房间的时候,她扫了眼顾湛的房间,脚步没停。
门刚关上,顾湛就从房间里走出来,径直走到阳台。
两分钟后,透过茶色的玻璃窗户往下看,许一宁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底。
顾湛沉默如尘。
等那道身影走出视线后,他转身回房,拿出手机打电话:“通知我二叔,想见我,一个小时后!”
电话那头的冯思远迷迷糊糊应下,几秒钟后,他蹭的一下坐起来,飞快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老天,这特么才七点钟!……顾湛冲完澡,几处伤口又裂开,昨天后来是冯思远帮他清理的伤口,林苏苏在一旁对着伤口长呼短叹。
伤口包扎后,他一秒没停,到小区的运动区顶着热浪,自虐式的跑了五公里。
夜暮落下来,他气喘吁吁抬头,看见了万家灯火。
然而没有一盏灯,是在等他的。
八年前,当他在殡仪馆看到顾锐的那一刻,他就被整个世界温柔抛弃了!草草的清理下伤口,顾湛一身清爽的坐电梯到停车场,半个小时后,他走进茶楼。
诺大的茶楼,只坐着一个人。
男人略微皱着眉,下巴刮得干干净净,衣服更是一丝不乱,不仅没有中年大叔的油腻,反而有种贵公子的气质。
闫家算是个大家族,旁枝且不说,只说正统的那一支闫明祥就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长子闫其玮,长女闫其珠,二子闫其琛。
众所周知,闫明祥有两个老婆,一个大老婆,一个小老婆。
闫其玮是大老婆生的;闫其珠和闫其琛都是第二任老婆生的。
眼前坐着的这一位,正是闫其琛。
顾湛坐过去,表情极淡,没让服务员动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二叔,不好意思,一大早的把你叫来,正好今天我起早了。”
闫其琛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在顾湛的脸上,“你这脸……”“噢,昨天和人打一架,伤了。”
“堂堂闫氏老总,和人打架,这事要传出去,闫家的脸还要不要?”
“二叔忘了,我姓顾!”
“你就算姓顾,也是我闫家的儿孙!”
顾湛阴恻恻笑起来,“二叔还记得我是闫家的儿孙呢!”
八年前,顾湛回到闫家,反应最大的是二房的人,他们甚至偷偷拿了顾湛的毛发找不同的机构验dna。
闫琪琛吃憋,索性把脸冷下来,话峰一转,“顾湛,你把老陈开了是几个意思?”
顾湛不紧不慢的品了口茶,冷淡沉敛的语气:“二叔急着见我,敢情是为老陈打抱不平来了?
难不成,老陈是二叔的人?”
“他就是我的人,你打算怎么办吧?”
“不怎么办!”
顾湛“吧嗒”一声,重重搁下茶杯,“一条狗而已,打了就是打了,二叔难不成要因为身边的一条狗,坏了咱们叔侄之间的情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