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宁打了一行字,刚要发过去,又有消息进来:“累是真累,但一想到还有几天就能回来,又突然觉得值。”
“机票明天定,定好了我把航班号发给你,你来接我,我们直接去吃饭,吃完饭看电影。”
“这个周末你陪我去看看房子,我不喜欢别墅,喜欢上下两层的公寓,最好离你学校近点,这样你出行也方便。”
“一一,我想你,真的快疯了!”
许一宁仿佛被一记重拳砸中心脏,整个人瞬间破碎了,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把刚刚编辑好的文字删了!又嗡的一声震动,有新消息进来,是李越的。
许一宁松了口气,点开一看,腾地站起来:“一一,我在你学校门口,赶紧出来,给你带了宵夜!”
……千里之外。
石润新看着屏幕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嘴角忍不住扬起,然而等半天,却没等来消息。
会不会是有电话进来,所以打断了?
石润新扔了手机去冲澡,这几天东奔西跑,把他累得够呛!冲完澡出来,第一时间去看手机,手机上没有任何消息,他心里突然升起烦躁,点了根烟。
一口抽下去,又急又凶,烟身燃了小半截,他看了下时间,十点半。
许一宁的作息时间他很清楚,六点半起床,十一点之前睡觉,是电话没结束,还是累得睡了?
石润新正要给许一宁拨过去,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眼,有点失望,是母上大人。
“儿子,事情怎么样,办妥了吗?”
“没多大问题了,妈,这个点你怎么还不睡?”
“你别管,我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
“四天后,怎么了?”
“妈和你说啊,前几天妈见了个姑娘,长得又漂亮又知性,家世也好,人家在电视台做主持人,回头等你回来,见一见啊?”
“妈,我有女朋友了!”
石润新一口回绝,“你认识的,许一宁!”
“我不允许!”
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她许一宁这辈子都别想进我们石家的门。”
石润新脸沉了下来:“那行啊,我就做她许家的上门女婿。”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石润新,许一宁给你吃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对她念念不忘,她有什么好?
你为了个女人连家都不要了,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妈?”
“别叫我妈,你非要和许一宁在一起,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电话挂断,石润新把手机一扔,虚虚握成拳,抵着自己的眉心死死揉了揉。
再抬头时,眼神薄得像刀子。
……许一宁从出租车上下来,抬眼就看到李越,站在路灯下,显出桀骜硬朗的轮廓。
“大半夜的,你这是去哪了?”
“我还想问你的,大半夜的,怎么想起来给我送宵夜?”
李越气笑:“石头走前叮嘱过我,让我把他女朋友给看好了,白天没时间,这不就晚上来了吗!”
许一宁沉默下来,手心被粘腻的冷汗浸满。
“嘿,给你送吃的,你还一脸的不乐意,什么情况?”
李越走过去,目光在她脸上巡视,“你最爱的鱼片粥,孙记的,我查酒驾正好路过,回头让石头报销啊!”
许一宁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左脑和右脑在说与不说之间,发生了难以言喻的碰撞,头都快爆了。
“脸色这么差,出了什么事?”
“……”许一宁深吸口气,“前面有家咖啡店,我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大半夜的,喝什么……”李越的话突然停住,他不傻,这丫头有心事。
十五分钟后,许一宁的手腕被李越攥得快没了知觉,手指都紫了,她恁是没哼一声。
李越的脸色还没缓过来,目光死死的盯着许一宁,像是看到了八百年前的“仇人”,但许一宁知道他恨的不是她。
“许一宁,我去替你杀了他!”
李越眼神中杀气森寒。
“然后呢?”
许一宁嗓音有些干涩,“他死了,你坐牢,下半辈子在牢里过,值吗?”
“我管他值不值,他这样折磨你,我就不能让他好过。”
李越蹭的一下站起来,许一宁看得心惊胆颤,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
“阿越哥,你能不能不冲动,这事我谁都没说,就告诉你一个,连你都要去杀他,那我舅舅呢,小宇呢,石润新呢?”
李越身体一僵,所有的话都在喉咙里梗住了,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你们都想杀了他,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但凡你们出点事情,就是把我往死里逼。”
许一宁的声音支离破碎,“真的要我去死吗?”
李越猛的转过头,眉心压得极紧,面色青白。
许久,他才咬牙道:“傻丫头,别的不说,你这样做,不也是把石润新往死里逼吗?
你想过他的感受吗?
你们才好多久啊!”
“这也是我向你坦白的原因。”
“你想和他分手,然后让我劝他,拦他?”
许一宁的嘴唇苍白的好像刷过漆,低着头,身体抖得像一片风中的落叶,“阿越哥,我除了你,还有第二个人可以求吗?”
许久,李越艰难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话:“一一,你这样做值得吗?”
“如果是你,你觉得值吗?”
许一宁把脑袋抵在他的胸口,轻声说:“阿越哥,不就三年吗!”
李越哑然。
……回到家,已过凌晨。
三百多平米的房子空空荡荡,许一宁往床上一躺,就昏睡过去,她太累了!早上睁眼时,她看着陌生的环境,有片刻的茫然。
翻了几个身后,她冲澡换衣服。
带独立卫浴的房子有一点好,房门一开,走几步到大门,减少和顾湛的交集。
哪知她一拉门,就看到顾湛穿着黑t恤在跑步机上跑步,宽肩窄背,肌肉张弛有度。
对视几秒,无声胜有声。
许一宁收回视线,转身就走。
“站住!”
顾湛叫住她:“身为情妇,都不知道为男人准备早餐的吗?”
许一宁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了几秒,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