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菲气得差点没吐出一口老血，右腿一转就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个混蛋，打了我还要占我便宜？从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打过……哼，别说打了，碰都没碰过我屁股，你不仅打了，还打了那么多下，我告诉你，你死定了！”
    郭小嘉被她踢得生疼，却也没当回事，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方菲气哼哼地说：“你先把我扶起来，然后给我磕头，先给我磕足了头再说别的。至于磕多少下，就看你打了我多少下。”
    郭小嘉摇了摇头，心说这丫头果然不是善茬，早就想好了报复自己的法子，她提的条件自己绝对不能答应，先不说事关男子汉大丈夫的尊严，就算是真的给她磕了头，她后面肯定还有各种阴损办法等着自己。
    他起身嗤笑道：“臭丫头，我跟你闹着玩，你还当真啦。你比我大不了几岁，有什么资格当偌大的美康集团的市场部总监？你不知道从哪捡来了这么一张名片，装到裤兜里假冒总监骗人玩，你这样的骗子我见多了。”
    方菲又惊又气，转过脸瞪着他道：“你说我骗你？我告诉你，我可是如假包换的美康市场部总监。年纪小怎么啦，年纪小就不能当高管啦？我有的是能力……”
    郭小嘉冷笑着打断她的话道：“你有的是骗人的能力！我可还从来没见过哪位部门总监把自己的名片随随便便放在屁兜里的，你肯定是从垃圾桶里捡来充世面的。”
    方菲一下就急了，也不用他扶了，自己站起身来，忿忿地叫道：“靠，你没见过是你孤陋寡闻，坐井观天！我这个部门总监就是这么干的，不过……我也不是故意放后兜里的，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我平时上班会穿正装的……”
    郭小嘉一摆手道：“你别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你解释得越多只会让我更看不起你。懒得理你了！”说着作势要走。
    方菲又气又急，挥舞着手臂叫道：“混蛋，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你是眼瞎啊还是耳聋？你敢不敢再跟我打个赌，让我姑姑作个见证，她可是美康总裁方素莲！”
    郭小嘉听得心头一震，喜从心来，哈哈大笑，回头对她道：“我本来就是要找你们总裁洽谈合作事宜，之所以找你只是拿你做个跳板，既然现在能直接见到她，我还跟你废话什么，哈哈，再见，谢谢你的说明臭丫头！”说着话，已经往外跑去。
    方菲登时明白过来，自己好像中了他的激将法，被他激得无意中暴露了姑姑的总裁身份，同时也丧失了制裁报复他的好机会，想到这好不懊恼，气得口唇哆嗦、杏眼冒火，骂了声混蛋，抢过自己坤包向外追去，一时间倒也不觉得屁股疼了。
    郭小嘉跑回东北角那座小山的坡下时，正好迎面撞上走回来的黑裙贵妇，心说她就是美康药业的总裁啊，怪不得看上去既优雅又有气质，还有一股子掩饰不住的贵气，却也没有一上来就跟她表明合作意向，只是带笑看着她。
    方素莲神情有些抑郁，但看到他笑脸相迎，便也换上一副笑脸，又看到他身后不远处追过来的方菲，笑道：“好孩子，今天你帮了我们很多，我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
    郭小嘉客气道：“举手之劳而已，您不用客气。不过您要是有时间，能不能给我几分钟，听我说一个项目。”
    方素莲很有些诧异，抬手捋了下鬓角，问道：“你要给我说项目？你知道我是谁了？”
    郭小嘉点头道：“刚从您侄女那里得知的。”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方菲的喊叫声：“姑姑，千万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是个大骗子，快走快走，别被他骗了。”
    郭小嘉呵呵一笑，转过身看向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方菲，目光在她身前颤巍跳跃的地方划过，心说这臭丫头还真有料，道：“跑慢点，跑岔了气就不好了丫头。”
    方菲冷哼一声，超过他站到方素莲身旁，指着他道：“姑姑，这小子是个大骗子，咱们快走。”
    方素莲好奇地问道：“他骗你什么了？”
    方菲自然无法回答，只道：“反正他是个大骗子，你就快走吧。”抱起她的手臂就往坡下走。
    郭小嘉追着二女道：“方总，我是不是骗子，您跟我谈一谈就知道了。我写了一份简单的项目合作计划书，就在坡下我的宿舍里，可以占用您几分钟时间看一下吗？”
    方素莲停下脚步，推开方菲的手臂，表情疑惑的看向郭小嘉，问道：“你不是大学生吗？大学生搞什么项目合作？”
    方菲哼了一声，添油加醋的说：“要不我说他是个大骗子呢！”
    郭小嘉也不着急生气，笑道：“您刚才说要谢我，但我宁愿您看下我的计划书。”
    方素莲略一思忖，点头道：“好吧，你去拿。”
    郭小嘉把二女带到坡下自己宿舍楼前的空地上，请方素莲稍候，快步跑进楼里，两分钟后就跑了回来，将手里那份仅有三页的计划书交到方素莲手中。
    方菲立时捕捉到了攻击他的机会，骂道：“什么狗屁计划书，这么薄，才几页啊就想骗人，拜托你骗人也要骗得专业点。”
    方素莲斥道：“菲菲别闹！”
    郭小嘉趁她低头观看计划书，偷偷对方菲扬了扬右掌。
    方菲想起自己被他打屁股的羞人场景，气得银牙咬碎，四下里找了找，看到地上有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比拳头小一点，捡起来就朝他扔过去。
    郭小嘉眼见分明，急忙闪身避开，心说这丫头真是个疯子，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这么砸可是会出人命的。
    方素莲余光留意到方菲的小动作，脸色微变，怒道：“菲菲！”
    方菲回到她身边，顽皮的吐了吐舌头，撒娇道：“姑姑，不赖我，是他气我，你是不知道，他刚才……刚才……”
    方素莲用严厉的眼神警告了她一回，低下头继续看计划书，却是越看越惊讶，等全部看完的时候脸色已经变得相当凝重，目光凝注到郭小嘉脸上，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说话。
    郭小嘉表情严肃的说：“这种肌松药的真实性你不用怀疑，合成出它的三位制药师中的一位药学博士，曾经是我游历美国时认识的好朋友，放眼整个国内，只有我有通往他们实验室的门路。”
    方素莲定了定神，问道：“你计划书里的意思是，我们直接购买这种原研药的专利，而不是进行仿制？”
    郭小嘉道：“仿制反而麻烦，我们就直接做原研药。”
    方素莲心头有些震动，手心泛起一层潮意，道：“你还没有介绍你自己。”
    郭小嘉话语便给的做了下自我介绍。
    方素莲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既然是江海大学的学生，这四年一直在江云上学，哪有时间去美国游历？”
    郭小嘉心说她倒是精明，不过不如此也不能当上美康药业的总裁，微笑说道：“我大三暑假去过。”
    方素莲略微思索，半响后对他道：“如果你这个项目是真实的，那我非常感兴趣，但你要向我证明一下。”
    郭小嘉点头道：“没有任何问题。我现在就有时间，可以跟你们去总部大楼，当着你们的面和那位博士通话，并让他发来专利的影印件。”
    方素莲低头看了看腕表，道：“好，上午还有两个小时左右空闲，正好和你深谈一下。”
    她身边响起方菲不可思议的叫声：“不是吧姑姑，你还真信他啦？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混小子，你居然信他的话？”
    方素莲理都不理她，对郭小嘉微微一笑，道：“请跟我来吧。”说完走在前面。
    郭小嘉眼看一旁方菲不动，只是横眉立目的瞪着自己，笑着走到她身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你怎么知道我毛没长齐？”哈哈一笑，追了女总裁去。
    方菲被他光天化日的调侃，气得粉面通红，可当着姑姑的面也不敢再对他动手，心中暗暗思考，怎么想个法儿狠狠的收拾他一顿，让他彻底知道自己的厉害。
    三人走出校园，在路边钻入方素莲的座驾——一辆银色的老款奔驰，驶向美康集团总部大楼。
    坐在车内左后座位上，郭小嘉心中暗暗佩服方素莲的气度：“她一个著名药企的老总、身家数十亿的超级富婆，居然会乘坐这样一辆款式落后最少十年、车牌也普普通通的老款奔驰。国内像是她这样低调务实的企业家可是不多见了。”
    “哼！”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方菲忽然回过头来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方素莲坐在右后座位上，仍在一遍又一遍的看着那份仅有三页的项目合作计划书，似乎没有留意到侄女的挑衅动作。
    郭小嘉淡淡一笑，转开头看向窗外的市区街景，根本不理会方菲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