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啊,这是一件让人多么纠结的事情……
席歌没有听见皮皮的声音,也没有看见皮皮的身影。
他感觉到奇怪了,难道皮皮真的生气了?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他觉得哪怕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莱茵也不会突然将他丢下,一声招呼不打的离去,肯定还是站在某个角落,暗搓搓的看着他。
之所以一直不出现,肯定是因为不好意思吧……
席歌做出逻辑完美的推导,他知道怎么把皮皮叫出来了。他一言不合,开始唱歌:“皮皮皮皮皮皮你在哪?皮皮皮皮皮皮我找你。皮皮皮皮皮皮你快来,皮皮皮皮皮皮我想你~”
“啪”地一声轻响。
是莱茵额头靠在了玻璃上的声音,似乎也是莱茵胸膛中的声音。
刚才将心都揉成一团的纠结消失了。他的心又被一双手温柔展开,妥帖熨好,小心安放。
他靠着玻璃。
银色的碎发落在他眼前,分割他的视线,将楼底下的身影晃出许多重影。
莱茵看着楼下的人,也看着窗户倒映出的自己。
他看见自己嘴角的笑纹,还有眼睛里闪动的光。
他又一次妥协了,他无数次妥协。
我真是闹不过他。
毕竟这个可爱的后裔,生气三分钟是最多的了吧……
莱茵张开五指。
他隔着一层精钢水泥操纵水流。
汇聚在一楼的水流很快发出涓涓声音,它们一阵加速,冲开大门,从洞开的大门一路流到洋房之外的花园中,不一会就全部渗入枯褐色的土壤,消失不见。
正一路走到花园之外的席歌发现了这一幕。
他左右看看,问:“皮皮?”
莱茵的声音响在他背后:“我在这里。”
席歌转过了头。
他看见洋房的门打开,莱茵站在门外的栏杆旁,将一只手插在口袋之中。
他偏着头,冲自己微微一笑,些许意气,些许不羁,些许温柔。
回首见你,一如少年。
席歌脑内莫名响起了这一句话。
他觉得有点奇怪,自从认真和皮皮在一起以来,他隔一段就被对方美貌一下,如今他都快为皮皮的美貌惊艳了。
嗯——也许皮皮就是那种越看越耐看的美人吧。
他安定的下结论。
屋内的水已经退了,莱茵也出现了,席歌就和莱茵一起重新进入洋房,做战斗之后必不可少的战场打理工作。
倒下的妹妹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是属于莱茵的,他觉得皮皮还是需要坚持补充营养的。
但席歌还是有一点很在意的,他和莱茵说:“不止炼金术师想知道,其实我也想知道,那个孩子到底怎么样了?会被妹妹给杀了吗?”
莱茵:“不会。”
席歌有点意外:“皮皮你这句话说得十分肯定啊。”
莱茵想了片刻:“那是因为……尽管妹妹的一切行为都因嫉妒而扭曲丑陋,但这一切的开端毕竟出于爱。”
席歌若有所思:“她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提及孩子,是因为她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吗?”
莱茵:“或许吧。”
但没人是妹妹,没有人知道她最真实的想法,那已经随着战斗的结束而永远埋葬——一如那个孩子的踪迹。
席歌绕过妹妹,来到炼金术师身旁,炼金术师和他的水母都死透了,席歌有点好奇地戳了一下水母,有果冻的q弹冰凉感,还挺神奇的。
他戳完水母,左右一看,突然发现掉在旁边的公文包。
这可是炼金术师逃跑的时候都要带着的东西,一定非常珍贵。
他打开公文包,里头有一本老旧的写满笔记的本子,一个似乎psp的机器,一张黑暗世界的门卡,还有一个看起来就很不一般的金属盒子。
席歌拿出盒子,掰了掰,没有掰开来。
他将盒子研究了一下,发现底部有个四四方方的红色小屏幕,看着就很像是验证指纹的地方……
嗯,不妨试试,虽然总感觉开锁方式有点简单,但毕竟这个炼金术师真的很傻。
席歌抓起炼金术师的手腕,将他右手的大拇指按下去。
“嗡”的一声机器蜂鸣,盒子打开,一管鲜血瞬间暴露于席歌双眼之中!
看见鲜血的第一刹那,席歌的目光就被吸引了。
这管和席歌平常所见的鲜血似乎不太一样。
它们在旋转,也在攀升,像是又什么无形的力量操纵着它们,或者直接将生命赋予它们。
它的色泽娇艳柔媚的一如夕阳,它有浅浅的红,浅浅的黄,还有浅浅的金,这些颜色共同混杂在一管玻璃管之中,仿佛无序,又似乎有属于它们自己的层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