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放我出去否则杀了你, 我的手套——手套——手套——”
审讯根本进行不下去,当班警察无奈放弃, 先派人将其带往看守所中。
守卫押着自清醒之后就完全冷静不下来的快递员消失在走廊, 余下的警察在办公室里互相讨论:
“看他这样子,是不是躁郁症?”
“呵呵, 我看八成是看到自己被抓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装个病躲躲罪行再说吧。”
“对了,他去酒店的目标已经锁定,是席歌。当夜的空中花园舞会是席歌举办的。他被带回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伤痕,看样子是和人打了一架。我个人认为席歌和他照面过的可能性很高。”
“席歌是谁?”大家纳闷。
说话的人提醒他们:“富豪小区人体自爆案受害者。”
“原来是他!”大家恍然, “富豪小区那个案子还没有过去两个月吧?又碰上了这档子事,这年头,富二代的生活环境也真是水深火热啊——”
深夜,冷冰冰的看守所走廊上,忽然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像正在腌制的梅干菜般又干又枯、又蔫又萎瘫在床上的医生应激似地抬了抬头,他的目光茫然地划过栏杆外的走廊,看见警察带着一位神色激动的新人走了过来,打开隔壁牢房的门,将新人一把推了进去,旋即关门落锁。
然后热闹就开始了!
被关在门里的新人大喊大叫,狂躁不已,先是用手拉扯栏杆,接着又用胳膊撞,用腿踹,用头撞。
不过几分钟时间,他已经双手红肿,衣衫凌乱,额头冒血,本来离开的警察又再度返回,拿着警棍敲击栏杆,严厉警告新人安分点。
医生看得目瞪口呆。
不是吧,这位大兄弟到底犯了什么罪,能这么下血本的装疯卖傻?
对比一下,突然觉得我现在的日子居然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席歌睁开了眼睛。
清晨的阳光刚刚好,他惬意地对着窗户吸了一口太阳之力,才将目光转向睡在身旁的莱茵:“嗯,你的脸色——”
席歌仔细看了两眼,吸血鬼的脸色都很苍白,他实在辨别不出来这是好还是差,但他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你看起来怎么不太高兴?”
莱茵岂止不太高兴,他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我们会在一张床上?”
席歌说:“昨天你晕了,我照顾你,一不小心把你搬到了我的床上……”
莱茵严厉问:“为什么不把我搬回去?”
席歌纳闷道:“早上的天气不是挺好的,你有必要这么暴躁吗?昨天我连着打了两场还受伤了呢,只是懒得再把你搬一个房间而已,又不是把你丢在楼下让你一边发烧一边睡沙发。”
莱茵抬手遮住了眼。
他明白自己只是在迁怒,但他忍不住在心里恨恨地想:我更宁愿你把我丢沙发!这样我就不会在一个让人讨厌的早上发现一件让人绝望的事情了!
该隐啊!
我发展了一个后裔。
我明明只想和这个后裔发展一段纯洁正常的关系,我希望我能给他家庭式的温暖,让他成长为一个优秀的血族青年,我希望让他体会与经历我没有体会和经历的血族重要过程。而不是变成现在这副模样,我不是在给我自己找伴侣……
席歌觉得躺在床上的莱茵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阴暗气息。
他不太明白莱茵到底在为什么而烦恼,但似乎又有一点点朦胧的想法。
他重新躺回床上,四肢张开,沐浴着阳光片刻之后,忽然说:“皮皮,我们昨晚什么也没做啊。”
莱茵不说话。
席歌:“你发烧了,我受伤了,都是一躺到床上就睡熟了。再说两个同性躺在一张床上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吧……”
莱茵不说话。
他稍微冷静下来了,心中升起了一点安慰。
无论如何,后裔还不知道他的想法。
他不想将这一纯洁的关系改变,他决定将刚才对席歌的想法彻底埋葬,一切都是万恶的太阳带来的晕眩和错觉。
席歌又说:“再说了,我们早就做过许多次比同床更神奇的事情了。按照你的说法,我之前一直在用咬情人的方式咬你,然后昨天你也用咬情人的方式咬我。”
说到这里,席歌回味一下自己被咬时候的短暂感觉,承认道:
“那种感觉确实非同一般,让人晕眩,我理解你不想每次被咬都不能控制自己,不过昨天你晕得太早,我还是没有学会一般性的咬法。”
莱茵的不说话换成了久久沉默。
沉默之后,他忽然闭眼。
他做了一件不知几百年没做过的事情,靠装睡逃避问题。
席歌说完了话,久久等不到莱茵的回答,侧头看了对方一眼,发现对方居然重新闭上眼睛睡觉了。
吸血鬼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席歌完全不能判断对方是真的睡了还是在装睡。
真相二选一,他决定相信皮皮,轻手轻脚从床上爬起来,走出卧室,打了个电话给副院长:“帮我搞几个血袋过来……”
副院长谨慎道:“席小先生,您拿的有点太频繁了,血袋是国家专管不对外出售也不可以私下交易的啊。”
席歌很鄙视:“我有必要搞这种麻烦的事情吗?”
副院长一想也是,出售血袋那点小钱哪够这富二代high一晚上的:“之前拿的不够用吗?”
席歌:“唉,我有一个好朋友就好这一口,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满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