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的事情暂时解决了,我就开始回复正常的工作状态。只是随着周霖的一审开庭即将到来,叶寒遇那边迟迟没有动静,我的心也越来越忐忑起来。
这天下午,我路过沈刑的办公室,听见他在电话里和人吵架,不由停下脚步。
沈刑一脸怒色,声音拔高,“妈,我说了,那个孩子的死和我无关。不是我做的。你和叔叔就在韩国好好生活!这里的事情,不需要你关心!”
说完,他就掐掉了电话,顺手把手机扔进了角落的沙发里,然后一个人站在窗边眺望楼层底下的风景。
我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生气。
在我印象里,他一直都是温润如玉的形象,即便和谁有矛盾也不会当面扯皮,而是在背后下黑手。他这样气的脸红脖子粗,实在少见。
上次他和我提到母亲时,我能感觉到他对母亲的喜欢,所以我没有想过他们母子的关系会那么不融洽。
但好像也能理解,毕竟换做谁被自己的妈妈误会,都不会开心。
只是,他口中的孩子指的是宋欣儿的孩子吗?
为什么他妈妈会关心宋欣儿的孩子?
我虽一头雾水,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和沈刑八卦这种事的时候吗,便默默退下。
晚上,我做完手头的设计,准备下班时,接到了叶寒遇的电话。他说他已经查到指正宋欣儿的证据,虽然不能彻底给宋欣儿定罪,但足以推翻周霖的控告,让警方重新调查。
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来,“真的吗?什么证据?我过来拿!”
“不用急,东西已经拿到手,跑不掉的。”叶寒遇的声音有着说不清的宠溺和温柔,“我们晚上见。”
原本我是打算打车去叶氏集团拿了东西就回家的。可听他的画外音,显然是不可能让我拿了东西就走。
想想也是,自从那天分开后,我就搬回了叶靖远的家里,为了避人耳目,我几乎没有再找过他。他心里肯定不满。今天如果我不好好“补偿”他,他绝对不会轻易把东西给我的。
我给叶靖远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了,在沈夏家过夜。他没有怀疑什么,让我好好玩。
而我挂了电话后,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无论我给自己多少理由和借口,我都知道自己变得越来越没有底线,开始游走在道德的边缘。
考虑到我现在顶着叶靖远未婚妻的身份,和叶寒遇见面吃饭就不能在公众场合,所以我们约见的地方是我家。
我下班后买了菜,一回到我在月吟小区买的公寓里,就钻进了厨房。
一个半小时后,三菜一汤基本完成。
叶寒遇也拎着公文包回来了。
他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跑到厨房里捉我,双手环抱住我的时候,不等我喊他名字,就已经先吻了过了,堵住了我的嘴。
“你偷吃!”他松开我后,眯着眼打趣我。
我知道,他是从我嘴巴里尝到了鸡汤味,有些好气地说,“我那是调试味道!淡了咸了,放多少盐,都要自己尝过才行。”
“就像你的嘴巴这么甜,也是我尝过才知道。”叶寒遇说完,又重新吻了我。
像是为了验证他评价的那样,他把我当甘霖一样吸吮,这次不把我所有的水分榨干绝不松口。
我心里挂念着菜都要冷了,有些不专心,他不满意,掐了我的腰好几下,我才认真回应他。
这一刻,我们缠绵在一起,竟有种偷情般的刺激感。他的怀抱微凉却很牢固,两个人的衣服连磨蹭声都没有。他的呼吸从平稳渐渐急促起来,在我快要窒息的前一刻才肯放过我。
“先,先吃饭吧。”
“也好。吃饱了才有力气喂饱你。”
我红着脸,把他赶出了厨房。
虽然见面的时候有些不正经,但吃饭的时候,一说起正事,叶寒遇就不像刚刚那样孟浪了。他条理清晰的把他最近辛苦忙碌的结果一一告诉了我。
相比调查真凶是谁,为一个被诬陷的人平反,还是相对容易的。
他根据现在所有的对周霖不利的证据进行了调查,很快就找到了漏洞和新的证据。
首先,是凌悦悦证明了那天她追着周霖去了洗手间后,在洗手间里呆了十几分钟。是王丽娟跑过去刺激了周霖,故意说一些难听的话,激发了周霖对刚出生的弟弟恨意,言语中句句诱导周霖跑婴儿房,找弟弟出气。
最重要的一点,凌悦悦那天周霖的身上来了例假。周霖从婴儿房出来的时候,她看见周霖的裙子上沾染了血迹。
是她提醒了周霖,周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换下礼服。而警方搜集到的那件沾染了奶渍的礼服并没有血迹。可见找到的那个裙子根本不是周霖穿的那件。
极有可能是有人事先准备好周霖的同款礼服,并在上面做了手脚,弄了奶渍作为证据指正周霖。而周霖穿过的那件礼服应该在替换的时候,被销毁了。
周霖那天穿什么礼服出席宴会,不是周家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叶寒遇本身就怀疑宋欣儿,自然会去查。
果然,他查到了周霖购买好礼服后,又有人买了同款的礼服送到了周家。
我看着商场的购买小票,上面刷卡签字留的是宋欣儿的名字,虽然不意外却还是难免有些悲凉。
我和她同学一场,四年的交情说不上好也没有真正的交恶过,实在不能想象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我,不惜毒杀自己的孩子。
同时,我也把我从陈琳那问到的结果告诉了他,并问他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帮忙。这一刻,我几乎彻底相信了叶寒遇,决定和他站在一起揭穿叶靖远的真面目。
而叶寒遇听了,依旧的不急不躁,“林笑,我不需要你的帮忙也有把握对付他。过程虽然会曲折一点,但我不想冒险。我答应你留在他身边,不是贪图你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而是因为那是你想做的事。”
“……”
这一刻,我摸不清他的心。
他真的不想要我手里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执行权吗?还是只是那么一说,让我对他更加的死心塌地?
叶寒遇的手一伸,一下就把我扯入他的怀里,而我坐在他结束的大腿上,感受着他用力的拥抱。
“相信我。照顾和保护自己的女人,才是男人该做的事。”话音落定,他的嘴唇就凑到我耳垂的地方,沙哑地补句,“不只是叶靖远,还有沈刑也是。你在吃药的事,连我都不知道。而宋欣儿能事先把你的药替换了,肯定是沈刑透露给她的。”
我没有想到叶寒遇也会怀疑到沈刑,下意识微转过头,正好看见他纤长的睫毛落下阴影。
“沈刑是有可疑的地方,也可能认识宋欣儿。但我不相信他会害我。”
叶寒遇皱起眉头,神色有些不爽,“你就那么信任他?”
我直起腰杆,认真说,“叶寒遇,你不知道沈刑之于我是怎样的存在。无关男女的感情,是一种亦师亦友的信任。”
叶寒遇整个身体都僵住,似乎从我的话语里明白了什么,眼底的嫉妒虽然淡化了不少,却还是低低地笑了好一阵,“林笑,你确定你对他只是朋友的信任。但我不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友谊。所谓的蓝颜知己,都不过是备胎而已。”
我喉头哽咽了一下,坚持道,“总有例外。”
叶寒遇的表情变得肃穆起来,用一种特别认真又异样的眼神看我,是以前没有过的。
过了很久,他无奈地勾唇问,“行。暂且不管沈刑的事,你准备怎么对付叶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