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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疑点愈多
    “汝等可以证实梁当日在亡隐里饮酒,申时才归?”
    梁的妻弟与其妻,和三名宾客对视了一眼,方才开口。“可以证实。”
    “中途未曾出去?”
    几人再次对视一眼,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确实如此。”
    “吾等在一起吃酒,难得相聚,便多聊了些时候。”
    “他酒兴发了,还打翻了碗,闹腾了一阵。”
    “确实未见出去。”
    “汝等,汝等说谎。”桥急的脸都红了,拉着张仲的衣袖,对着张仲急切的说道。“亭长,吾之言句句属实,那日吾所见,正是梁。”
    “绝然不会有错。”
    葵闻得此言,上前一步,对着几名被询问的宾客大喝一声。“汝等当知作伪的下场。”
    “杀人的案子,汝等是想被斩去脚趾,戍边吗?”
    众人一抖,好一会儿,才有人勉强的说道。“吾曾见他出去了一趟,许是去了溷(hun)轩。”
    “吾也见了。”
    “但很快就回来了。”
    梁的妻弟也跟着说了一句。“乃是与吾同去的。”
    张仲静静的看着他们话语反复,心中怀疑的感觉更多了,但此时,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查证其言语漏洞的事情,就交给狱橼去做吧!
    “将他们看好,不得使其相互勾连。”
    “唯。”
    随后,张仲侧头,望向隐山亭左近的小路,那里,有着一个人,正跟随着亭卒,亦步亦趋的向着亭舍走来。
    是亡隐里的里正。
    他因为老了,脚步缓慢,是以现在才到。
    而从他出现开始,附近也开始有了其他人,跟随着亭卒的脚步而来,皆是各里的里正或者监门。
    “这小男子...”亡隐里里正走到尸体旁边,一边看,一边对着张仲摇头。“当不是吾亡隐里之人。”
    “汝此言当真?”葵身材高大,嗓门也好,喊这一声,吓得里正一个哆嗦。
    他急忙上前两步,对着葵露出一个哭也似的难看笑容。“确不是亡隐里之人。”
    “言不直,可是犯法的。”
    眼见葵还是不信,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老身再看看?”
    张仲摇了摇头,示意对方退下,随后让人带坐隐里的里正过来。
    很快,除了军隐里之外,坐,斗,盗,贼这几个里的所有里正,都观察完毕,皆说不是自己里中的小男子。
    转过身,张仲看向他上次见过面的,徙隐里的里监门。“广,该你了。”
    广点了点头,上前一步,细看了一小会儿,方才缓缓开口。“不是徙隐里之人,甚至,都不是关中人。”
    “哦?”张仲微眯双眼,七尺来高的身躯,在广宛如小巨人的身形覆盖下,气势却毫不逊色,他沉声说道。“何以见得。”
    “关中少男子粗犷,不及蜀中男儿秀美。”广就像没看见张仲的眼神一般,淡淡的答道。“更何况,关中徙来二百三十九户,吾没有一人不认识。”
    两人对视许久,直到张仲身上的气势越来越盛,广才缓缓低下头去。“亭长若是不信,可携带户籍,前往里中点名,若有错漏,请斩吾头。”
    “退下吧!”
    广脸色一变,手上一僵,随后躬身行礼。“唯。”
    一个不是隐山亭的小男子,何以会出现在隐山亭中?
    张仲看着众多里正离开的身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重。
    要知道隐山亭这地方,所处的位置,可谓是极其偏远了,离得最近的亭,爬山涉水,都需要一两个时辰才能到达。
    一个小孩,哪儿来的胆量敢行走在野兽出没的山中?
    不怕死吗?
    并且,里监门及其家人,也拒不交代他家的小男子去了哪里。
    张仲心生预感,或许,这个案件的突破口,就在里监门的孩子身上.....
    不过,当务之急,是将这些疑犯和证人送往县上才是。
    “盐,此去事关重大,汝须得小心行事。”
    盐正了脸色,躬身行礼。“亭长放心便是。”
    张仲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盐的肩膀。
    在靠近他的肩膀的同时,将怀中的一物递到盐的手中。“与行文一起交,务必不要丢了,不然......”
    “亭长放心。”盐也不细看,直接将其揣进了怀中,并将甲胄的带子捆得死紧。“盐就算死了,东西也不会为旁人所得。”
    我只是叫你不要弄丢了。
    你这是说的哪里话,还有什么东西比生命更重要吗?
    “不必如此,若真事有不测,丢了就是。”
    盐身躯一顿,满脸的纠结,一副想吐槽又吐不出来的样子。
    “怎么了?”
    “亭长说不然?”
    “不然,就会颇有些麻烦。”
    盐:......
    想了想,张仲又叮嘱了一句。“路上注意不要让他们互相串供,多留意其举止。”
    “唯。”
    盐这次出发,足足点了五个亭卒,使田典和里正以木架抬起小男子的尸体之后,他便对着张仲告别了。
    “一路小心。”
    “吾虽无亭长的勇力,但公士爵也是战场搏命来的。”盐轻笑了一声,随后拍了拍胸口。
    “亭长且放宽心就是。”
    目送盐带着众人越走越远,张仲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他总觉得,这个小男子的杀人案,与铮被陷害的案子,有着联系,但却找不到联系点。
    “步疾。”
    隔着老远的步疾,几个踏步就走到了张仲的身前。“亭长。”
    “有劳你去一趟乡上,持我的行文,借阅一下亡盗徙三里的户籍。”
    “步疾,必为亭长取来。”
    “快去快回。”张仲将木板写好,递给步疾的同时,严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吾有急用,务必尽快。”
    “亭长放心,便是犬奴,都不会比我跑得快。”
    带着葵回了简屋,铮带着斗笠正坐在简屋的角落,他见得张仲进门,起身问道。“亭长可有发现?”
    “吾得先办小男子身死的案子。”
    “理应如此。”
    眼见张仲不再说话,铮沉默了一会儿,提了一个建议。“不过,亭长或许可以,在军隐里中调查一番。”
    “或能于黔首处有所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