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一番出海返回出奇顺利,风平浪静,连海兽也未曾遇到一只。可是众人心中哀伤却铺天盖地。来时七男一女,青春洋溢,恣意高歌,狂风急浪只等闲;返回之时,只剩下四人加上一具尸体。黄治林已经小心翼翼将马作祥拖在外面的肠子塞进胸腔,甚至将创口细细缝合起来。即使大家轮流施用寒冰术,马作祥尸身上已开始起了尸班,已有一股浓烈尸臭弥漫在船舱。
算算回到群玉岛还两日时间,大家心里满是悲怆。周树胜更是对逐花帮恨之入骨,一路咒骂不休。
李越心中却有更多疑问。那逐花帮如能如此轻易杀掉马作祥,怎能放自己四人一条生路?要是自己知道能将对手一网打尽,自己绝对不留祸害。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那不是自找麻烦?自己和周军诸多纠葛,上次抢了驭魂瓶,这次抢了赤仙果,砍掉了他一只手臂,应该与逐花帮有不共戴天之仇,他们如何放过了自己?最后马作祥频死之际说道“长”或“肠”或“常”还有可能是别的字。他难道在临死之时真是关心自己肠子脱体还是要告诉大家什么事情?特别是杀他之人?
李越将手掌轻抚马作祥尸身,瞬间一层霜华将他覆盖。他看着群玉山在雾霭中越来越近,低声说道:
“马师兄,虽然我们相交不长,我一定替你查明害你之人。我们毕竟并肩作战,大战翼尾鲨一场。”
“咚...咚...咚...”络绎不绝的钟声突然远远传来,震的海鸟四散乱飞,发出惊惧的“噶噶”之声。
黄治林屏息细听,对李越等人的询问眼神不予理睬。
“三十三响!糟了!是强敌来袭的钟声!”黄治林取出两块灵石嵌入桅杆之中,“呼呼“之声猛然响起,布帆吹的臌胀起来,桐木小舟如同离弦之箭冲向海滩,一眨眼功夫,灵石用尽,桐木小舟颤悠悠在浅滩停了下来。
“嗯”一声似是梵乐的长音响起,一张半透明的圆顶护罩将整个群玉岛罩在其下,闪着幽幽光泽。黄玉峰,赤玉峰,翠玉峰,墨玉峰,白玉峰,暖玉峰上光芒闪烁,无数人影纵横飞跃,聚集在浮玉宫大殿门前广场上,抬头看向护罩之外。
李越暗喊一声“糟糕”,他们的桐木小舟刚好被挡在护罩之外。
“浮玉九环鸣月大阵?”周树胜诧异喊道,接着他咧嘴就要哭:“我们被关在外面了,哇...”
就在那一刻,数十条雪白轻纱飞扬电射而出,将护罩之外几十正赶到山门附近的浮玉宫弟子接引入护山大阵。李越他们觉得浑身一颤,桐木小舟就被一匹白纱卷起,“嗖”地一声拉入半透明护罩之内。
“轰隆隆”一声巨响,一只比浮玉宫大殿门口的广场还要大的手掌拍在护山大阵上,半透明护罩如同被揉搓的肥皂泡一般,迅速凹下去一块。
*****
许爱冰这次高烧,烧了三天三夜,当她清醒过来,脸还带着不健康的红色。
舍友小珠这几日都快急哭了,早晨起来见许爱冰能起床喝水,跳到喉咙的小心脏终于可以回归原位。
“爱冰,你起来了?!”语气说不出的惊喜。
舍友小珠是这段时间为数不多还和许爱冰往来的熟人了。她们毕竟一起同舍三年了。“她应该相信自己的吧。”许爱冰想到。她朝小珠笑了笑,走进了卫生间。
冰凉的水从花洒淋下,如同串串透明的珍珠,润泽,清冽,美好。
许爱冰就这样任水流淌着,闭上眼睛,感受到水落在潮红的皮肤上“沙沙“的声音,安逸直透心底。不知过了多久,许爱冰觉得一丝异样,她睁开双眼,惊呼了一声。花洒中流出冰凉的水滴到身上迅速变成缭缭蒸汽,就刚才觉到一样那一会儿功夫,小小的卫生间已经雾气腾腾,而身上再也感受不到水珠落在皮肤上的清凉感。
“自己这是怎么了?”许爱冰满心惊慌,浑身寒毛倒竖。
“轰隆”一声响起,就如煤气突然被点燃,卫生间内的水雾轰然变成炎炎烈火烧了起来。
“啊!”许爱冰一声尖叫,抓起浴巾就往外面跑。
“怎么了?怎么了?”小珠嘴里还叼着一个白水煮的鸡蛋,慌慌张张跑了过来。看到许爱冰裹着浴巾跑了出来,卫生间内热气腾腾。
“呀!这么热的天,你还洗热水澡,烫着了吧!”小珠连忙进去将卫生间的窗户打开。
“这是幻觉,幻觉!”许爱冰喃喃道,想擦干长发上的水,结果发现头发是干的。她心里一颤,也没吭声。默默将衣服换好。
“今天去上班呀?”小珠诧异问道。
“国庆长假,又病休了两天,好多活要赶。”许爱冰点点头。
“呀!你先吃个煮鸡蛋,等等我!”
许爱冰和小珠肩并肩走向公司,大概十分钟的路,许爱冰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倒霉,这么碰到他了!”小珠低声在许爱冰耳边说道。
许爱冰抬头一看,居然是蒋天一。蒋天一刚刚将车停好,手里抖着一串钥匙,一摇一晃的,边走边哼着歌,向许爱冰、小珠这个方向走来。
许爱冰小珠俩没吭声,就这样和蒋天一擦肩而过。
“嘿,这位美女是新来的吧?朱珠你也不介绍一下?”蒋天一嬉皮笑脸地挡在小珠面前,一脸感兴趣地打量着许爱冰。
小珠哈哈大笑,假装一本正经地说道:“蒋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许爱冰小姐,在我们公司工作快四年了。”
蒋天一讪讪道:“不会啊,怎么从来没见过?我们公司有这样的美女,我怎么从来不知道?”蒋天一脸不信。
他想了想,说道:“许美女,下班有空吗?一起喝咖啡?”
小珠“哼”了一声,拉着许爱冰走开。她低声说:“没想到他泡妞,还学了新招式了。玩失忆,嘿嘿。“
许爱冰心里一片冰冷,蒋天一真的不认识她了。她在他眼中看到了陌生,好奇,懊恼,就是没有熟悉、狡黠,他是真失忆了,他是被失忆了。
“看不出来,你还真会迷惑我们小天一呢。”
“我需要给他动个脑部小手术。”
赵韵飞冷冰冰的话在许爱冰脑海中回荡,许爱冰全身上下越来越冰凉。
“你不会相信他真失忆了吧?他会忘了爹妈,也不会忘了你呀?瞧他三天两头往你们组跑,有眼睛的都知道他是为了谁!哼!”小珠摇摇许爱冰的胳膊。
许爱冰坐在办公桌前,手中拿着碳素笔,盯着眼前的设计图,两眼发花。心中憋着一股郁闷之气,一股火气,无处述,无处发。不知不觉将手中之笔越捏越紧,直到手掌中一阵青烟飘起,许爱冰一惊,手掌张开,一小坨黑黝黝的东西掉在桌面上,“蹦“地发出一身脆响。
许爱冰一看,原来是手中的碳素笔融化成了一小团塑料和金属的混合物。许爱冰看看手掌,一切如故,除了捏笔处几个薄茧,手还是那么细腻白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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