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旭驱使凶尸，早已举世皆知。
    匈奴人这些年忙着从东胡手里得到好处，并没有太多留意混乱的中原。
    去卑到过邺城，也道听途说了一些有关袁旭的事情。
    其中确实有人提起袁旭会驱使死尸。
    他觉得那些说法过于缥缈，所以并没在意。
    匈奴人吃亏，就吃在对袁旭完全不了解，才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袁旭听见一阵脚步声，扭头看去，只见郭嘉正往他这边走来。
    “公子怎么还不睡？”郭嘉问道。
    “你不是也一样？”袁旭反问：“还是早些睡，明天将要赶到居庸关。”
    “公子亲自出征，应该不只是为了解雁门关和居庸关之围。”郭嘉问道：“是不是还要向匈奴王庭挺进？”
    “我早就说过，要让匈奴人再没有觊觎中原的能力。”袁旭问道：“你认为解除关口之围，能否让匈奴人永世不得翻身？”
    “不能。”郭嘉回道：“匈奴养精蓄锐多年，论实力，中原豪雄全都聚在一处，或许可以灭了他们。”
    “连年征战，中原人口锐减。”袁旭叹道：“当年桓灵二帝无道，导致各地灾祸连连民不聊生。我可以理解黄巾之乱，活不下去，就让朝廷和各地官员也不能好活。可他们乱起之后做了什么？强抓民夫，抢掠同样受尽苦难的平民，残杀无辜……黄巾贼的荼毒，远超朝廷。最终被剿灭，也是咎由自取！可是闹了这么一场，中原人口十去七八，战乱连年，每天都在死人。终有一天，我们中原不再是异族的敌手，只能任由异族宰割。”
    郭嘉点头：“公子在河北壮大农耕、鼓励生养，应该也是考虑到了这些。”
    “既然考虑到了，就要付诸实施，不仅为了袁家，也是为了中原黎民。”袁旭站起来，望着居庸关方向：“讨伐异族，就从最强悍的匈奴开始！”
    俩人一同望着居庸关方向，魏延从身后走了过来：“公子，刚得到消息，去卑撤兵了。”
    “匈奴人撤兵？”袁旭诧异：“怎么回事？”
    “匈奴左右大当户逃到去卑营中，应该把公子击破雁门关的消息带了过去。”魏延回道。
    袁旭看向郭嘉：“奉孝怎么看？”
    “去卑是怕了公子。”郭嘉回道：“不过也不能掉以轻心。双方不曾交战，他选择撤兵，或许会在追击的路上设下埋伏。”
    袁旭点头：“我从不认为匈奴人蠢。去卑我也见过，当初中计，是因为他对我完全没有了解，而且又轻视了袁家。左右大当户把消息带去，他必定不会再掉以轻心。”
    随后他又问郭嘉：“追还是不追？”
    “我认为不用追赶。”郭嘉说道：“去卑所以离开，无非担心公子驱使死尸。不如把死尸藏在附近，只带数百将士进入关内。他等几天，见没有动静，必定会折返回来。到时关内将士一涌而出。留在关外的凶尸自背后截杀。有多少去卑，也交代在这里。”
    “奉孝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袁旭笑道：“其实我也是这么样打算。”
    他对魏延说道：“传令下去，要卫士们今晚好生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居庸关。”
    魏延传令去了，袁旭又招呼郭嘉：“奉孝跟我走一趟。”
    取了鬼琴，他奏起那支连郭嘉都已滚瓜烂熟的曲子。
    死尸一个个站起，等待进一步指令。
    止住抚琴，袁旭对郭嘉说道：“白天行军，去卑一定会派斥候打探。见到这么多死尸，他绝不敢再来。今晚我俩一道，把死尸都给藏起来。”
    “公子要不要带几名卫士？”郭嘉问道。
    “不用。”袁旭回道：“其实我一个人去也可以，只是路上无聊，有你在，可以说说话。”
    郭嘉答应了，跟着袁旭上马，往居庸关方向走。
    匈奴人自幼生长在马背，每家都养着骏马，出征时全是骑兵。
    袁旭在关外召唤的死灵，很多也都骑着马尸。
    浩浩荡荡的凶尸大军，簇拥着他和郭嘉，往居庸关方向行进。
    凶尸虽然不会伤害他们，浑身却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郭嘉掩着鼻子，对袁旭说道：“要是能没了这股臭味，就更好了。”
    袁旭说道：“我也嫌味儿难闻，却没有任何办法。死都死了，也不能要求它们去洗澡。”
    “公子说的是。”郭嘉回道：“要是不用和凶尸走一道还好。走在一起，确实味儿让人难以承受。”
    “习惯就好。”袁旭哈哈一笑：“当初为了对付你，我在太行道不就和凶尸走在一道？”
    提起太行道，郭嘉有些尴尬。
    自从投效曹操，他还没吃过那么大的亏。
    不仅兵败，还被袁旭擒了……
    虽说不存在后悔，终究是他人生的低谷。
    袁旭拍了拍郭嘉的手臂：“奉孝不要想太多，你当初能与我战到那个份上，已经足以令世人侧目。试问天下，还有谁能像你一样，灭了我驱使的那么多凶尸？”
    “南华。”郭嘉直言不讳：“惊雷阵阵，公子驱使的凶尸化为齑粉，想到那场面都觉着触目惊心。”
    “南华是仙人，我们只是肉身凡胎。”袁旭说道：“奉孝和他比个什么意思？他的仙术再如何厉害，还不是被我击破？”
    “我一直没明白，公子击破南华，好像用的不是术法。”郭嘉问道：“怎么做到的？”
    “一物降一物。”袁旭说道：“天地万物，总有它的属性。只要摸清它们怕什么，在什么环境下又可以威力倍增，用来击破南华那样的仙人，也不是难事。”
    他随后冲着郭嘉嘿嘿一笑：“除了法术，还有一样东西更好用，那就是科学！”
    郭嘉听的满头雾水。
    他很清楚，袁旭和南华斗法，绝对不会占到上风。
    能够两次击破南华，一定是利用了所谓的科学。
    而科学究竟是什么，郭嘉并不知道。
    生活在东汉末年，他当然不可能明白什么叫做科学。
    可是这个时代，科学确实已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