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乔阴沉沉一笑,见楚老头、刘氏出来,连忙上前去扶住刘氏。
“阿爷!”
楚老头拍拍楚南乔手背,“回家!”
以后他只当没这个儿子。
一路上,夫妻两人都没说话,楚南乔不语,跟在后面的楚荣也没说话。
到了家里,楚老头、刘氏便回了主屋,楚南乔躲窗户下听了一会,屋子里传出刘氏的哭声,很轻很轻,但哭的很伤心。
“……”
楚南乔悻悻的回到自己院子里。
手托着下巴,寻思着今儿的事情有点闹大了?
好歹是两条人命呢!
楚荣迈步进来,也是一脸颓废。
“三哥,过来坐!”楚南乔招手。
楚荣进了小厅,在楚南乔身边坐下,“幺妹,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楚南乔摇摇头。
“那样子的人,自私自利,还无耻,这样子也好,让爷奶痛一次,以后就麻木不会痛了!”
只是兄妹两个人都有些沉默。
家里因为这事儿气氛不太好,尤其是楚老头病了。
去请了莫大夫过来,莫大夫给楚老头把脉,又好生安慰了几句,才开了药方。
好在人参家里有,不然又要花费不少银子。
刘氏一边心疼银子,一边心疼老头子,一边骂着楚申。
晚饭家里气氛就不太对,都很沉默。
楚南乔端着碗,小口小口吃着。
几个孩子觉得楚荣没错,就是楚陈氏也觉得楚荣没错,二房那就行吸血蚂蟥,能不沾染上顶好。
饭后,楚大郎拍拍楚荣的肩膀,“你做的很好!”
楚荣眸子一亮,顿时笑了起来。
爹不怪他就好。
刘氏、楚老头两人是在屋子里吃的饭,不过楚老头几乎没怎么吃,还剩不少端出来。
楚南乔进去安慰了一番,然后就心大的洗澡睡觉。
但是这几天去山里肯定是不可能了,她也乐得清闲,专心看莫大夫给的医书。
看到一半,楚南乔手微微一顿。
她为什么识得这些字?没有一丝一毫这方面的记忆,楚南乔轻轻的放下书。
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躲在暗处的朋友,出来吧,你这样子躲躲藏藏的实在是没意思,你说呢?!”楚南乔轻声。
眸子冷了又冷。
宛若层层冰霜,渐渐凝满了双眸。
“你躲藏在何处呢?”楚南乔慢慢站起身,慢慢的走着,“既然来了,不若出来咱们认识认识,你这样子每天晚上偷窥着我,让我很是欣喜若狂呢!”
“嗤!”
轻轻的声音传来。
虽然很轻,但楚南乔听见了。
“罢了罢了,既然你不肯出来,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今日你出来了,咱们兴许能做朋友,若是不出来,他日再见,咱们就只能是敌人了!”楚南乔说完,迈步出了屋子。
站在院子中。
冷风吹来,吹乱了她的发。
她迎风而立,坦然镇定。
一道黑影慢慢的从暗处走了出来,似与黑夜融为一体。
“姑娘好生厉害!”声音阴沉低冷,似从万年雪山冰窖过一般,听的人忍不住打寒颤。
楚南乔慢慢转身,看着那黑影,从声音身高来看,是个男人没错了,“不是我厉害,是你故意让我察觉罢了!”
黑衣人沉默不语。
楚南乔又说道,“凡事总有因由,你说说看,为什么盯着我?”
“只是觉得与姑娘有缘!”
有缘?
楚南乔讽刺轻笑,“和我有缘的人太多,不知道你算哪一位?”
藏头露尾,缩头乌龟。
有缘个鬼。
楚南乔心中懊悔,自己手里咋就没个趁手的东西呢?
看来明天得去一趟镇上,去买个匕首什么的。
还有银针也要弄一点,去莫大夫家弄点毒药浸一下,这人下次还敢来,她一定好好的招待他。
“……”
黑衣人闻言默了默,“告辞!”
黑影消失的太快,楚南乔只能磨磨牙,冷哼一声,回屋子睡觉去。
这一晚,楚南乔睡的倒是安稳。
主屋那边,楚老头彻夜难眠,刘氏挨着他轻声安慰,“别去想了,别想了,早知道他是这么个性子,想了有什么用?你这么巴巴的惦记,他也未必记你的好,儿女都是债,你为小的都气病了,让大郎怎么想?让儿媳妇怎么想?老头子,人要知足,大郎两口子是孝顺的,再看看三个孙子,走出去哪一个不夸一句好,就是南乔,来家里后,也是大变样,活泼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又给家里带来这么多好处,咱们家也算得上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再等等大孙子也要娶媳妇,等到明年,指不定咱们就要太阿爷、太阿奶,你又何苦这么钻牛角尖?”
“你看看你这么一病,大郎多急,三个孙子、南乔多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何尝不难受,不过仔细想想这样子也好,早该断了的!”
找就死心了,如今不过是更心凉而已。
“你要是为了这么个凉薄的人,伤了大郎一家子的心,才有你后悔的时候!”刘氏说完,翻身睡去。
她也难受,但却看的更明白些。
能十两银子卖了亲闺女,二十两银子和父母、兄弟断绝关系……
是她没教好孩子,是她的错。
当初娶了大韩氏,她强硬些,不让他带着大韩氏出门去……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楚老头沉默好久,才伸手握住老妻的手,“你说的,我都明白的!”
“睡吧!”刘氏轻声。
握紧了楚老头这双苍老的手。
人老了,得服老。
儿孙自有儿孙福,哪里能管得了这么许多。
楚荣虽说逼了楚申一把,但二十两银子拿去,能让他周转,全部赔偿掉后,还能有多余的银子看病,何尝不是帮衬了他。
二房
韩氏还在哭,哭没了的银子。
楚申坐在椅子上,看着夜空,心里钝痛。
从此他就是没了爹没了娘,没了兄长的人了。
“呵!”楚申冷笑一声。
听着韩氏的哭声,内心毫无波澜。
她哭他不心疼,也没想着要去安慰,而那个他想安慰的人,却从来不稀罕他的安慰,甚至给了他一个最大的难堪。
楚敏卷缩在床上,大气不敢出。
楚昭站在窗户边,听着韩氏的哭声,眸色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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