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燃问他,“鸡蛋也没吃?”
贾帅说,“你知道的,我家一直不过生日,形式的东西无所谓。”
高燃说,“不一样啊,这次是你十八岁生日,很重要。”
贾帅平静的问,“重要吗?”
高燃压低声音,“废话,成年就可以打着我能对自己的行为负责的旗号了,通宵打游戏,夜不归宿,身上揣超过五百大钞,去市里玩儿等等等。”
贾帅说,“那些事我不成年也能做,只看我想不想。”
“……”
不多时,高燃挂了电话准备出门,“爸,妈,我跟帅帅约了去打游戏,晚点回来。”
刘秀这回搭理了,“打什么游戏,不准去。”
高燃说,“妈,今天情况不同,帅帅十八岁生日,我们都约好了。”
刘秀在床头坐直身子,“约好了也不行,你也不看看现在多晚了!”
高燃手指指电视一角的时间显示,“不到八点。”
刘秀的态度坚决,就是不让儿子出去。
高燃求救的看向他爸。
刘秀瞪一眼老伴。
高建军回了儿子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高燃没法子,给贾帅打电话说了情况就上楼了,他一道题还没想出来怎么做,贾帅竟然找过来了。
甭管是什么时候,好学生都享有特权,哪怕是一样的话,从好学生嘴里说出来,可信度高出坏学生的数倍不止。
不知道贾帅是怎么跟刘秀说的,她改了口,同意他们上街。
高燃也没问,反正他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习惯了。
两个少年骑上自行车出门,七拐八拐的拐出巷子,从河边那条路走的,不到十五分钟,他们就挤进了繁华的大街上,沾了一身浑浊的人气。
车多,人多,闹哄哄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稀薄了起来。
高燃的车技好,他那自行车像条蛇般在车流里钻来钻去,特溜,“帅帅,街上好多警察啊。”
贾帅骑到前面跟他并肩,“你怎么看出来的?”
高燃笑嘻嘻的,“用脑子呗。”
贾帅说,“突然多了警察,是有案子要发生?”
高燃收回扫视四周的视线,没发现小北哥,估计在别的地儿,“也许吧,谁晓得呢。”
贾帅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我们去打游戏,还是上华联吃东西?”
高燃扭过脖子看他,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今天你生日,你做主,我请客。”
贾帅说,“那就先去打游戏,之后吃东西。”
高燃说没问题。
停好车,高燃跟贾帅轻车熟路的进了游戏厅。
高燃用了很随意的语气,“帅帅,如果给你20,21,22这三组数字,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
贾帅说,“日期。”
高燃哦了声,“我也是。”
贾帅问道,“为什么问我这个?”
高燃勾着他的脖子,咧咧嘴笑,“我这不是出门前在跟数学那位老兄拼死拼活么,脑子里还想着招儿呢,回去再跟它干上几个回合。”
他没有说实话,扯谎了。
对高燃来说,贾帅是自己的发小,最好的朋友,永远不会怀疑。
贾帅也跟案子的事儿没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呢,高燃不能把封北对他的信任论斤给卖咯。
一个是情,一个是理,一个是公,一个是私,不能混为一谈。
别看高燃年纪不大,对待这件事,心里却清楚得很,他也时刻提醒自己,不会一时冲动就管不住嘴巴。
贾帅蹙眉,“玩的时候认真玩,做作业的时候认真做作业,这样才不会两样都做不好。”
高燃趴在他背后笑的没皮没脸,“是是,班长说的是。”
游戏厅是好听点儿的说法,其实就是个小房子,里面一共六台电脑,连不上网,再往里有红白机,两块钱一小时,忒贵,玩儿不起。
高燃跟贾帅商量了一下,决定玩红警,六台互联对战。
另外四个哥们儿是一伙的,身上穿的校服,从书包丟在桌低下,八成是放学就奔过来了。
是三中的。
都是同龄人,随便聊两句就熟上了,个个称兄道弟,古惑仔电影看多了。
贾帅全程清冷着脸。
高燃听那几个人说贾帅装模作样,就笑呵呵的说他是那性子,外冷内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