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给她发工资的人。
“他还没死?”白廉桦没说一个字,似乎都能将空气冻结,一片死寂的空白。
他恨白霄,恨他把自己这辈子最重要的人给害死,就算过去了那么久,只要一闭上眼,哥哥死前的模样都会在脑海中浮现,像是给打上了烙印。
“啊……呃啊啊啊”只能发出简单口音的哑仆指手画脚,想告诉白廉桦不要这个时候刺激白霄,但显然对方完全不顾及,只是将她推开,径自迈开步子就向楼上走去。
等哑仆再上楼的时候,隔着屋子也能听到白廉桦的嘶吼,“把他的骨灰盒给我,你有什么资格拥有它!?”
“……”
“你别想骗我,除了你没人有本事藏了那么久还不被我找到!”
白霄不语,冷冷的望着从来不重视的二儿子,这个因为一场耻辱的融合而生下的孩子,他最不愿面对的丑事,但却是性格和自己最像的,一样的狠,一样的不择手段,一样的偏执。
那张曾经柔美的小脸经过时间的磨砺,变得越来越成熟富有魅力,吸引着男男女女飞蛾扑火,只是那泛青的脸色,还有那双阴霾执拗的眼睛让人退避三舍,迸射而出的是对白大少的执着疯狂。
因着白家的规矩,“白霄” 对外已经是个死人了,但却被白廉桦秘密送入郊外一座看守严密的宅子里,只为了白霄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不得到这样东西,白霄就是求死也不能,那就是白展机的骨灰盒。
5年前,白展机被人在废弃仓库枪杀而亡,那以后,白霄像是放纵又像是无意的将来改朝换代的二儿子推向了白家最高的位置。
如同是从此退隐幕后,而那位白霄念及父子之情送入看管所的三少爷白言郎,却是从那个时候再也没出来过。
白霄笑的涔人,那双眼像是干涸了的井,空洞的让让人害怕。
对一个没了生存希望的人,什么威逼利诱都是妄图。
白廉桦正是知道这一点,他的额头青筋像是要暴跳而出,紧握的拳头硬的发疼,两人的对峙再一次以白廉桦失败告终。
“你别想那么容易死,只要你不交出来,就算吊着一个活死人也要给我活着!”撂下这话,白廉桦忍着怒意离开,哑仆有些害怕的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白霄,只见他倐地踉踉跄跄的跑出门外,刀削般的身体冲向外面的天寒地冻。
一双黑漆漆没有反光的眼睛只是盯着那块墓碑,他绷紧的背像是上了发条的机械,稍稍一碰就会碎了似得,雪花将他薄凉的衣服贴上了一层冰霜。
他缓缓走了过去,像是怕惊扰了白展机的睡眠,每一步都印下歪歪扭扭的脚印,看起来可笑无比,但唯一的观众就是急忙跑过来想要拉住他的哑仆,她却一丝一毫也笑不出来。
白霄已经痛的麻木了,他瘫软在白展机的墓前,像是找到了什么精神寄托,依偎而上,靠在墓碑上才能找到一点点流逝的温暖。
哑仆被他脸上那一层青灰色笼罩着的黑气给吓得待在原地,白霄看上去似乎连呼吸都很困难,但意志力却支持着他,他在努力的呼吸着每一口空气,远远看去让人心酸的都要拧在一块儿了。
接下来,出乎意料的是,白霄按住了这座墓碑的碑座上的一块小凸起,石块被抽出来,将石碑里那个骨灰盒给拿了出来,用衣袖仔仔细细的将四周的尘土擦去,才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眼睛死死的钉在上面,似乎儿子就在里面一般,他手指在寒雪狂风中颤抖着,犹如凋零的白菊花。
白廉桦之所以找不到,正因为被惯性思想给迷惑了,认为自己一手操办的房子没有问题,孰不知他痴狂寻找5年的东西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哑仆看着白霄掏出来,打开了盖子,那股子怪味从里面冒了出来冲向鼻尖,光是想象一下也知道必然不是什么好味道,但白霄只是温柔的笑着,柔情而爱恋,也许是怕大风将里面的白黑色物体给吹散了,一把端起盒子一点点吃进去。
“啊……”哑仆震惊的看着,呼吸几乎一滞。
白霄似乎被里面的碎末给呛到,却是硬憋着气将东西吞了下去不舍得喷出去,青红涨紫的脸色恐怖的不像活物,但哑仆这时已泪如雨下,这样的白霄既可怕又像是疯了,但她看的却心痛难当。
这骨灰,他不会给任何人,现在吃进去了,他的心却意外的安详下来。
……
冰冷的医院急救室里,躺着几年前还在白道黑道打个喷嚏都能地震的任务,他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胸腔上被不停按压着,起起伏伏的空气压缩声格外明显,白霄的脸上带着氧气罩,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罩子里部蒙着一层浅浅的水雾,时间正在一点一滴的夺走他的生命……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电测试仪发出刺耳的“滴——”声,渐渐化为一条没生命迹象的直线。
展机……
第25章 法则23:破菊阵
原本脑中模糊的概念如冲洗后的胶卷,清晰起来。白管家果然是白言郎的人,但从小看着白展机长大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倒戈?
若是他和白言郎里应外合,也难怪一开始白言郎能对白展机的喜好了若指掌了。
阮绵绵不知道,白言郎是白管家的外孙,当然是怎么都要让自己外孙登上宝座。
他隐藏在被子下的身体紧绷着,仔细聆听着周围任何一点细小的声音,当然没放过针头挤出液体的“嘶嘶”声,他没想到这白管家是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吗?竟然在这种地方企图谋害长子。
掀开了被子的一角,拿起白展机另一只没吊瓶的手臂,注视着白大少安详的睡颜,看样子还在昏迷中,百管家不禁多了几分信心,大少,假死还不如真死!
门外响起了争吵声。
“让开!”与在阮绵绵面前的听话柔和截然不同的语气,白廉桦的声音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烦躁。
“抱歉,二少,职责所在,主子吩咐过,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公式化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我是闲杂人等?”
“……”
“行,我可以不进去。”
“谢谢二少配合!”
“呵呵,若我在这里搞个自残,或者闹个自杀什么的,你应该会有麻烦吧!”
“二……二少”
“反正我是自闭症,有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怪不到我头上……”想到里面躺着的是自己最重要的哥哥,白廉桦骨子里透出的冷酷展现的出来,隐隐的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白廉桦的话已经升级到赤裸裸威胁,自从从仆从嘴巴里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等着的哥哥竟然为那个没怎么见过面的父亲挡枪,十几年没出过门的白二少不顾一切的冲了出来。
最惊奇的是,白二少完全不像没出去过的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没有人限制白二少的自由,白霄也从来没对这方面下令过,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二少是个痴傻的,被关在白家,而对白廉桦来说除了哥哥根本没人值得他出门,出去不出去又有什么关系。不是不出而是觉得没必要出,这样闭门不出,更坐实了谣言,偏偏白霄从来不出面证实。
白霄听了这些流言蜚语不置一词,这种纯粹是无稽之谈,再耻辱也是自己的儿子,白家不是慈善机构难不成还帮人养儿子,这种事情若需要他出面反而失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