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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只看到越来越耀眼的灵光,以及两人快成了残影的剑招。
    “这林信,竟如此厉害。”太子很是吃惊。
    皇帝也难掩惊讶。一声巨响之后,尘埃落定,林信漫不经心地拎着剑,虚虚地指着倒在地上的周亢,“你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注释:
    温石兰、贺六浑等名字,参考真实历史的鲜卑语(东胡语),并非姓温,温石兰意为石头,贺六浑意为英雄。
    第37章 狼跋(八)
    一瞬间的静默之后, 人群中接连发出了抽气声。
    林信走下台, 围在比武台下的世家子弟们自觉让开了路,与前世众人遇见他时的情景一模一样。索性抬起了下巴,单手将虞渊还给沈楼,姿态十分嚣张。
    沈楼接剑,却见林信冲他快速挤了下眼睛, 而后瞬间恢复轻蔑孤傲的姿态, 看着颇为好笑。
    太子看着脚步虚浮的周亢, 甚是失望。回宫的路上, 对皇帝说起来, “儿臣本想举荐周亢来推行割鹿之律的,没想到他竟连个刚束发的少年都打不过。”
    封卓奕闻言笑起来,“非是周亢不行,是林信太厉害。朱星离果真有本事, 吾儿当虚心向他请教。”
    “儿臣明白。”太子点头应下,眉头却没有解开。
    “周亢也是个人才, 再斟酌吧。”元朔帝掀开车帘, 看向跟林信并排骑马的封重,又看看被世家子弟簇拥着的沈楼, 若有所思。
    闲池围猎结束,回宫之后论功行赏。
    沈楼得了头名,例行的封赏一个不少,另外又多赏了些珍奇药材,给他补身子。几乎都要忘了沈世子体弱多病的众人, 这才想起来,原本打算邀沈楼喝酒的人顿时歇了心思。
    “六皇子逸群之才,可堪大用,今日取字,便叫九萦吧。”封卓奕亲手写下表字,封重双手接过,跪谢父皇。
    既然取字,就要封王。
    “吾弟丰神俊朗,雅人深致,当取英字为号。”太子笑着建议。
    林信站在一边听着,忍不住翻白眼。皇子封王,受重用的大多取“贤”“忠”“廉”之类的字眼,再不济也取个“瑞”“安”图个吉利,英王算怎么说?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吗?一听就是个摆设。
    封重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封号,不日举行封王大典。至于林信封侯的事,皇帝却像是忘了一般,提都没提,只是说了要给他打赢周亢的奖赏。
    “不负小小年纪,竟能赢了武状元,当真是少年人不可限量啊。”皇帝单独留下林信,问他平日都学什么。
    “什么都学一点,但都学得不甚精通,”林信敷衍道,忽觉如芒在背,似有人用眼刀扎他,静止片刻,骤然转头,正对上了站在角落里守卫的周亢,冷笑道 ,“周侍卫,似乎对臣有些不满。”
    “嗯?”皇帝顺着看过去,就见周亢已经跪了下去。
    “属下不敢。”周亢语气生硬道。
    “天之骄子,忽一日被人打败,气不过倒也正常。”林信阴阳怪气地故意气他,那日在猎场,若不是封卓奕明令不许杀人,虞渊落日剑早就砍到周亢脖子上了。
    上一世的最后,封重被囚禁在天牢峰,可没少被周亢折磨,最后被推上战场的时候,他甚至已经没了灵脉。
    周亢低着头不说话,拳头抵在地上,攥得死紧。
    “顽皮,”皇帝无奈地笑笑,摆手让周亢出去,“你母亲是个凡人,林家断定你不会有灵脉,没料想竟是百年不遇的奇才。”
    “皇上见过我母亲?”林信好奇地问。
    “自是见过的,是个颇有趣的女子……”对于父母的记忆,林信已经很模糊了,儿时在赵家夜夜哭泣的时候还会梦到,后来被赵大少绑到雪山上冻了一夜,就再也梦不到了。
    偶尔在朱星离的嘴里听到些许过往,也是只言片语不成篇章。反而是师父死后,他在宫里浑浑噩噩的那半年,皇帝每日在他耳边说的最多。
    从大殿出来,瞧见周亢正目不斜视地站在玉阶上,林信背着手走过去,自下而上地看他,“周侍卫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这般输不起可不像是武状元的气度。”
    “小侯爷有朱家秘宝护身,属下自愧弗如。”周亢咬牙,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他是千户之子,纵然天资极高,得到的资源却一直很少。如今好不容易有升为万户的机会,却被这仗着秘宝的纨绔给毁了。
    “秘宝?”林信挑眉,想来这人是感觉到魂力虚弱,以为是他用了朱颜改给的灵器作弊,“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对付你,还用不着秘宝。”
    甩袖离去,一步一步走下九九八十一级玉阶,林信回头看看金碧辉煌的正宫大殿,看看线条冷硬的金甲侍卫,心下微沉。
    除了孤臣,这些出身低微总是受大贵族欺压的文臣武将,也是酌鹿令的好推手。他不做,多的是周亢这样的人为皇帝卖命。
    “小侯爷!小侯爷留步!”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掂着圆滚滚的身体跑过来,低头行礼,“皇上让奴将赏赐给您送到东宫去。”
    “嗯。”林信也没多客气,那太监示意身后捧着赏赐的宫人跟上,自己小心翼翼地陪着林信慢慢走。
    “皇上对您是真心疼爱的,这里边有几样极为稀罕的小玩意儿,先前太子讨要,皇上都没舍得给呢。”太监嘴甜,一路夸自己的主子,不带重样的。
    行至宫道上,瞧见一辆破旧的木板车,正拉着什么东西往外走。一粒金光灿灿的东西从木板车上掉下来,砸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推车的脚步微顿,林信却比对方更快地捡起了那东西,乃是一粒小小的金瓜子,瓜子侧面雕着个不起眼的“朱”字。
    掀开盖着的草席,木板车上躺着一具年轻的女尸,显然刚死不久,面容还是鲜活的。穿着宫装的少女,正是那日在宫道上给林信指路的姑娘。小宫女的手微微蜷着,金瓜子大概就是从那满是青紫伤痕的指缝里掉落的。
    “哎,可怜,这是从哪儿运出来的?”大太监问推车的小太监们。
    “锦川馆。”小太监瑟缩地看了一眼锦川馆的方向,推着车继续走了。
    锦川馆,是专供参加闲池围猎的世家子弟居住的,除了沈楼和钟家兄弟这种身份贵重的住东宫,其余的都住在那边。年轻貌美的小宫女,死在锦川馆里,这般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发生了什么事不言而喻。
    林信冷下脸来,攥着那颗金瓜子不说话。
    “凡人奴死了就死了,皇家也没办法,侯爷莫生气。”大太监赶紧出言安慰。
    林信瞥过去,森寒的杀意吓得那太监差点坐到地上,“尔等自去。”说罢,朝着与东宫相反的方向走去。
    “哎,小侯爷!”太监无法,只得孤零零地领着宫人往东宫去,在宫门口遇见了等林信的沈楼。
    “林小侯爷呢?”沈楼蹙眉。